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3章 唯一的守護者

  之前還是被眾人所誇讚的天才選手、仿佛全世界都在討厭著她，想要將她徹徹底底摧毀——


  但是、他們真的在乎她是機器還是人麽？

  或許有在乎的、但是絕大多數的人其實完全不在意——


  就和她優美而又流暢的動作中都代表了什麽意義一樣，鮮有人在意——


  是機器還是人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之所以會衝上去、隻是因為人群衝上去了而已。


  之所以會感覺到憤怒，也是因為大家都在憤怒罷了。


  至於正義感、倫理觀其實通通排在後麵，他們僅僅是需要一個情緒的發泄口，來傷害某物罷了——


  某物，而不是人。


  如果無意中傷害到了某個人類還是需要承擔罪惡感的話，那麽機器顯然並非是人類、即使傷害到了它也就是弄壞了破銅爛鐵而已……


  何況即使摧毀了、也並非是自己一個人動手的。


  大家全部都參與動手了、本來就很少的罪惡感再分攤，更是基本接近於零。


  “請……請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亞軍擋在了她的麵前，高聲道——


  她已經用盡了身體全部的力氣在大喊著，可惜眾人的聲音卻把她的聲音淹沒了。


  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沒有聽到的、但是這和群體的聲音所不同的聲音，即使進入了耳中也會被自動過濾掉。


  “她並沒有做錯什麽！她也不是自己想要作為機器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而且你們沒有看到她的笑容麽、沒有感覺到從她的身體中散出來的溫度麽、沒有看到她眼眶中的淚水麽？就算全部都沒有感覺、至少她還有著人類的形貌啊，傷害具有人類形貌者，你們就真的沒有一點感覺麽？”


  “如果具有人類的形貌就需要被在意的話，那麽難道你還在意一個洋娃娃的人權問題麽？”


  她無言片刻。


  “哈、果然，你不其實也就是個不會在意人偶的普通人而已——？那你還裝什麽聖母……”


  “啊、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聖母。”亞軍打斷了他，向前跨了一步——


  在那小小的身軀之中、那令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性竟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向後退卻了半米。


  “既然不是聖母、那你為什麽還不從那裏讓開？！為何還要護著那機械人？”


  “你錯了、她才不是護著那機械。畢竟自己一直以來所追逐的幻影連人都不是，怎麽想最受打擊的應該都是她吧——比起我們，她大概是想要親手處理掉這玩意。”


  聽到了這個說法、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對啊對啊、的確比起我們，她的仇恨和執念絕對是更深。雖然表麵上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實際上已經無法掩飾內心的黑暗了吧？”


  “嗬、原來不是保護，而是不希望除了她以外的對象傷害到它，隻有親手手刃才能解恨麽？”


  是……這樣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倒是也不錯。


  她奪去了本該屬於她的光華、時代以及榮耀，她確有無數種理由恨自己——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如此的溫柔。


  在得知了自己身份的時候，還願意給她一個擁抱。哪怕環住她的手上握著刀子、狠狠地從她的背部刺入了她的心髒，她也不會躲開更不會有什麽怨恨。


  錯的又不是這個溫柔的人類，錯的是占據著人類沒有的優勢卻在人類的圈子中比賽的那個自己——


  “呐。”亞軍轉眸。


  她的側臉看上去依然是那麽溫柔——比正臉的輪廓還更加柔和了——


  “什麽？”


  “你認為、我應該恨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