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 你是我的幸福 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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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腦袋突然間痛得厲害,宮祺再也忍受不住,雙手抱頭慘叫一聲。
“祺,嗚嗚……”
愛子心切,這一刻,宮夫人哪還顧得上自己的情緒,立馬就走過來,想要去安慰他,卻被宮祺狠狠甩開了。
她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幸好宮父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宮父扶著她坐下之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隨後,才走到宮祺麵前,半蹲著對他:“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知道你心裏在責怪我們……沒關係,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包括……”
講到這,宮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語氣陡然變得無比疲憊,“如果你想回到I國去當王子,我們也會無條件支持……”
紙終究包不住火,他們最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可不知為何,當掩藏至深的秘密揭露,他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宮祺沒有回答他們的話,他一個人蜷縮成一團,許久許久,久到宮父宮母以為他睡著了,他才將雙手放下,緩緩抬起了頭。
看著他清明的黑眸,此時布滿了紅血絲,下眼瞼處更是腫得像顆核桃,宮父宮母不自覺對望一眼,心裏暗暗歎一口氣。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是愛慘了沈拂曉,才會哭得那麽傷心吧……
思及此,他們心底的愧疚,禁不住再一次排山倒海襲來。
“祺,我和你爸爸會去向拂曉負荊請罪的,如果她不答應原諒你,我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心軟,你不要自責了,好不好?”
宮夫人苦口婆心對他。
她其實是一片好意,可這些話聽在宮祺的耳裏,卻是無比刺耳。
他驀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瞪著他們,眼角眉梢間泛出的冷意,讓人退避三舍,“想盡辦法讓她心軟?你們這是打算做些什麽?又要逼她嗎?”
宮夫人心裏一陣咯噔,趕忙否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和你媽不可能再做出傷害她的事!”
宮父冷著臉強調。
雖然,當年的事他們是有錯,但他們那麽做,又是為了誰?
而且再怎麽,他們夫妻倆對他也有養育之恩,就算他不是他們親生的,也是他的長輩,憑什麽要去忍受他這副咄咄逼人的態度?
“不是,那最好了!”
宮祺麵無表情完,倏地轉過身,欲往門口走去。
宮夫人見狀,忙不迭拉住他,言語中溢滿了濃濃的哭腔,“你去哪?”
“我去I國找拂曉。”
宮祺做了個深呼吸,道。
“那……”
宮夫人原本想問他還會不會再回來,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下。
到底還是問不出口啊……
他可是I國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未來更會是一國之君,怎麽可能會放著國王不當,回他們的宮氏集團當一個總經理呢?
嗬!
他們夫妻倆果真是太自私了,若她是他,約莫也是恨透他們的自私吧?
想到這兒,宮夫人不由得把拽著他衣服的手鬆開,嘴角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祝你一切順利,平平安安!”
宮祺盯著她被愁緒氤氳的眼睛看了幾秒,才點了點頭:“嗯!”
話落,他邁開長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隨著“砰”一聲門關上,宮夫人的眼淚在這一瞬,又撲簌撲簌地掉下來。
她顫抖著撲到宮父懷裏,哭得特別傷心。
“嗚嗚嗚,我們的兒子真的不要我們了……”
“嗚嗚嗚……”
————
宮祺踏出書房的門,腳步陡然變得格外沉重起來。
他一向自詡為心理承受能力超強,至少比普通人要好一千萬倍,可當知道自己就是當年傷害拂曉的罪魁禍首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脆弱的普通人……
嗬嗬!
怎麽辦?
他從來鬼點子那麽多,但在這件事情上,卻束手無策了。
要跟她道歉嗎?
她那麽痛恨當年那個混蛋,萬一死都不肯原諒他,那他該怎麽辦?
要不,瞞著吧?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這樣的話,總比從此失去她要好得多不是?
嗬嗬……
宮祺苦笑兩聲,突然覺得自己卑鄙又無恥,然而,那又如何,隻要能將她留在身邊,隻要在未來的日子裏,他沒有下限地對她、對他們的孩子好,那不就行了嗎?
就這麽定了吧,宮祺,反正你本身也不是什麽好人……
嗯,就這樣就這樣……
於是,在前往自己房間的一路上,經過無數次的掙紮,宮祺最終決定將這事永遠地藏在心裏深處。
他回房收拾好了行裝,這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的護照還在母親那兒,索性背著包,再一次走到書房門口敲門。
宮夫人在宮父的安慰下,總算停止了哭泣。
她拿著紙巾擦擦哭紅的眼,還來不及與宮父些什麽,就聽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她猛地挺直背脊,抬眸往門口望去,入眼的,是宮祺一襲黑衣黑褲、背著行囊的酷帥模樣。
他這麽快就要走了嗎?
宮夫人眨眨眼,一時間控製不住,好不容易遏製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
宮父體貼地給她遞了一張紙巾,鏡片底下的眸子閃爍一下,無奈地:“你這是要來跟我們告別了嗎?”
“我是來拿我的護照的,還有,我和閃閃亮亮的DNA報告書。”
宮祺如實道。
在未知道自己身份之前,他隻能暗中潛入監獄,把沈拂曉救出來,而如今,既然他都是盧卡斯本人了,哪還需要費那麽大的勁,直接去找艾威爾談判就行了。
艾威爾國王不可能相信他一麵之詞,所以,他必須出具有效的證據,比如,DNA的報告書。
“……好,你等我一下。”
宮父朝他點了點頭,起身走向保險櫃。
宮夫人則是傷心地哭,哭得不能自已。
看著那樣無助的她,宮祺禁不住攥緊了手心。
他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到大,她對自己疼愛入骨的一幕幕,冷硬的心,驟時軟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