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竹九幽!
宮保保聽他這般詢問,搖了搖頭,幹澀說道:“雲道友,我亦知道友身懷秘術。隻是,小女所患的乃是靈族的散魂之症。若沒有傳說中,閻羅道果鎮壓,絕無他法。”
閻羅道果?不就是冥書嗎?
雲飛揚心下一驚,這冥書可就在他識海之內啊!隻是,且不說雲飛揚對宮保保的那個刁蠻女兒絲毫沒有好感,便是有,也不可能因為她,而暴露自身。何況,眼前還有一個極幽宮的人,正對著他虎視眈眈。
方才竹九幽說話之時的那一瞥,雲飛揚絕不相信是無意。隻怕是這個竹九幽,已然看出了什麽,若此時再露出什麽,哪怕隻有一點,隻怕自己也有覆滅之危。
畢竟,雲飛揚此刻,勉強之下,當能力敵兩個命境修士,若是加上諸般神異,最多,也隻能與三人戰平。可光是眼前,就已有四位命境大修士。其中,竹九幽身上的氣息,比之旁人更強,看樣子,最少也是命境兩重。
是以,見宮保保這般說,雲飛揚也隻好佯裝遺憾道:“如此,雲某便無能為力了。”
宮保保擺了擺手,示意無妨,沉吟良久方才道:“今日之事,確是宮某唐突了。諸位道友莫要見怪,且待我再好好想想。若實在無法,還請諸位念在相交一場,多少幫上一把,宮某感激不盡!”
說著,宮保保便朝眾人環施一禮。
北宮羽見狀,忙起身道:“唉,宮老兒,你再想想吧,若是執意要插手,我北宮,也隻能舍命相陪了。天色不早,我就先走了!”
北宮羽說完,也不等宮保保反應,將手中的靈蛇往懷中一揣,便轉身離去。
洛嫣然見北宮羽離去,幹笑兩聲,也告辭而去。
如此以來,便隻剩下宮保保自己,和各懷心思的竹九幽、雲飛揚兩人了。
竹九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中時不時的,便忽閃精光。
沉默了好一會兒,宮保保用手揉了揉臉,長籲一口氣,“竹道友,雲道友,招待不周,宮某慚愧。不如兩位今日,便在寒舍住下如何?”
說是留客,可話中之意卻是逐客。雲飛揚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多謝宮道友美意,不過雲某便住在極樂樓,小徒一人,難免有些不放心。天色已晚,雲某這便告辭了。”
竹九幽也拱手告辭,宮保保便將兩人隻送出聚寶盆門外,方才轉身。
聚寶盆門外的夜市,仍是一般的熱鬧非凡。雲飛揚正要往回走,卻聽得竹九幽傳音道:“雲道友,何不找個地方聊聊?”
雲飛揚心中一轉,看來,竹九幽是盯上我了。既然如此,倒也不妨便看看,此人究竟看出了什麽來。
“也好,那就請竹道友帶路吧!”
見雲飛揚爽快的應下,竹九幽僵硬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兩人一言不發,從夜市走出,不多時,便來到了一間酒樓。
竹九幽扔出一塊寶髓,酒樓掌櫃忙便領著兩人到了樓上的雅間。
“好了,你出去,將門關上。不要來打擾我們。”竹九幽冷冰冰的將酒樓掌櫃直接趕了出去。
酒樓雅間,自然不可能有宮保保家中那般,簡陋的很。不過兩人本就不是來吃飯的,倒也不毫不在意。
兩人麵對麵的坐在方桌兩側。竹九幽兩眼直勾勾看著雲飛揚,忽然抬手,便往雲飛揚頭臉打去!
雲飛揚早也提防著他,長臂如槍,橫檔在眼前!
“竹道友,這是何意啊!”雲飛揚冷聲問道。
竹九幽陰陰一笑,“何意?你怕是心知肚明!”
屈膝一頂,將方桌頂得翻飛,雲飛揚忙左手猛拍!
轟!
一張實木方桌,毫無懸念的被拍成了碎片!
竹九幽法力迸發,身後長弓自飛入手!赫然,便是一件靈寶!
雲飛揚見狀,也忙催動渾身罡氣,身後忘川登時而顯!
竹九幽一拉弓弦,便有一支箭矢凝練而出,一鬆手!
咻!
勁氣長箭呼嘯而出,直奔雲飛揚右肩!
雲飛揚側身一閃,想要這來勢洶洶的一箭躲過。誰知這支箭矢竟如鎖定了他一般,不論他如何閃躲,仍是死死咬住不放。
一個普通酒樓的雅間包廂能有多大?不過微微一閃,便已至牆角。眼前長箭毫不留情,雲飛揚隻能挺臂直上,以槍尖對箭尖!
一撞之下,勁氣所化箭矢,被雲飛揚強橫的肉身,和磅礴罡氣直接衝散。而他自己,卻也被箭矢所含的巨大力量,震得手臂發酸。
久經戰陣的雲飛揚自然知道,麵對弓箭一流,最好的方法,便是貼身近戰,絕不能被拉開距離。是以不等手上酸疼消散,便身形一晃,急衝竹九幽而去!
竹九幽自也不是初出茅廬,敢以弓箭為憑,自然也有防身之術。便見他將手中靈寶一轉,弓弦朝外,舞了起來。直將一柄長弓,當成了一件奇門兵器。弓弦,便是鋒刃!
