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第二十四章大公府
石小猛想起那個年邁的老者，在醫院醒來時第一眼就到的就是他。
“你很走運，大公很欣賞你，這是大公府的銘牌，有了這個你可以隨時來大公府。”
石小猛想起跟著那老者的年輕男子說的話，急忙向身體摸去，石小猛摸出一張名帖上麵寫著三個燙金的大字——大公府。
石小猛迅速衝出了房間，並一路向平民區外跑去，連房門都沒來得及關。
石小猛一邊跑一邊翻開名帖，這才知道，這個所謂的大公，竟是數百年前人皇帶領的七大公中僅存的第七公賈禹。
“是你嗎，為什麽？”石小猛在心裏暗道。
這是石小猛見過的最豪華的房子，就算和石小猛小時候住的第二十六任城主顧鈺銘的府邸比起來都要豪華得多。
石小猛地上名帖便走了進去，府裏的過道竟比貴族區的大路都還要寬闊上幾分，一排排的火炬幽幽地燃著。
“你在這裏等等我去請示一下，不要隨便走動。”侍衛對石小猛說，然後便走開了。
那個侍衛是修士，石小猛感覺得出來。周圍不斷有仆人經過，但是他們卻都如機器一般沒有交流，隻是各自走著各自的路，如同畫好了軌道一般。
石小猛感覺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普通人。石小猛感覺得到大公府裏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隻有少數的修士。
這個也很容易理解，大公並不需要保護，你見過有大象需要螞蟻保護的？大公本事就是最好的安保措施。
石小猛突然跟在一個默默前行的奴仆身後，似乎全然忘了那個侍衛說的話。
好在這些仆人似乎都有預定好的路線，石小猛不斷避讓尾隨竟然也沒有被發現。
走過好幾個拐角後石小猛突然一個手刀砍在他一直尾隨的那個仆從的後頸上，仆從立刻暈倒。
石小猛換上仆從的衣服，端起仆從端著的盤子走了出去從新跟了上去。石小猛一路走著，但卻從來沒有人過來向他問話，甚至好幾個仆從打他身邊走過卻都沒有發現異樣。
石小猛一連走了幾圈，卻發現一個奇怪的情況，這些仆從們從來不會走過西邊那一條走道。
頭頂上一排排的水晶吊燈亮著，身邊是一排排燃燒的燭火，地麵上倒影出一條條仆從們的身影，突然石小猛轉向走向那個仆從們都不曾走向的走道。
身後的仆從們卻似乎都沒有發現，突然又一個仆從竟然停了下來，望向石小猛的背景，目光微微凝聚，但卻又轉臉繼續走了，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石小猛端著盤子，如同仆從們的姿勢走著。這道廊道相比之前的要窄得多，而且越往裏走越窄，頭頂上已經沒有了吊燈，隻有兩旁還有燃燒的燭火。
石小猛走著走著，走廊的盡頭竟是通向地下的階梯，石小猛沒有遲疑，而是繼續走下去。
“先鳴嗎？”地下室想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正是大公賈煜。
賈禹抬頭望去，卻並不是他的副官孟先鳴，而是一個仆從。賈禹眉頭微皺，這個仆從怎麽會來到這個地方。
突然那個“仆從”全身顫抖起來，托起的盤子也掉落地麵，“仆從”緩緩抬起頭來——正是石小猛。
石小猛顫抖著看著地下室裏的一切，大公賈禹身上發出元氣絲線，猶如一條條鎖鏈一般將一個女孩托起，漂浮在空中，而這個女孩正是李曼妮。
賈禹發現這個仆從竟然是石小猛，微微有些驚訝，緩緩將李曼妮放了下來，收回元氣。
“曼妮！”石小猛看著如同縞素一般麵色蒼白的李曼妮痛苦地叫道。
石小猛衝了過去將李曼妮托起，此時李曼妮原本紅潤圓滑的臉蛋卻已變得蒼白如紙，好似即將凋謝的花朵，又似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天…天明…哥哥……”李曼妮見到石小猛似乎很高興艱難地微笑著。
“妮兒，妮兒，你怎麽了，怎麽了……”石小猛眼淚奪眶而出，不斷地絮語著。
“天明哥哥…妮兒冷……”李曼妮輕聲地說著，聲音是那般的溫柔，卻又深深地刺痛人心。
石小猛將李曼妮抱起摟在懷中，臉貼再李曼妮的臉上，李曼妮很輕很柔石小猛好像是抱起一團空氣，隻是李曼妮冰涼的身體告訴這石小猛他抱著的是一個即將消逝的脆弱的女孩。
“天…天明…哥哥……”隻是簡單的幾個字李曼妮卻似乎耗費著全身的力氣。
“妮兒，別說話了，哥哥帶你回家，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石小猛輕聲地和李曼妮說著，卻又似乎在和自己說著。
“天明哥哥…沒用的…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李曼妮卻不聽勸阻繼續說道。
“不會的，妮兒不會有事的，妮兒一定會好起來的。”石小猛喃喃地說著，
“天明哥哥，我知道我快走了…天明哥哥不要哭…天明哥哥見到妮兒不總是微笑的嗎？妮兒最喜歡笑容了……天明哥哥不要哭好嗎……”李曼妮輕輕地說著。
“哥哥不哭哥哥不哭，妮兒喜歡笑容。”石小猛盡力擠出一個笑容，笑容卻伴著淚水。
“天明哥哥笑起來真好看……”李曼妮微笑著說道，那模樣溫婉動人，卻又似乎隻要被輕輕觸碰就會破碎。
“天明哥哥……上一次天明哥哥說喜歡妮兒……妮兒還沒回答你呢，上一次妮兒說下次告訴哥哥……卻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哥哥……現在妮兒回答你好嗎？”李曼妮猶如風中的花朵就快要被吹散。
