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地起波瀾
隻見院門口這道鬼祟身影又是將耳朵貼在門上,又是用眼睛從門縫向裏頭張望,試圖從外麵探聽裏麵的動靜。雲飛揚也不管什麽,隻大步上前,一把將他抓住。
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那個猥瑣小人王三。
被人從背後一把抓住,王三一驚,回頭一看,見雲飛揚正瞪著眼鏡盯著自己。
扒著門的雙手如觸電了一般,縮回身前。露出個也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衝著雲飛揚說道:“這位公子,怎地這麽晚才回來?我正要找你呢。”
雲飛揚也不鬆手,仍是揪著他,說道:“找我?你找我有什麽事?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要害我不成?”抓著王三的手上氣力不由得加了幾分。
感覺到自己肩上傳來陣陣疼痛,王三咧嘴道:“嘶,公子誤會了,誤會了。小人找你正想向公子和青青姑娘道個歉。白天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公子,一天都是愧疚難當,這不,剛想來求公子發個慈悲,原諒了小的。又怕冒昧,衝撞了公子,這才,猶猶豫豫。公子切莫誤會!”
王三從雲飛揚冰冷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屍山血海,急忙解釋。
可惜雲飛揚又豈是這麽容易就糊弄過去的?
王三的解釋雲飛揚不信半分,隻是想著剛好可以從這王三嘴裏探聽些消息。
手一鬆,抬起一腳,將王三踹到在地,低喝道:“滿嘴瞎話!快說!你到底來幹什麽來了!”
王三吃痛,哎呦一聲,正揉著腰。聽到雲飛揚不信,也不起身,在地上哀嚎道:“哎呦喂,我的腰啊…公子好不講理!小人雖然白日裏得罪了你,如今有心來賠禮,你卻還下這般辣手!真實屈死小人了呀…”
王三說著,竟然露出了委屈之色。
雲飛揚不耐,壓低聲音,說道:“閉嘴!給我從實招來!若是還不肯說實話,我今日就殺了你!”說著將渾身殺意放開,直壓過去。
如山氣勢壓身,王三如墜冰窟,感受這渾身冰冷的殺意,突然驚覺:他真的敢殺我!
一念及此,王三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跪倒在雲飛揚身前,說道:“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小的這般行事,實在不是小人本意,實在是那墨三公子叫小人來的呀!小人也是沒辦法,求公子放過小人這次,饒了小人吧!”
原來雲飛揚中午在靈符空間內不知時辰,青青做了飯一個人左等右等不見雲飛揚回來,雖然著急,卻也沒法。就自己一個人墊了墊肚子。下午接著去了礦上。
王三見青青下午一個人來礦上,神思不屬,不見雲飛揚。心中不由的起了心思,暗想:莫非那小子自知惡了三公子,跑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看著青青神色,想著三公子對青青的念頭,惡向膽邊生。
天色漸晚,礦上諸人也都下了工,王三跟著青青,看到青青回了家,心中又是想著如果能將青青送給三公子得到些好處,又是害怕雲飛揚還在,不敢下手。
隻能在小院門外糾結萬分。正大著膽子想從門外探探雲飛揚到底在不在,又剛好被趕回家的雲飛揚抓個正著。
雲飛揚自然是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到王三將事情推到墨子然身上,隻以為真是墨子然賊心不死。心中怒意更甚。
和青青,雲飛揚不過相處了一日,心中雖然對這個勤快善良,有時又帶著財迷屬性的小姑娘有些好感,卻也隻是對妹妹的那種感情,還談不上男女之情。
隻是那墨子然明顯不是什麽好人,自然不能看著青青落入火坑。
雲飛揚繼續問道:“墨子然讓你來幹什麽?”
王三見雲飛揚話語有鬆動的跡象,隨口扯道:“墨三公子見公子你氣宇非凡,更兼公子乃是修士,便讓小的來看看公子你和青青姑娘可還有什麽奇異之處。看來墨三公子怕是要對你們不利。”
雲飛揚心中一凜,冷哼一聲,說道:“對我們不利?他也配!”
又對王三說道:“還有什麽,通通說出來!”
王三忙擺手,說道:“沒了!沒了,我知道的都說了。還請公子饒了我這回。”
雲飛揚心下揣度,本想殺了這王三,免得夜長夢多,可現在既然墨子然要他來打探消息,殺了他,估計墨子然馬上就要發難。
雲飛揚自己自然是不懼,隻是青青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還是要從長計議。
雲飛揚也就不管王三,說道:“滾吧!下次再讓我抓到你做什麽鬼祟之事,你小心腦袋!”
