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0章 智者

  妮薩直直地盯著那雙，不摻任何雜質的眸子——


  不一樣了。


  那雙眼睛。


  雖然仍然是清澈的黑色、原本的欣欣的眼睛是過濾之後的純淨水、但瞳的雙眸卻是從山澗中落下的清澈的泉。


  隻有內心真正澄澈之人才會有那樣的眼睛。


  欣欣的雙眸終究還是經過了暗示的演技。


  但是、瞳的瞳孔與心靈卻是真正的透明若冰。


  半晌、妮薩露出了一個近似於欣慰的笑容。


  “啊、啊，這樣——真是太好了。如果是你，還有她為之失去生命的價值——”


  妮薩推了一下眼鏡框：“這並不意味著我認可你了。但是我還有一件必須要告訴你的真相——”


  “是什麽？”


  欣欣咽了一口口水、屏氣聽著。


  “並不是我有意想要詆毀那個白癡，不過——雖然我不能否認她的確比我更有愛心、更有良心，覺醒程度也要比我更高，可是她確實還沒有到達能夠進行高尚的自我犧牲的精神境界。如果她選擇了自我犧牲，即使不是形勢所迫，也應該是她能得到的最佳結論了——”


  她的手指按在了欣欣的眉心上。


  “其實她並沒有讓我們三個活下來、你和我還有白花花一起活下來這樣二選一的選項。她當時所麵對的選項，是你和我們兩個一起活下來，還是我們四個一起死這樣的答案顯而易見的選擇題——”


  “……”


  如果她是在之前說出這番話，她一定會認為是妮薩在安慰自己。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妮薩是絕對不會安慰她的。


  盡管這些話聽起來那麽像是在安慰、卻是在實話實說。


  “為什麽？”


  “我牽住了白癡她的靈魂、她的恐懼隔著絲線我都能夠感受到。我很了解她，她的恐懼情感不是那麽強烈——那麽能夠讓她感覺到恐懼感的一定是恐怖到無以形容的存在了。既然是那樣的家夥、她犧牲了自己能夠讓我們三個逃脫已是奇跡了。若是我的推測沒有錯、那人應該是個戰鬥力強、幾乎沒有人性，但唯獨好奇心比較強的家夥——勾起她的好奇心之外，她就沒有其他取得勝利的手段了。和你交換、是她能做的唯一可能有勝率的賭博——而現在，你也看到了，她賭贏了。”


  “……”


  瞳的心中浮出了相當奇怪的念頭——


  “啊呀。”妮薩帶著看透一切的眼神微微笑道：“‘欣欣姐看上去不像是那麽聰明的家夥’這樣的念頭都寫在你的臉上咯。”


  瞳表情抽搐了一下、尷尬地幹笑著。


  但是，她卻又不得不承認妮薩的話是正確的。


  她方才，的確是懷著那樣的想法——


  “親眼所見亦非真實、刻板印象什麽的更僅僅隻是基於錯覺上的偏見。因為那個白癡平時總是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對於我叫她白癡她也根本不加反駁，因此你就以為她真的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家夥——實際上那是錯誤的印象、也是她的演技。真實的她反應是相當迅敏的、麵對各種突發狀況的急智也極強。根本不是你所誤解的有勇無謀的頭鐵天然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