第1875章 魅魔

  他不快的表情反倒是給莫憶的話提供了可信度。


  偷瞟著他的雲暮歌心中暗暗點了點頭——


  看起來、莫憶並沒有說謊呢。


  “是說她已經死了麽？”


  “死了？不不不、僅僅是轉職成了一具屍體而已，但是並沒有進入完全的死亡狀態……”


  “那是說——植物人之類的？”


  “差不多？但是、植物人的話至少能夠聽到周遭的話語，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有所反應。但是我們沈先生的妻子卻聽不到周圍的話、也不可能再有所反應。呼吸停止、大腦的機能停止、心肺功能也全部停止了——”


  “你剛才不是說還沒有進入完全的死亡狀態麽？”閔愛莉忍不住脫口問道：“還是仍然在開沒有良心的玩笑——”


  “不、即使是我這樣的家夥，我也還是有節操的。”


  “完全看不出來。”沈單城吐槽道。


  “同意。”閔愛莉扯扯嘴角。


  雲暮歌輕輕點了點頭。


  “啊啦，真是過分。節操掉在地上摔碎了也不證明我沒有啊。隻是變得很細碎而已。”莫憶嗬嗬地笑道。


  “掉在地上粉碎和沒有也沒什麽太大的差別吧！”閔愛莉扶額。


  “不、粉碎是粉碎，沒有是沒有，這之中可是有著無法逾越的壁障的喲。就像是死亡和鎮真正的死亡之間也是有真正的壁障的。”


  莫憶幽幽道：“真正的死亡是消失、是不會再繼續存在的徹底消失。痕跡也好、記憶也罷，一丁點都不剩。藝術家之類的會依靠作品來讓自己永生，而曆史則是通過短短的一行字、長長的一篇記錄在世界留下痕跡——那樣僅僅不過是肉體的消亡而已，之後還是會通過其他的形式一直存在著。也許是某人的大腦中，也許是某項記錄。總之，隻要還有一個人記得、就不算是死亡，也不算消失。直到最後一個記得這個故事的人融化在這世界中才算是終結。”


  “啊、啊，真是無聊。”閔愛莉露出了無趣的表情：“也就是永遠活在沈先生心中的意思？這種解釋還真是無趣——”


  “確實無趣，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我當然不會給出這麽無趣的答案。”莫憶低聲道：“不僅僅是記錄。這個世界上現存的任何國家、任何檢測模式，都會把她判定為死亡，可是她毫無疑問是沒有死亡的，她是還活著的。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大腦也不能思考，她也是活著的。必須要依靠口鼻呼吸，依靠心髒的運轉來維持一個人活著的判定，其實算是人類下的定義吧。這個世界遠遠比想象的廣大，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心跳、不需要思考，卻還能行動的，是要判定為活著的，還是行屍走肉呢。行屍走肉就不是活著的麽？是誰定下的呢？”


  “……”


  雲暮歌忽然想到了土之一族。


  土之一族是可以陷入死亡的狀態的——應該說是符合普通的人類概念中的“死亡”。


  呼吸停止、思考也停止、沒有心跳——


  不過在某一刻是可以繼續行動的。


  比起死亡，其實類似於休眠。


  隻是全身功能都停止的徹底性休眠。


  每一次休眠也會讓身體的機能提升一整個檔次。


  是蛻皮呢，還是重生呢。


  無法定義。


  “我理解了。”


  雲暮歌低低地道：“其實就是身體功能全部停止，不過在某一刻還會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