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爛泥好藏身
在這荒山廢村中,搭起了簡陋的營寨,雲飛揚眾人一直呆了一個多月。
左太易四人每日廢寢忘食,雖然還是沒能夠,將前世諸多戰陣完美的與今生的道法修為融合起來,但也在不停的思考改進之中,有了極大的突破。
他們研究出了一種將軍士們之間各自分散殺氣法力,短暫的凝成一塊,在戰陣之上形成一尊巨大的戰神法相,威力極強。
更為難得的是,此法不限人數,不管是兩三人也好,兩三千也好,都能運用此法。隻是發揮出的威能不盡相同。
若是手下兩千餘戰士同時施展,所凝出的法相,更是連楚中天這個老牌運境強者,也是一陣陣的心悸。
楚中天這段時間,被羅鐵寸步不離的跟著。羅鐵是個死心眼的,自從上回聽到了楚中天藏了死心,以致於嶽山前番襲來之時,眾人毫無防備。
對於楚中天,羅鐵便再沒有過好臉色,每天就是防賊一般的監視著他。就連楚中天到一旁山上去解手,羅鐵也是守在一旁。
對於羅鐵的行為,楚中天初時隻覺得異常惱怒。畢竟作為一個曾執掌一地的城主,被雲飛揚逼著交出了自己的神魂精粹,便已經讓他感覺極為不快。如今更被這個還在熬煉肉身的大漢如此緊逼,更是讓他大為光火。
但是事情總是不會因為人的想法而改變。不管楚中天再如何惱怒,他也無法能讓羅鐵稍稍給他半分顏麵。在狠狠的碰了幾個釘子之後,楚中天終於將自己的心態調整過來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言可壓半城的大陽城主,如今,他完完全全隻是一個囚犯,甚至,隻能說是一個奴仆。如果雲飛揚想的的話。
在心態擺正之後,漸漸的,對於羅鐵的行為,楚中天也就習慣了。如今,甚至是能夠與羅鐵說上兩句,雖然每次都以羅鐵的冷嘲熱諷結束。
而蒙氏一家,小兒子蒙寶寶,則是在父母的旁觀鼓勵,和牛夯‘毫無人性’的‘摧殘’之下,已經能夠將整整三套前世鎮國軍中所用的鍛體拳術,打的虎虎生風。
原本白嫩的身體,此時在每日的鍛煉,以及牛夯運用自身法力不斷幫助的情況下,開始硬朗了起來。臉上的肥嘟嘟,也漸漸的消了下去,眉目之間,隱然可見幾分日後長成的模樣。
至於蒙蘭蘭,更是不得了。雲飛揚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與青青說的,竟然讓青青不止將《玄月舞》完整的傳授給她,甚至還不斷的從雲飛揚手中討要魔髓。
除了青青自己需要用的一點點,其餘所有魔髓,都給了蒙蘭蘭。而蒙蘭蘭自己也是爭氣,短短時日之內,在沒有雲飛揚幫助的情況之下,不僅開辟了識海,甚至已經在識海上空凝出的一彎寶月法相。
見得蒙蘭蘭修為一日千裏,如今已然是魂境二重的凝魂修士,在顯魂境停留了這麽時間的青青,自然是欣喜之餘,難掩內心的酸楚。
自從雲飛揚跟他聊過一番之後,德福如今每天都是滿臉帶笑的追著到處亂跑的小豹子毛毛,免得這個小東西不小心闖到了左太易等人演練的陣法中,被陣法誤傷。
眾人都有各自的事,雲飛揚自然也不是每天幹等著。
仗著從大陽城府庫之中搶來的無數魔髓,雲飛揚飛快的將自身肉體的不足之處補足。到如今,也已經更上了不止一層樓。現在的雲飛揚,光憑肉身,就能生抗法寶級別的武器刀兵。
隻是這段時間下來,儲存在大印空間內的食物,也是飛快的被這些大肚漢們消耗。到如今,已經隻剩下不過數日的剩餘了。
雲飛揚的修煉之行,也隻能又告一段落。
這天晚上,待眾人吃過晚飯,雲飛揚找來手下眾將,以及蒙氏一家還有楚中天,說道:“如今我們已經在此處呆了月餘,從牧場中帶過來的食物,卻已經是所剩無幾。看來,也要從此處離去了。”
眾人一聽,頓時嚴肅了起來,誰也不知道從這裏離去之後,要去往何方。
雲飛揚見此情景,接著道:“其實就算不是食物之難,我等也在此處停留的太久了。畢竟嚴格說起來,我們此時還是逃亡的流犯呢。”
雲飛揚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出來。這一笑,眾人也是跟著笑出聲,原本有些太過沉悶的氣氛,自然一下就輕鬆了許多。
左太易思慮了一番,說道:“王上,依屬下之見,我們如今之所恃,不過是不久之後,海外之民攻城之事。可是這個所謂的‘不久’,誰也說不準是多久,所以若是要另尋安身之處,還需從此節入手。”
雲飛揚聽得左太易所言有理,便朝默坐一旁,麵上毫無表情的楚中天道:“太易所言不錯,老楚啊,看來還需你先將那海外之民攻城的諸般情況,再詳述一番。”
自從那日之後,雲飛揚這是第一次與楚中天交談。楚中天聽得雲飛揚話語,與之前未立血誓之時一樣,絲毫沒有因為掌握了他的生死,便將他視若牛馬。