“曼妮，別說話了，哥哥帶你回家。”石小猛柔聲地說道，轉臉淚水卻奪眶而出。
李曼妮卻沒有回答，隻是微笑著看著石小猛，但是兩隻大眼睛卻慢慢閉上，像是太累了的小貓。
“我一定要回答你……天明哥哥，天明哥哥……”李曼妮呢喃著卻還沒有說完手臂就從石小猛的手裏滑落。
李曼妮走了。
“不！”石小猛撕心裂肺地吼叫著。
石小猛輕輕將李曼妮靠在牆邊，便運起元力衝向一旁的大公賈禹。
賈禹沒有什麽太多的動作隻是輕輕地揮了揮手手，石小猛就如撞到了牆壁上被拍飛出去。
“石小猛，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這種痛苦卻隻是微末的陣痛，你沒有經曆過千年前危機初臨人類社會，永遠不知道真正的痛苦是什麽。”
賈禹緩緩地說著，一直手臂微微揚著，遠處石小猛被隔空按在了牆壁上。
“那時候，人類成百上千的死去，你身邊親人朋友紛紛死去，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一一死去，到處都是人類的屍體，腐爛的、殘破的、焦黑的、裸露的……那時候你才知道個人在這個世界中有多麽地微弱。”
賈禹的聲音突然變得凝重。
“後來大哥帶領著我們，成立了人類幸存者聯盟，在我們的努力下，越來越多的人類開始凝聚獲救。”
“但是相比那些怪物，人類的力量還是太渺小了，每一次和怪物們戰鬥我們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力量對於人們來說是彌足可貴的，特別是那些強大的修士，有時候一個強大的修士的存在對於人們來說，如同社會還沒有崩壞是的核力量儲備一般，或者說比這個更加的重要。因為沒有個強大的修士都能拯救太多太多的人類。”
“可是即便是修士們因為元氣，生命質量得到遷躍，壽命極大的延長卻還是會有盡頭。”
“幾百年前，我的大哥已經我的其他幾個兄長們相繼逝去，災難還沒有過去，人類還依舊在則紮著，但是他們卻都倒下了！”
賈禹突然提高音量，喊了起來。
“在我也快要走到兄長們的那一步時我發現了命源術，通過汲取普通人的命源來獲得生命力，每一個年輕健康的普通人都能帶給我一年左右的生命，我也是依靠這樣堅持到了現在。”
“也許你以為我貪生怕死，但事實上我並不怕死，隻是我知道失去我的力量對人類來說是多麽重大的損失。”賈禹麵目扭曲地說著。
“也許我們隻是一片樹葉，一朵浮雲，隻是乘靠在大樹下的一隻螞蟻。也許在你們看來我們本就應該如同落葉化泥一般給你們供養，因為這好讓你們保護更多的弱小的生命。”石小猛的喉嚨似乎被鎖著，貼在牆壁上緩緩地說道。
“但是，生命原本應該是平等，這個世界崩壞變得混亂不堪，但是崩壞的不該還有人心。”
“也許在你看來，她不過是微末的普通人，不過是這世界中掙紮著的想要獲得幸福的小角色，對於全人類來說她不過是毫不起眼甚至沒有多少作用的存在，但是對於我來說她和世界同樣重要！”石小猛努力地發出聲音，到最後變成了吼叫。
“嗬嗬，和你父親還真是相像。”賈禹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然後抬著的手臂放下，石小猛便從牆壁上滑落。
“你走吧！”賈禹轉身說道。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子突然走了進來，正是賈禹的副官孟先鳴。
“大公！”孟先鳴似乎想要勸誡賈禹，但是賈禹隻是搖了搖頭。
一旁石小猛不斷地咳嗽著，過了一會他才走過去抱起李曼妮，便要離開。
石小猛沒有去問賈禹為什麽放他走，也沒有繼續去找賈禹拚命，因為他知道那沒有任何作用，但是他們彼此心裏都明白總有一天石小猛會回來向賈禹複仇！
石小猛抱起李曼妮便離開了，這時副官孟先鳴才問道。
“大公，為什麽要放他走，這件事情如果暴露出來對於大公的形象是嚴重的損害啊，更何況他的存在也是一個隱患啊。”
“當年就已經很對不起他父親了。”賈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地說了一句。
“大公，不能義氣用事啊！”孟先鳴急切地說道。
“算了吧，你以為這件事有多隱秘嗎？如果有，他一個黎明學院剛剛畢業的學生又怎麽能找到這裏來。其實這隻是大家秘而不宣的事情，如果我真的害怕這件事情暴露又怎麽會隨意地在自己府中去做，更何況誰會相信一個小小鬼修對人盟七公的汙蔑？更何況人類還是太弱了每一個修士都是珍貴的。”賈禹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身後孟先鳴不甘的歎了一聲，便走了出去，來到大廳將一個侍衛喚了出來，秘密地說了什麽，然後幾道人影衝出府內。
“先鳴。”賈禹竟然也出現在了大廳裏，孟先鳴的身後。
“大公。”孟先鳴不拘地微笑著看向賈禹，賈禹卻並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看著孟先鳴。
“十二鬼衛，每一個都和石小猛有著相當的實力，十二人配合起來就是一般的將級也能抗衡一二，雖然這樣但是石小猛要是連這一關都闖不過又如何值得大公期待？”
“下不為例。”賈禹沒有多少什麽隻是說了一句。
“是！”孟先鳴立刻收起隨意的態度，認真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