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酆都!(下)
“主上!這是酆都!是真正的酆都啊!”
“閻皇大人!”
“酆都!”
“……”
冥書之靈瘋魔一般,驚叫不斷!
雲飛揚倒也不怪它,畢竟,冥書是閻羅以自身道果煉成,嚴格意義上來說,冥書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閻羅的兒女一般。
此刻見了閻羅之物,自然難以壓製內心的情感。
等到冥書漸漸平複下來,雲飛揚方才詢問這卷書冊上到底記載的是什麽。
艱難的將書冊下麵的文字看完,冥書卻又突然驚喜出聲,“主上!天大機緣啊!”
“太古大戰之後,閻皇大人在最後一刻將我封入兵符,拋入時間長河。我一直便以為,酆都早被佛道毀了去,卻不想竟然落在了這裏!”
雲飛揚一愣,“什麽叫落在了這裏?這裏荒山野嶺,一塊城牆磚都沒有,哪來的酆都?”
北邙山雖大,可平地卻極少,大都是山林荒野。哪怕當真是誰用絕強法力,將酆都搬來,卻也沒地方安放。就算是放下了,隻怕早也被人發現了!
“誰說酆都是巍峨一片了?!”冥書氣惱得很,尖聲道:“酆都是閻皇大人練就的幽冥界中的天庭!靈山!是無上至寶!其內自成空間,大可遮天蔽日,小如須彌戒子!又有哪裏不可藏身?”
大可遮天,小如戒子!
雲飛揚心中便如被大錘重重的錘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它現在在何處!”
“這…沒說,這上麵的圖,是以前閻皇大人手下的第一畫師所畫,可是字,卻隻是酆都移位之後,最後一個城中衛士死前寫的。隻說酆都落在了北邙,具體何方,卻是不知道。”冥書一如從前,關鍵時刻掉鏈子。
雲飛揚深深呼吸了一口,隨即將書卷直接收進了納戒之中。朝仍跪伏在地的三叔問道:“這東西你從何得來?”
三叔頭也不抬,“這是我族中傳承了無數年的秘密。也就是因為它,我們藍旗部落,方才從原本的十大部族,衰敗到了今天這般天地。”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部族曾經的輝煌,還是心中仍對書卷上的‘寶藏’念念不忘,三叔的聲音之中,直透著一股壓抑死寂,好似萬念俱灰了一般。
雲飛揚沉默了。
一個強大的部族,因為偶然得到了一卷神秘的‘寶藏’圖卷,被群起而攻,最終不得不隱秘深山,一敗塗地。
期間種種血腥,種種艱險,雲飛揚想也能想的到。
“照你這意思,他們是被這書卷上的東西困住了?”
“族中口口相傳,當年之所以落在了我族,便是因為有數隊族中戰士不知所蹤。百般找尋之後,方才發現此物。至於大人們是不是也如那些戰士一樣,小老兒卻不敢妄言。還請大王念在我不曾隱瞞的份上,留我部族一條生路啊!”
“若是我能將他們找回來,自然不會為難你們,可若是不曾……那你也不要怪我。”
其實,雲飛揚並不會對他們如何。隻是如今青青等人仍是下落不明,雲飛揚還想借著這些對山林熟悉的部族中人一同找尋。
若是不讓他們有生死危機,誰知道會不會盡心盡力。不說遠的,單說這卷書冊,若是三叔早早的便將這東西交出來,以楚中天的見識,自然知道酆都是什麽。
小心謹慎之下,青青未必便會失蹤。左太易等人,自然也不會音訊全無。
隻是雲飛揚卻也不曾想過,若是沒有這些事故,胡二娘便不會被賣到人商營寨,冥書,自然便也無法找到他們的下落。
這一飲一啄,俱是天數。得失好壞,誰能說得清呢。
抬頭看看了天色,雖然北邙之中的天色永遠是灰沉沉的,可這不過是積雪雲,以雲飛揚的目力,自然能穿過這層迷障,看到雲層後麵的天象。
“下午了麽?事不宜遲,德福!立刻整軍,到青青走失的地方去!”
