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文人就是文人
翌日，沐悠然早早地起來，肆虐了一整夜的大雨已經停了下來。
沐悠然打著哈欠來到了水榭用餐，看著以南宮羽為首的六名學子正在拿著掃帚請掃著院子，很是不解的看著沐尚。
“爹爹，這群人在做什麽？”
“南宮羽說不能白吃白喝咱們府上的，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沐尚也不知道怎麽勸說這些人，年輕人的自尊心就是強。
“南宮公子，李公子……”
沐悠然一一叫著眾人的名字，“各位公子先吃飯吧。”
“多謝沐老，多謝沐二小姐。”
南宮羽六個人都是書生，吃相比較文雅，幾個人落座之後吃著他們從未吃過的山珍海味，心中想法不一。
“南宮羽。”
沐尚叫著南宮羽的名字，正在吃飯的南宮羽站起身，朝著沐尚拱了拱手，“學生在。”
“在家裏別這麽拘束，自然點。”
沐尚被南宮羽弄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感覺自己不是在家裏，而是在考場中。
“你對這一次的會考有幾分的把握？”
沐尚示意南宮羽坐下，就像平時一樣聊天就可以了。
“回沐老的話，經過上一次會考失敗，學生這次的準備充足，但有幾分把握尚且不知，局勢變換之快陛下所出的考題必然是晦澀難懂。”
南宮羽分析著局勢，沐悠然和姍姍來遲的沐杉在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這些學子說著關於當下局勢的問題。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書生竟然能將局勢分析的頭頭是道，以前她是比較看不起這些書生的，隻會空談說一些大話而已，但現在看來，她對書生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觀。
“南宮公子，你認為當下齊國最缺的是什麽？”
南宮羽和沐尚說話之間，沐悠然問出了一個問題。
“回沐二小姐的話，當下大齊最缺的便是心，一是民心，二是君心。”
南宮羽直言不諱的說出這兩個詞語，沐悠然到時佩服起這些文人不怕死的精神，估計也隻有這些腦子一根筋憧憬著美好未來，認為以一己之力能改變國家的書生敢說出這些話了吧。
但正如南宮羽說的一樣，大齊缺少的便是心，民心和君心。
雖然大齊表麵上看起來繁榮昌盛，若是知道內情的人便會了解到大齊的內力早就枯萎，民心渙散，若現在南蠻北疆入侵，對大齊來說是一個致命性的打擊，第二點便是君心，至於為何，以往發生的事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南宮公子，我想提醒你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沐悠然認為自己應該有些話提點一下南宮羽，這些話爹爹不好說出口，她來說。
“沐二小姐請說。”
南宮羽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沐悠然娓娓說道對這群人的意見。
“南宮公子身為書生，心係國家這必然是好的，但是各位也說世道無常，如果各位公子真的在這一次會考中得到了叫好的名次，被官員們培養成為門生，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進入朝廷為官，小女想提醒一下各位公子，言行切莫如此耿直。”
沐悠然看了一眼南宮羽等人，繼續說道。
“小女知道各位公子身為文人的傲骨，心係天下，但天下未必心係各位公子，這天下終究是姓聖，終究是王權貴族富賈商賈手中玩物，各位公子可明白小女要說的意思麽？”
南宮羽方才說的那一番話雖然合情合理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可這話若是傳到了召惠帝的耳中，幾個人輕者是掉腦袋，重者便會被株連九族，雖然這一切與他們無關，但是如果因為幾個人的事情連累到了沐府，這是沐悠然不想看到的，也不願意看到。
沐悠然的話讓沐杉點了點頭，在一旁接著沐悠然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各位公子是文人比小女子讀了幾年書有些事情即便不說明白，想必各位公子也能看透也能猜透，就拿官員們挑選門生來說，他們也會選擇圓滑世故之人。”
顯然，沐杉的一句話讓書生們感到被羞辱了，他們是文人，不可能與邪惡的勢力低頭，讓他們去和達官貴人低三下四，他們做不來。
“沐三小姐，我們是書生，絕對不會做出有辱文人的事情。”
李公子的話讓沐杉笑了出來，看著幾人的臉色鐵青，沐杉還是解釋了一下。
“我笑，並不是笑各位身份卑微，也不是笑各位公子遠大抱負的不切實際，而是笑各位公子沒有心機，無法在這個黑暗的世界生存。”
沐杉毫不忌諱的說出一切，直戳眾書生們心裏最為敏感的地方。
“這麽說吧，如果各位公子入朝為官，皇帝命你等眾人徹查水患贓款的事情，你們會如何處理。：”
“自然是救出貪汙受賄之人，將所得的贓款全部還給老百姓。”
貪官汙吏們收刮民脂民膏，一旦徹查，必定將所有的錢都歸還給老板姓。
沐杉挑了挑眉頭，這些人還真是一腔熱血為人民，無奈的搖了搖頭，書生就是書生。
她並沒有看不起書生的意思，隻是這些人年紀比她大，可一個個都是鼠目寸光。
“如果各位公子這麽做了，下場隻有一個，死，或者比死更慘，株連九族。”
即便不是沐杉所說的這種情況，無論怎麽做，這些人的下場也是一個死。
“為何？”
“因為你們不懂利益權衡，不懂為官之道，各位公子在沐府的這段時間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盡管問我爹爹吧。”
沐杉再一次的無奈歎了一口氣，“我可不想你們辛辛苦苦考取功名，最終死在了自己的受傷。”
沐杉的一句話讓南宮羽等人愣住了。
一頓飯吃的很是壓抑，沐杉和木有然先行離席，來到了水榭外麵的亭子裏麵小坐。
“二姐姐，你不會打算培養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吧。”
沐杉早就看出了一切，二姐姐一定是有心栽培自己的勢力，所以才會讓南宮羽等人進府，否則她方才那些話也不用去提點幾個人、
“有這個打算，尤其是那個叫南宮羽的人，咱們一定要將他送到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