雲飛揚‘血魄槍’使出,絲毫不畏竹九幽周身光影,直插而去!
嚓!
能與法寶媲美的肉身,竟在這弓弦之刃下,被直接劃出了一道口子!好在,肉身雖不曾完全擋住鋒芒,卻也並未被這鋒芒直接切斷雙手。
去勢已老的臂槍,已然直插到了竹九幽眼前!竹九幽麵色絲毫未變,一張口!一抹幽光直射而出!
幽光正打在雲飛揚長臂槍尖,也就是右手中指指尖!
嘶!
饒是雲飛揚金身強橫,卻也被這一下,直疼得心口泛酸!不自覺的便忙撤手後退!
竹九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弓弦連撥,五箭齊發!
眼看箭矢又來,還是五箭齊射,雲飛揚哪裏還有心思在藏神留力!神識一動,在納戒之中封印多時的破軍戰刀,便已入手!
雙手持刀,雲飛揚朝麵前箭矢一刀斬下!
勁氣箭矢強?刀罡之刃更強!
長弓威能大?破軍戰刀更是暴烈無雙!
一刀之下,不光將五支箭矢直接劈散,刀罡更是脫刀而出,直撲持弓而立的竹九幽!
竹九幽見刀罡襲來,眼中厲芒一閃,急拉弓弦!
嘣嘣嘣!
弦聲驟起,卻再不見箭矢成型,可刀罡,卻是詭異的驟然炸散!
轟!
兩大命境交手,聲勢自然不小!何況,這兩人手中所持,盡是靈寶!
一聲巨響,整個酒樓都是一震!
酒樓掌櫃大驚,忙推門而入,卻見屋內已是一片狼藉,兩位‘金主’,更是一持刀,一彎弓,氣勢逼人,針鋒相對!
“哎呦喂!兩位真人這是怎麽了!怎麽動起手來了!真人神威,可小人的生意,卻是遭不住啊!”
也許是酒樓掌櫃心疼自家雅間,明知眼前動手的,乃是高高在上的修士,卻仍是語帶埋怨,絲毫不怕被當場格殺!
好在,雲飛揚和竹九幽,盡皆不是那等視凡人如螻蟻的修士。是以並未遷怒此人,不過爭鬥之中,難免也有火氣。
“滾!”雲飛揚甩出兩塊寶髓,將掌櫃打了出去,勁風更是連門也一同關了起來。
正當雲飛揚心頭滿怒,又欲出手之時,竹九幽,卻將手中長弓往背後弓袋一塞,負手朝這雲飛揚踱步而前。
雲飛揚雖不明其意,卻也沒再出手。竹九幽到得雲飛揚身前一尺站定,開口便道:“閻皇傳人在何處?!”
這一句話聲音極小,可在雲飛揚聽來,卻如炸雷!
要不是竹九幽所說的是‘閻皇’而非‘閻羅’,雲飛揚立時便要將冥書祭出,不管如何,也要將他力斬當場!
心中正自盤算,眼前這個來自極幽宮的修士,究竟是誰,又是什麽身份,怎麽會稱呼閻羅為‘閻皇’?
除卻冥書之靈以外,雲飛揚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般稱呼閻羅。
其餘人,好的便稱‘閻羅餘黨’,不好的直接便是‘閻羅餘孽’!‘閻皇’之言,足可知眼前之人絕對不一般。
雲飛揚心中暗暗盤算,竹九幽卻是不耐煩道:“我問你,閻皇傳人現在何處?!”
見他這般急狀,雲飛揚卻將刀橫在身前,幽幽看著他道:“什麽閻皇傳人?竹道友莫不是失心瘋了嗎?!”
竹九幽雙目一凝,精光爆射,“雲飛揚!你別以為改了名,便能逃得過極幽宮的捕拿!嶽山那個廢物,之前尚能在大陽城將你蹤跡查探的一清二楚,難道你以為,如今這般局勢,我們連你的名號都查不到嗎?!”
雲飛揚心中一沉,“既然如此,那你還問什麽?手下見真章吧!”殺意再起,手中破軍便要劈出。誰知竹九幽全然無感,反而斥罵道:“白癡!若是我真要殺你,難道方才在宮保保那裏不能動手嗎?!”
雲飛揚手中動作登時停了下來,沒錯,若是他想要殺我,隻需在宴會之上,便大可動手,何必要等到現在?難道,他是閻羅遺族?
不對!若他是閻羅遺族,怎麽能入極幽宮呢?說不得,他便是裝出來的,想要謀奪那不存在的‘閻羅寶藏’!
心中這般想著,雲飛揚見竹九幽還欲往前,手中戰刀一劃,將他逼開,“我是雲飛揚沒錯,可是你所說的什麽傳人,我確實不知。”
竹九幽嗤笑一聲,隨即指著雲飛揚手中的破軍,“你拿著千山大人的戰刀,告訴我說你不知道?你當我眼瞎了不成?”
雲飛揚眉頭緊鎖,沒料到眼前這人,竟然一眼便看出戰刀破軍,曾經屬於閻羅麾下大將,屠千山。
“竹道友,你確實認錯人了。這把刀,乃是我從冥海城剛入大陽之時,從躍馬寨盜匪手中得來的,至於它來曆,我全不知曉。”無法判斷眼前之人是敵是友,自然隻能矢口否認。
竹九幽見雲飛揚百般推辭,心中恙怒,壓低聲音,質問道:
“那你的閻羅金身又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