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京城。焌王府。“稟王爺,古水一帶無冷侍衛消息。”“稟王爺,赤河一帶無冷侍衛消息。”“稟王爺,蓧嵊一帶無冷侍衛消息。”“稟王爺,……”南宮冶用手抵著略微有些脹疼的額頭,聽著那些終日無關痛癢的搜查結果都讓他整個人都即將崩潰了。他已經多日不曾好好進食了,麵頰隱隱地凹陷了進去,唇角邊也續滿了青色的碎胡渣。汍兒,你額上的傷口是否每日定時清理?汍兒,你出門未帶足銀兩,如今一日三餐可否吃飽了?汍兒,你究竟與誰在一起,那人是好是壞,對你會不會存著不良的企圖?汍兒——你如今究竟身在何處?玄青色的雙眸疲憊地斂在一起。他知道錯了,他如今知道不該拿那種事與汍兒玩笑的,既然他有悔過之心,為何上蒼不憐惜地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將她尋著了呢?無論是生是死,是好是壞,好歹也要讓他知道她的消息啊!已經連著半月了,他差不多翻遍了整個南玥國,然而他都翻不出汍兒的半點痕跡來,自那以後,汍兒好似從這人間蒸發了一般。他折磨了自己幾個月,好不容易才得知汍兒是女兒身,然而未等他反應過來,她卻在一夕之間從他麵前消失了。若上蒼注定他倆無緣,為何當初還要安排他倆的碰麵,還要給他幾月的折磨與痛楚呢?假若此番隻是上蒼的玩笑,隻是為了考驗他,那這份考驗何時才能結束,汍兒究竟何時才能重回自己的身邊?跪在身前的護衛已一一稟報完畢,期間依然沒有南宮冶所要的結果,他清逸地一揚手讓跪稟的護衛先退下去了。“王爺。”鈴蘭領著兩個小侍婢從屋外走進來,“王爺是先進食還是先換手上的紗條?”玄青色的眸子暗自垂下,他淡淡瞥了眼烹飪精致的食物,而後又是一揚手。“本王無那份胃口,換完敷料,你等都退下去吧。“奴婢遵命。”鈴蘭小心地解去陳舊的紗條,從小侍婢手中接過藥盤,又拿了些藥酒輕輕地將南宮冶的傷口處擦拭了一遍,抬眸之間驀地見到了怯怯站立在屋外的兩道嬌小身軀,細看之下竟是連翹與芍藥。“你兩不去好好侍奉主子,怎胡亂跑到王爺的寢屋來了?”“主子……”芍藥為諾地瞧了眼鈴蘭,而後又瞧著丈尺遠的連翹,唇瓣抖動了下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主子不見了。”“瞎說什麽呢?”鈴蘭裝了個趕人的動作,“還嫌王爺如今不夠心煩的嗎?速速退下去。”“鈴蘭姐,縈縈姑娘當真不見了,當冷侍衛出事後,我與芍藥便不曾見過她。”連翹的一席話驀地勾起了南宮冶的一絲興趣。“連翹到本王身邊來。”他微斂著眸子看著連翹,不容她撒謊,“將你方才說得話再說一遍。”“連翹方才說的是——縈縈姑娘在得知冷侍衛出事的那天起,便不曾回過瓔珞閣,我與芍藥將王府找了個遍也沒有尋著縈縈姑娘的身影,還有——”連翹思索了會兒,將手中的小瓷罐遞到南宮冶身前,“這是從縈縈姑娘寢屋裏發現的。”南宮冶接過連翹手中的瓷罐,先是瞧了眼瓷罐的質地,而後又拔除了瓷罐口那抹紅綢,遞於鼻尖細細地聞著。突兀地,他的雙眸驚異地睜大了。原來當初迷暈汍兒的人便是她!那日若不是琉影護在汍兒身畔,那個惡毒的女人究竟會讓汍兒失身於一個什麽樣的男子?不管是何人,如今想來他都有種後怕的感覺。蘇縈縈!你這個不可饒恕地毒婦!“來人!”南宮冶一聲令下,屋外瞬時湧進來數十個佩刀護衛,“不管掘地三尺,也要將蘇縈縈從京城之中給本王找出來!”他至死都想不到,差點害了汍兒一生的人,竟然是之前與汍兒關係甚好的姐妹!宮外。一個素衣女子用布巾有意無意地捂住自己的臉佯裝咳嗽,然而一雙勾人星眸卻不時地瞧著宮門的方向,細細看來,那人正是離開焌王府些許日子的蘇縈縈。她已經在這宮外耗了幾日,卻依然不見南宮拓微服出宮,正當心灰意冷之時,卻突兀地發現從宮門內走出一名小太監打扮的男子。蘇縈縈盯著那人瞧得仔細,而後驚人地發現那名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等待多日的南宮拓,她並沒有上前喊住他,反倒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小心跟著,穿過小弄堂,走過幾條小巷,尾隨著他進了一家小客棧裏。南宮拓一入屋便將手中的包袱狠狠砸在了圓桌上,皇宮這幾日的苦悶差點沒將他憋出了毛病!先是最寵溺的憐妃居然跟著情人私奔出宮,結果卻被他的胞弟南宮冶抓了回來,而後又是朝殿上那些無用的群臣,這邊堤壩年久失修剛落下話,那邊又說連場雪災導致江南幾千畝莊稼被毀,損失慘重。南宮拓沉悶地坐於圓凳上,胸口的那股濁氣牢牢地寄存在了他的體內,始終無法散去。若任何事都需要他親自處理,那朝廷還發俸祿給官員做什麽?直接收入他南宮拓的囊中不就得了。南宮拓正當想到憤憤然之際,卻驀地發現門外竟然趴著一抹黑影,他悄然上前,冷不丁地打開了門,屋外的人也就此順勢摔進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