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墓中7
第775章墓中7
蘇彥宇希望連倩能和王廚在一起,破開世俗在一起。
畢竟她這一輩子,已經過去了一半,如果她隻能活五十或者六十歲,那她的人生已經過去大半了,更沒必要委屈了自己。
前半生的痛苦已經足夠了,後半生也該要幸福。
但連倩的生活一層不變,若非知道她多次夢見成為王廚的妻子,蘇彥宇都要以為她根本不喜歡王廚。
連倩把所有的情義都藏在了心裏,她根本沒打算說出來,她就想這樣過完這一生。
蘇彥宇心煩,隻希望能快點結束,這樣的幻境太折磨了。
就在蘇彥宇以為連倩這一生不會有什麽變化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這一年的連倩,都四十五了,她沉穩老練,和王廚儼然是多年熟識,情義依然埋在心裏。
男人和妾侍也還在,那一次求了連倩不幫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麵了。
這一天晨時,連倩照常喝甜湯,一入口,她就皺著眉頭吐了出來:“王廚呢。”
吃習慣了,她一入口就知道不是那人的廚藝。
丫鬟見連倩有了怒意,戰戰兢兢的道:“王廚爺說身體不好,今日不能下廚了。”
連倩皺眉,這麽多年,王廚就算是病中,也不會不下廚的。
連倩心不在焉,早上沒有吃東西,中午送來的更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精致的食物讓她一點想吃的心情都沒有。
下午時候,賬本拿反了都不知道,筆墨滴在宣紙上,一團又一團的熏染開來。
晚上的時候,連倩躺在了床上,難以合眼。
夜已經很深了,她出門來到後院,王廚住在主院最偏的小屋,連倩站在屋外,最終還是抬手敲了門。
門內,傳出碰撞的聲響,就在連倩想要逃離的時候,門開了。
王廚淡淡的開口:“夫人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連倩走了進去,王廚關上了門,桌上,是一桌冷掉的菜,還有酒壺和酒杯,像是以往一起吃飯的時候那樣。
連倩心中有些慌亂,她想要走,但王廚已經把酒杯推倒了連倩麵前來。
王廚自己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看著連倩緩緩開口:“連夫人,你知道我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嗎?”
連倩壓下心頭的慌亂:“那年你做的那一碗甜湯,我很喜歡。”
王廚搖頭:“不是,在連夫人還未嫁人之時,我就有幸見過你了。”
連倩心頭有些不安:“你喝醉了,你說胡話。”
王廚淺淺笑了笑:“那一年的連夫人還是個少女,而我,隻不過是王家的一個庶子,我愛好廚藝,連夫人驚豔了我,但我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匆匆半生過去,我知連夫人半生疾苦,我所學的所有菜品,都是為你,相伴十多年,夫人對我,可有半點動心?”
王廚看著連倩,將自己心中秘密交代了,他要捅破這一層窗戶紙,他的眼睛很亮,灼灼的看著連倩。
連倩避開他的視線:“不曾。”
王廚隻是淺淺的笑著:“如若不曾,夫人為何不看我?”
連倩自然是不敢看他的。
蘇彥宇簡直要崩潰要瘋了,連倩的心中是慌亂的,她越不過這個坎兒。
王廚淡淡的說道:“這一生還能剩下多少光陰?我戀夫人多年,心裏有了非分之想,我知夫人仍然完璧,我恨他薄情這般待你,我意此生陪伴,但我太貪心了,我想要成為你的夫,我飲下的酒中,有合歡之效,一盞茶時刻之後就會發作,這是我輩子唯一做過的小人行徑,夫人,可否願意?”
連倩憤怒的瞪著王廚:“你瘋了,你瘋了,我去請大夫!”
連倩又惱又怒,她成婚多年,男人也從未同她行房,但她不是懵懂不懂事的少女,男女之事,她知道。
有些下三濫的藥,她也知道。
連倩心中極亂,但她在起身,王廚就淡淡道:“來不及的,此藥猛,夫人若不願,那我便會死,我知夫人對我有意,才如此相逼,我們此生早已過半,還能有多少時光相守呢,我想與夫人一起,如若夫人不願,那我也甘心赴死。”
“我教了一個徒弟,她的廚藝與我無差,等我死後,就由她替我伺候夫人三餐,我對她說過,隻要夫人還在世,無論她能不能長壽,都會教出徒弟繼續伺候夫人。”
王廚連後路都安排好了。
連倩心中的弦崩斷了,她許多年沒有這樣失控了,她失措的看著王廚,眼中落了淚:“我們無緣,如若一直是你……可惜不是你……”
她痛苦,崩潰,就像是當年成婚,她滿心歡喜的等待,最後卻被傷了心一樣。
如果一開始就是王廚該多好,但可惜不是,而她,邁不出這一步,她永遠都做不到。
王廚靜靜的看著連倩,他淺淺的笑了:“夫人回去吧,方才,隻是我跟夫人開的一個玩笑而已,酒裏沒有藥,如果不信,大可喝一下,天色不早了,夫人早點回去歇息吧。”
在相視的那一刻,連倩忽然就知道,王廚讀懂了她的心。
她看了看桌上的酒杯,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一飲而盡。
連倩失魂落魄的回到主院去,睡下之後,她的眼角不停的滑落出眼淚,枕邊濕透一大片,她四十五了,她拗了一輩子了,她這輩子隻能這樣了。
王廚都說是開玩笑的,他一定是鬧著玩的。
如此的自欺欺人,連蘇彥宇都知道,連倩哪能不清楚呢。
蘇彥宇對連倩所感所知都感同身受,所以這一晚,太過難熬,等到天亮了,下人送上來早點,連倩幾乎是顫抖的嚐,當味道和熟悉之中的一樣,她心中似乎得到了寬慰一樣。
連倩對丫鬟吩咐:“去叫王廚過來,我中午想吃點其他的。”
心中得到了寬慰,但也要親眼見一下才放心。
蘇彥宇心頭一陣悲涼,已經料到了。
丫鬟帶上來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小姑娘似乎心智不全,見了連倩有些害怕,但還是努力的解釋道:“師父說,今後由我照顧夫人,我就是師父的手,我會謹遵師父遺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