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寶物
重寶!雲飛揚一聽,便立時一個激靈!
“哦?那你說說,是何等重寶?”
江鬆麵帶恨色,說道:“大王!刀疤子生前不知從何處,得來了邪異之極的寶物,一直被他藏著,秘而不宣。後來他死後,這東西便落在了我的手中。遊庸如此神秘鬼祟,若是說有何企圖,想來定是與此物脫不了幹係!我願意將它獻給大王,隻求大王留我一條活路!”
見江鬆口中將此物說的如此神秘,甚至覺得遊庸便是為此物而來,雲飛揚對這件東西,也是越發的感興趣。
“那東西,如今在何處?”
“寶物被我藏的極隱秘,除了我在沒有其他人知道。大王可派這位壯士,隨我一同去將這東西取來。”
雲飛揚也知道,既然能將時時刻刻跟在身邊的遊庸的瞞了過去,這江鬆也肯定是將東西藏的穩穩地。便也遂了他心意,讓牛夯跟著他,去取寶物。
隻剩一臂的江鬆,被牛夯提著便走了。而他旁邊的女盜匪二娘,卻如受了傷的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看也不敢看雲飛揚一眼。
這女匪,若說相貌,絕對能算是大美人。光從相貌而言,可說遠勝青青。隻可惜,一副心腸卻是賽過蛇蠍。對於這種人,雲飛揚也不耐再去了解什麽。
越是美好的事物,當你發現在這美好之下掩藏著的,卻盡是醜陋。那麽連帶著外表的美好,也會變得不再美好。反而更令人作嘔。
百無聊賴之際,雲飛揚轉身將破軍從馬背上去了來,開始溫養刀內之靈。
雲飛揚還記得,早先初次將心神沉入破軍刀中之時,所見的那副慘烈景象。是以在他心中,對於這柄殺盡仇敵的寶刀,便有極大的期望。
不單單是為了它所向披靡的鋒芒,更多的,是出於一個沙場宿將,對於那份寧可身死,也絕不彎腰受辱的敬意。
隻是此時刀內的刀靈,還極弱小。除了能夠奪魂攝魄,強化自身之外,再沒有顯露過其餘的神妙。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雲飛揚反而更加希望,能夠一步一步的將刀靈培育壯大,直至橫掃諸天。
感受著刀靈傳來的一道道不明所以的意念,雲飛揚有了一種聽著自己孩子在嬰兒時的毫無意義的叫喚之感。一種為人父的奇妙感覺,讓雲飛揚不禁有些感慨。
雖然這這具肉身不過二十出頭年紀,可是雲飛揚的靈魂,卻已是六七十歲的靈魂。若是在雲飛揚第一世,這般年紀,隻怕孫子都有了。
如同安撫幼兒一般,雲飛揚也是傳遞出一道道充滿慈愛的意念到刀靈之中。雖然刀靈所說,雲飛揚無法理解,但雲飛揚傳遞過去的意念中包含的感情,刀靈顯然是明白得很。
一人一刀,就這麽安靜的不被外物侵擾的交流著。
當牛夯手中提著一個包裹,帶著江鬆回轉的時候。便看到雲飛揚盤腿坐在地上,破軍橫放在腿上,雙手則是搭在刀柄與刀身位置。臉上蒙著遮麵巾看不詳細,隻是眼眉之中,滿是純粹的喜樂之色。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靠近,雲飛揚從這久違的平和安詳中醒來,入眼便是提著一個包裹的牛夯,以及不知道為什麽更加鼻青臉腫的江鬆。
江鬆如何,雲飛揚自然不會多問,隻是示意牛夯將東西遞過來。
雲飛揚從牛夯手中剛接過這東西,入手便是一沉,險些沒能拿住!
要知道此時的雲飛揚,肉身強度已經堪比法寶。其中所蘊含的力量更是龐大。何況即便雲飛揚未曾有意運轉,但穴竅已開的肉身之內,罡氣自是無時無刻不在加持。
之前闖寨之時,雲飛揚一道刀罡,便能將高空滾落,有著萬斤巨力的巨石劈的炸裂。此時卻險些抓拿不穩眼前這四四方方,一尺等身的包裹。
心中驚異之下,雲飛揚將手中沉重的包裹放在地上,將裹在外麵的像是鹿皮一樣的東西給打了開來,內裏包著的,竟是一四方端正的黑色鐵塊!
鐵塊四方,便有六個麵。每一個麵上,都有著無數精巧,怪異,讓人一眼之下便覺不凡的花紋。這些花紋麵麵各不相同,都好似浮刻在上麵一樣。也無寶光,也無靈氣。就是一塊有花紋的沉重的方塊而已。
伸手探去,隻覺觸感冰涼,還沒等撫摸,一股寒意頓時彌漫周身,雲飛揚整個身子都是一抖。這股寒意,不是作用在身體之上,而是直攝人心魄的冰冷!
雲飛揚隻放在上麵片刻,便已承受不住,感覺整個識海都要被凍結;時刻運轉不休的罡氣也猛的一滯;連心頭神火,也已弱了不少!
連忙將手收回來。更為奇妙的,便是雲飛揚方一將手從鐵塊上離開,方才的冰冷便如從不曾出現過一樣。
雲飛揚眉頭緊皺,看著眼前這漆黑的鐵塊。方才雲飛揚用手觸碰過的那一麵上,花紋卻已不見,就是光禿禿的一麵。黑,好像一個漩渦,將所有的光線都攝拿了進去一樣,純粹不能再純粹的黑。
雲飛揚見這東西如此古怪,便問江鬆道:“江鬆,這到底是個什麽?”