王三如聞大赦,連聲說道:“不敢,不敢。”起身飛也似的逃走了。
雲飛揚待王三身影離去,叫開院門。青青自然是對雲飛揚放鴿子的行為一頓埋怨,雲飛揚隻好連連賠笑,推說修煉不知時辰,作揖賠禮不提。
此時礦上大管事家中,卻是被許多人將屋子擠得滿滿當當。
三公子墨子然坐在廳房上首,跟他一同前來的枯瘦老人土老坐在右手。其餘礦上諸管事和莊上的老人們在下麵或坐或站,正在商量著什麽。
墨子然端起茶盞,打開茶蓋聞了聞,眉頭不禁一皺,又將手中茶盞放下。看了一眼右手邊正閉目養神一動不動的土老,開口道。
“這次城主大人派我來此地為何,你們心中大概也都有些數吧。”
下手一名黑臉男子輕聲回道:“公子此來公幹,想必自有城主吩咐要事。我等山野粗人,不敢妄自猜測。還請公子明示。”
墨子然說道:“既然你們不知道,那我就給你們說說。”
從座上站起,墨子然開口接著說道:“你們這九銀礦,雖然是城主大人手下開采最久的魔髓礦之一,每季上交魔髓的數量也都能達到城主府的要求。”
“隻是以往你們交上來的礦,都是些最低級的落髓,就是英髓,也少有。前次卻突然挖出了兩塊寶髓。你們沒什麽要說的嗎”
廳內眾人互相看了看,那六叔站出來惶恐說道:“三公子此言,莫非城主大人懷疑我們這些人做了什麽不軌之事?”
墨子然掃了一眼眾人,頓了頓,說道:“大家莫要誤會,諸位這麽多年兢兢業業,為城主大人也是立下了功勞的,更何況每三年礦上的大管事就要輪換,城主大人自然是不會懷疑諸位。隻是……”
墨子然停了一停,回到上首坐下。
這才開口接著說道:“隻是諸位也都是開采魔髓的老人了,難道不知道,這寶髓可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寶物自有天護,隻要挖出過寶髓的礦,都有凶獸出沒。”
“此番這九銀山礦挖出兩塊寶髓,可凶獸卻未見蹤跡。城主大人仁慈,特派土老和我,前來找到凶獸,誅殺之。免得諸位遭難。”
廳內的眾人忙齊聲道:“城主大人仁慈,小人等有愧。”
見到眾人這般反應,墨子然微微頷首。
又道:“諸位不必愧疚,上述所言,乃是其一。這其二嘛,凡寶髓出,則必有奇珍。凶獸交由我和土老,這奇珍,可就要靠諸位啦!”
魔髓乃是修士不可缺之物,陰界曆來對魔髓礦都是看得極重。
寶髓乃是常人所知四等魔髓中第二等的寶物,很是罕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天材地寶了,天地有靈,反是天生地養的寶物,都會有護法,最常見的就是凶獸了。
這凶獸雖然稱之為獸,但寶物未現之時,卻無形無影。一旦寶物被取走,就會被驚動,聚氣而成型,成為有血有肉的實體。
凶獸人型卻無神誌,暴虐殘忍,力大無窮,雖然不會道法神通,但是尋常的修士麵對凶獸,卻時常是法術破不了凶獸的肉身,就被凶獸的蠻力一擊而死。
隻有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和凶獸抗衡。
這次九銀礦出了兩塊寶髓,已經被城主夫人帶會冥海城。可凶獸卻不知道為什麽還沒有現身,既然沒見凶獸,為了每季足量上交的魔髓,莊上也隻好繼續作業,不敢停歇。
但是廳上諸人卻知道,眼前這兩個從冥海城奉命而來的修士,卻並非真的是為了保護大家的。
隻是衝著伴生寶髓的奇珍而來。
這話隻能是大家在心裏說,嘴上還是得恭敬。
那先前說話的黑臉漢子說道:“城主既然都讓兩位來護佑我們了,我們當然是竭盡全力找到奇珍,奉上城主大人才是。”
“隻不過,這些天我們也是一刻不停在找,現在隻在寶髓出現的地方附近找到一些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留下痕跡,就是下午帶公子去看過的。其它卻是毫無頭緒啊。”
墨子然沉吟不語。
一直如同泥塑的雕像一樣不動分毫的土老,突然兩眼微睜,用幹枯無力的聲音開口說道。
“下午看的,就是奇珍留下的痕跡。你們明天讓莊裏所有能下礦的男子,都到礦裏去,找!我和三公子也要到裏頭去誅殺凶獸。”
說完,有又閉上眼睛,神遊天外去了。
墨子然見土老開口,也笑道:“對。就按土老說的辦。早日完成了城主大人的吩咐,也好早日向城主大人交差不是!”
說完腦中一閃,笑顏不變,繼續道:“上午那位和青青姑娘一起的公子,下午怎麽沒見到?明日你們讓他隨你們一起下去吧,他也是修士,正好可以幫幫你們!”
眾人也知道是墨子然要用什麽招數來報仇了。可是誰又會冒著得罪三公子的風險,去偏幫一個外鄉人呢?
說完了事情,眾人散去,隻有六叔滿臉的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