天色還不算晚,雲飛揚並不打算再拖時日。鎮國軍訓練有素,軍紀嚴整,哪怕剛剛經曆了大戰,方才休息片刻,卻也在雲飛揚一聲之間,便已整裝待發。
山林之中的馬車無法行走,自從到得北邙,這輛馬車的作用,便從車,變作了簡陋至極的行宮。
青青,蒙夫人,蒙蘭蘭,蒙寶寶。
隻有這四個婦孺,方能在車上。其餘人等,俱是隻能徒步行進,就是蒙天放也不例外。此時青青不在,但悠悠卻是補上了四人之數。
八名名鎮國軍士,如同抬轎子一般,將車廂抬起,跟在跟著雲飛揚眾人朝著原本駐紮過的地方行去。
……
此時的炎火部落,已是動亂一片。
就在方才,祭壇上象征著大祭司的圖騰之柱,直接崩滅!
此時族長正站在祭壇之上,朝下麵部眾不斷的寬慰,卻隻能惹來一聲聲質詢,喝罵。
炎火部的族長,俱是乃是部族之中的三大姓氏輪流擔任。這一屆的族長,名叫紮裏。不過才三十餘歲,在部落中,還算是個年輕人。
而他之所以能夠壓過同姓之中的幾個兄弟,便是因為他曾被大祭司阿巴魯稱讚‘炎火部第一勇士’!
如今圖騰之柱崩滅,便意味著紮裏最大的靠山大祭司阿巴魯,已經身死。眼下他不但要想辦法穩住部族中的平民,還要小心部落的貴族,會趁此機會發難,將他拱下台去。
百般無奈之下,紮裏隻好大吼一聲“我將親自前去,尋找大祭司”!
誰都知道,大祭司是‘神尊’親自挑選的人,有無盡的壽命。所以一旦大祭司死了,絕對不可能是老死的。
既然不是老死的,那便是有極度危險的東西,將大祭司害了。連大祭司都死了,難道紮裏還能活麽?
在平民看來,紮裏這個決定,表現出了他身為一族之長的大無畏,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第一勇士’!
可是在三大姓氏中的那些人看來,紮裏,隻不過是想拖延時日,才好想出什麽辦法,保住自己的權利。
“哼,既然為了權利連命都不要,那我們就等等吧!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能想出什麽辦法來!”三大姓氏之中,都有做主的,說出了類似的話。
於是乎,在族人截然不同的兩種目光之中,紮裏帶著手下二十個護衛,牽著大祭司剛剛收養沒多久的‘小狗’,便往山林中鑽去。
……
“小怪物,我說你可真是,方才讓我們在這裏呆著不就行了?走來走去的,好玩不成?!”
武瘋子背著申屠,看著雲飛揚領著他們重又踩著沒過膝蓋的積雪,到得他們最開始停留過的位置,埋怨不止。
隻是雲飛揚知道,武瘋子隻不過是嘴上慣了,並沒有什麽心思,且他現在一心隻想將青青他們找回來,是以便隻裝作沒聽見,將神識慢慢的往沿著空地四散開去。
此時雲飛揚的神識,用以探查,足能探見身周方圓十裏。十裏之內,便是哪裏的積雪融化了一粒,也能在盡在他腦中。
可雲飛揚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將這十裏地之內,查的連哪棵樹上有蟲子,有多少種,每種有多少隻都一清二楚,卻連半點異樣之處也沒發現。
雖然沒有發現什麽,可是就在雲飛揚準備收回神識之時,卻見一隊二十來人,正往他們這裏趕來。
領頭的那人,額頭上插著一根碩大的翎羽,身上的穿著的裘皮,也是毛亮順滑,顯然不是一般的東西。這些倒還罷了,畢竟連阿巴魯都被雲飛揚宰了。真正讓雲飛揚起了心思的,卻是這人手中牽著的那根鏈子。
長長的鎖鏈,一頭被他握在手中,另一頭,卻連著一個人!
一個四肢著地,舌頭伸出,爬行前進,狗一樣的一個人!
匪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