鼻青臉腫的江鬆,發出模糊的聲音道:“大王,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麽。我也曾是過將它水淹火烤錘擊,卻都沒有用啊!不過我可以肯定,這東西絕對是一件神妙的寶物!”
雲飛揚自然知道眼前之物絕非尋常,隻是江鬆這個匪首,在雲飛揚心中定下的死刑,可不是那麽容易便更改的。
“神妙?我怎麽不見它有何神妙之處啊?不過是一塊爛鐵而已!若你說的寶物就是這個,那你可就太讓我失望了!”
見雲飛揚似有賴賬之嫌,江鬆連忙驚恐道:“大王,不能啊!這可是刀疤子的珍藏至寶,絕對是至寶!”
雲飛揚看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不斷嚎哭乞求的江鬆,不耐煩道:“別叫啦!若是你沒有別的讓我感興趣的東西,那你就去死吧!”
江鬆頓時不敢出聲,開始在心裏盤算著還有什麽東西是能夠打動雲飛揚的。
思慮良久,江鬆麵上猶豫、不甘,各種情緒不斷閃過,最終還是敗給了對死亡的恐懼。
雲飛揚看江鬆腫脹的臉上臉色變幻,好像變臉一般,不禁好笑。
“可曾想清楚了?”
雲飛揚這一開口,頓時將江鬆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的摧毀。
心如死灰一般的江鬆,無力的開口道:“大王,我還有一件寶物!”
隨即朝牛夯弱弱的說道:“壯士,還請將我身上的繩索解開。”
“怎麽?你還要先放你走在交出來不成?”牛夯雙眼一瞪,銅鈴大的眼睛將江鬆嚇得又是一縮。
“不敢,不敢。隻是這東西卻要我自己取才行。”
雲飛揚朝牛夯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無礙。反正江鬆已經被雲飛揚鎖了天門,如今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決計是翻不起浪來的。
“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要玩什麽花樣!”牛夯一邊嘴上嘟囔,一邊粗暴的將江鬆身上的繩索解了開去。
就見江鬆方被鬆脫,便舉起僅剩的左臂,張口便咬了下去。
牛夯見他動作,忙問雲飛揚到:“大王,這老小子莫不是瘋了?”
雲飛揚也是一頭霧水,鎖眉看著已經滿口是血的江鬆。
江鬆竟是狠狠的從自己左手上咬下了一塊肉來!隨即將這塊肉吐到地上,舉起缺了一大塊的左臂,放到雲飛揚兩人眼前。
張開滿是鮮血的嘴,扭曲的笑道:“大王,看,寶物就在這裏!”
雲飛揚朝他左臂一看,便見他腕上三寸,被他咬去了一大塊的傷口處,有一物正自閃光。
江鬆竟是將什麽東西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雲飛揚右手隔空一抓,便將他手臂中的東西拉了出來,掉在地上。
牛夯從馬背上取來水囊,將滿是血汙,又掉在地上沾滿泥土的東西仔細的衝洗幹淨,這才交到雲飛揚手中。
戒指!
江鬆藏於自己手臂中的,赫然便是一枚青色的戒指!
雲飛揚心中一動,掂了掂手中這枚青色古樸,純圓環一樣的戒指。
“這東西,可是儲物戒指?”
江鬆見雲飛揚竟是識貨的,臉上哀喜難辨,道:“大王果真是見多識廣,這便是號稱芥子納須彌的納戒了。”
雲飛揚自然是沒有想到,在這個小小的土匪頭子身上,竟然會有這種東西。就連楚中天,坐擁一城之地,更兼後有師門,也隻有那城主大印,是他唯一的儲物之寶。
相比於又大又沉的大印,手中這枚納戒,顯然不知要珍貴多少。雲飛揚不禁好奇,江鬆這個小神魂境,是從何處得來的這種寶貝。
“江鬆,這你又是從何得來啊?”
“大王,這東西正是遊庸所獻之物,說是他們家祖上傳下來的。”
遊庸,又是遊庸!
也許是自己倚仗翻身的最後底牌也被雲飛揚收了去,江鬆心死之下,道出了許多隱秘。
這枚納戒,乃是當時遊庸投奔他時,作為禮物獻於江鬆的。而後江鬆推翻了刀疤子,自己做了這落影洞之主,心中自然不會對任何人絕對信任。
是以為了不讓別人覬覦,便將這枚納戒生生的藏在了身體之中。
而那黑色鐵塊,也確實是落影洞前任寨主視若珍寶的東西。那東西,更是連納戒都收不進去。
因為提防,江鬆便將這黑色鐵塊藏在了一個大鼎鼎腹之下。寨內沒有知道,平日裏吃人魔,老三張大奎所用來烹煮活人的大鼎之中,藏著這等寶物。
就連遊庸,也是毫不知情。
這也是為什麽,方才和牛夯去取寶之時,會被牛夯暴打一頓的原因了。
因為那口鼎中,還有許多人的骷髏白骨!
不過,也許正因為寶物是被藏在了這個人人厭惡的地方,才沒有人發現吧。
聽完江鬆所言,雲飛揚將這枚納戒,便即戴在了自己左手尾指,心神直入,將內裏屬於江鬆的烙印暴力衝開。
之間這小小的戒指裏麵,卻有著比城主大印更大一些的空間。不過這盜匪的收藏,顯然是沒有城主府庫多的。
小塊小塊的魔髓,也隻有不算太大的一堆。除此之外,便隻有些圓木方磚一類的東西。
雲飛揚有些失望,便道:“你這裏麵怎麽放著那麽些垃圾?”
江鬆臉色好一陣扭曲,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
“大王,那些不是垃圾,是我這些年在這聚義嶺中尋找挖掘而來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