沉吟片刻,楚中天起身出列,從地上撿起一把小石子,在地上擺弄了起來。
擺好之後,將手中多餘的石子又扔到一旁,朝雲飛揚躬身說道。
“公子請看,這便是北域沿海一十七城的分布。”
雲飛揚順著楚中天手指看去,之間地上參差的擺著十七顆小石子,大致成一個淺淺‘U’型。
“公子,北域十七城,中間空餘之地,便是我們所說的冥海,至於冥海再往外,卻是一片混沌,我等可不必理他。且看這冥海之地。”
“冥海城,在這裏。”楚中天指著那個‘U’型底部的一個石子。“這個是大陽城,以冥海成為基點,則大陽城位於東北方向。眼下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便是大陽城以東,稍北。”
“既是為日後出海做準備,還得再說說這沿海十七城的諸般情況。”楚中天麵沉無波,娓娓說道。
“整個北域之中,沿海諸城最為貧瘠。既是因為每隔一段時間,這些主城便會與海外之民大戰一場,以致諸多商客都對沿海,極為害怕。再一個,就是因為沿海之地,山多林密,卻所產甚貧。”
“冥海城,在這十七城中,算是較為富裕的城。而大陽,卻是屬於最貧瘠的那一部分。大陽境內,山勢奇險,各路亡命匪徒,嘯聚山林。以劫掠轄內村莊集群為生。一直是大陽最大的禍患。”
“隻是對於這些盜匪,不光是大陽城無力,就算是北域極幽宮,也是短期之內難以清剿幹淨。而若是執意要繳,那邊需要動用大量的運境修士,甚至連命境強者,也要隨軍出行。”
聽得此處,趙無敵眉頭一皺,不由插話問道:“難道這大陽境內的匪徒,還有命境高手坐鎮不成?”
楚中天道:“趙將軍說笑了,命境強者不管是何出身,極幽宮都是一力招攬的,哪能落草為寇。所以要命境修士隨行剿匪,乃是因為這些個盜匪藏身之地,實在是險之又險。再加上為匪的,多半也是狡猾奸詐之人,多在自家巢穴中,深挖密室,布下諸多逃亡密道。”
“若是剿匪不淨,耗費了諸多的人力物力不說,隻怕不過兩年,那些個逃了的匪首,又是要卷土重來的。所以任憑大陽城曆任城主多番求請,極幽宮也隻是從未出力。至多,也就是公子所知的那無憂尊者一樣,被極幽宮詔令,前來坐鎮大陽城的修士了。”
雲飛揚道:“老楚,你的意思,莫不是我們便不出大陽境內,隻管找個險要之地固守,等待戰亂?”
楚中天點頭道:“公子所言,正是楚中天心中所想。”
左太易又道:“若如此,不知道楚兄可有具體的行事章程?”
見左太易這般詢問,楚中天不由的往雲飛揚看去。
雲飛揚見楚中天眼神略帶不安,便即笑道:“老楚,你若是有個章程,直說便是。行不行,好不好的不去說他,你且說了我們聽便是。”
楚中天這才慢慢的說道:“距離此地正北方千裏,便是大陽城與九鳳城交界之處。向來是兩不管的地界。更兼那處山勢地形險惡到了極點,更是眾多盜匪藏身之地。我等不妨到那裏去…”
楚中天話還沒說完,就聽得牛夯爆喝出聲!
“放肆!以你所言,難道我們還要去做盜匪不成?若是單單我等,此時倒也還說的過去。可王上是何等身份!又豈能與那等盜匪鼠輩為伍!楚中天!你到底還要害我等到什麽地步!”
楚中天臉上頓時變色!
而牛夯開口之後,袁飛兒與羅鐵,也是對楚中天怒目而視。
見楚中天臉上驚慌、尷尬混作一團,雲飛揚大聲斥責道:“牛夯!你說些什麽!他這番話是我叫他說的!你卻衝他發什麽火!”
牛夯恨恨的瞪了楚中天一眼,隨即道:“王上!這老小子擺明了不把你放在眼裏!竟然要你去為盜做匪!我老牛罵他有什麽錯!”
見牛夯這樣說,雲飛揚更是火起。“牛夯!我等如今是何處境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真以為就憑你手中的那柄斧子,便能將來犯之地盡數斬殺了不成!身份?若是敵人當真傾巢而出,我也不過是人頭落地的下場!哪裏還有什麽身份!再者說,誰說便要去為盜做匪了!”
雲飛揚見牛夯麵上憤憤不平,似還要開口,當即便道:“山鬼!把牛夯給我拖到一邊去!”
牛夯見雲飛揚已是動了真火了,臉上一縮,便要伏地請罪。可是山鬼本就是軍中執法,此事雲飛揚既然下令,急忙起身,連拖帶拽的將牛夯拖了開去。
見牛夯離去,雲飛揚這才平複了些心緒,朝楚中天溫言道:“老楚,牛夯是個粗人,莫要往心裏去。你方才所說的那個地方,當真能作為我們的容身之所嗎?”
楚中天見雲飛揚並未因為自己所言而不滿,反而將出言質問的牛夯趕了出去,心中這才踏實下來。
“是!之前被公子等人消滅的躍馬寨。原本也是那裏的一夥強人。隻是太過猖狂,以致天命讓公子滅此狂匪。不過他們沒了倒也正好,想來他們原本山寨當是仍在,我等當可借地存身,以待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