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海出世,投鼠忌器
有些時候有些事,沒想起來倒也還好,可一旦想起來了,就會忍不住一直記掛著。
便如雲飛揚一樣,或許也是閑的,自從昨日在花園玩樂之時忽然想起青青,心中便一直是沉甸甸的不舒服。
在陪著悠悠放肆玩樂幾天之後,雲飛揚卻也不再有這份閑心。當然,這也是因為他識海中的白虎,已經將在酆都城吞噬掉的‘庚金’、‘辛金’之氣煉化。
海外的冥王府,充其量不過是三山六島七家聯手給雲飛揚送上的別府。
而現在的冥王宮,卻是將冥海以及北域兩域之地的各種靈材盡數調用,耗費資源之多,在雲飛揚看來,就算是硬堆,也能堆出來至少四位命境尊者!
新修建的冥王宮,有一處專門供雲飛揚閉關修煉的靜室。乃是由左太易親自動手,從眾多收繳來的陣圖之中精挑細選出來陣法,並刻印在靜室內外。
保證沒有任何人,任何聲音能夠在靜室封閉之下,打擾到在靜室修煉之人。
雖然雲飛揚不是窮奢極欲的人,但能有好的條件,誰也不會想著刻意去裝窮。是以這靜室對他來說,卻也是很合心意的。
白虎煉化了那兩道天地金係煞氣,就如雲飛揚所預料的那樣,隻差臨門一腳的天柱立時圓滿,其上各種玄奧紋路,一眼掃去,便知其鋒銳無擋。
‘金’字神文在天柱之上滴溜溜亂轉,與其餘的‘木’、‘水’、‘火’三枚神文交相輝映,各自之間還有存在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雲飛揚很滿意四靈圓滿之後,識海那種天地滅而我不滅的穩定之感。隻是現在,他仍就不曾想通,該當如何,方才能夠登臨道境。
雖然他早已經能夠將識海以洞天的形式化出,甚至於他的‘輪回界’比起敖鼎這樣的老牌道君也分毫不差,但實際上,他所謂的洞天,本質上仍然隻是識海而已。
撇開威能戰力,‘輪回界’與真正的洞天相比,差距還很大。
最為顯著一點,便是現在敖鼎已經開始準備在他的洞天內建立道宮,而雲飛揚,卻還絲毫不曾感應到道宮應該如何建造。
便如逆天改命之時一樣,識海立道宮,本身就是天地大秘。沒有任何文字或者語言,能夠將道宮建立的過程記錄、表述出來。
隻有當境界達到了那個時候,得天地意誌傳授,方才能領悟其中玄妙。雖然這樣說起來似乎與接受傳承相似,但實際上,這卻是一種領悟,並非是真正的方法。
悟了就是會了,不曾悟到,就永遠不會!哪怕雲飛揚現在戰力無雙,但境界上的差距,卻不是戰力能夠彌補得了的。
是以在經脈打通,穴竅歸一之後,擺在雲飛揚麵前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將境界提升到道境。而想要提升到道境,便要將他現在自創的修行之法繼續往後推演。
修為到了現在這樣的程度,推演功法的難度,絕不是一拍腦袋就能成的。一個不慎,便有可能誤入歧途。
到時候,輕則今生再無寸進,重則立時走火入魔,癲狂而死。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將極幽宮、海族、妖族的諸般秘藏典籍以及他本身獲得的閻羅傳承,還有那血海冥河的傳承盡數調出,雲飛揚心無雜念,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推演功法的浩大工程之中。
三日後,靜室內唯一能與外界溝通的傳訊玉符忽然閃動不止,毫無頭緒的雲飛揚拿起玉符一看,立刻將閉關的心思收了。
玉符之中隻有八個字:南疆異動,血海出世!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讓雲飛揚心頭巨震!南疆如何異動,對他來說影響不大,不過是一盤散沙。可血海出世,卻是要影響整個陰界局勢的大事!
血海在南疆之南,便如冥海在北域之北,乃是陰界僅有的兩處與陰界大陸分開的孤懸之地。
與冥海不同的是,血海並非是真正的大海,實則是一處天地造就的神秘空間。
血海之地,與修士洞天有些相似。若是隱匿起來,則不論是誰,也都無法找到。可隻要一展開,則是鋪天蓋地,割地為王!
且這個空間乃是天地所生,更有無數無法言喻的神奇。就算強如閻羅,也隻能壓服那位號稱‘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阿鼻王——冥河!
雲飛揚微末之時,便從一個與阿鼻王脫離了關係的血神子之中,得到了阿鼻王的種種秘法。其中與阿鼻王伴生,並且成就了他無上凶名的《冥河洗練天書》,對雲飛揚的助益,更是絲毫不必閻羅傳承差。
太古之戰,血海阿鼻王臨陣倒戈,將被佛道聯手逼得狼狽不堪的閻羅徹底逼瘋,閻羅反手將之打成重傷。無奈之下,阿鼻王隻能倉惶逃回血海,並將血海山門封閉,自此不再現人前。
如今血海重出,在雲飛揚看來,就是當年這位人品奇差,神威卻極強的巨擘,已經傷勢盡複,要重出江湖了!
忙結束已經為期三天的閉關,從靜室走出,急召左太易、敖鼎、帝釋天前來議事。
“王上,昨日傍晚,南麵天空一片血色。今晨,臣接到南疆探子來報,說血海出世了!”
左太易神情凝重,將事情告知雲飛揚。
雲飛揚也是一樣的肅容,沉聲道:“血海出世,阿鼻王可曾傳訊天下?”
像阿鼻王這樣的老妖巨擘,甚至能夠在怒極出手的帝君閻羅手下逃得生天,不管是修為還是戰力,都是要遠遠強過雲飛揚的。
雲飛揚甚至覺得,就算是將大風府、梵音寺以及紫霄宮,這三處當今天下最強大的勢力合在一處,也不定就能打得過這個從太古活到現在的終極老妖!
毫不誇張的說,隻要阿鼻王出世,那就是穩穩地陰界第一強者!沒有任何人,能夠與之對陣!
就連雲飛揚,在六道輪的加持之下都能夠一言傳遍天下,更何況是比他強大無數倍的血海阿鼻王冥河?
左太易卻搖頭道:“臣不曾聽聞。隻是臣畢竟修為低弱,若是那血海之主有心震懾天下,說不定是故意不讓臣等聽見。”
當初雲飛揚隻手摘天,天道哀鳴,蒼天泣血。雖然也是一樣的轟傳天下,但卻隻有身有修為,且還不低的修士方才能夠有所知覺。
是以若是阿鼻王有意為之,那不曾領悟規則接觸道的左太易聽不見,也算不得稀奇。
“非是如此,王上,我等昨日雖然見南天赤血,卻也同樣不曾有其他的感應。”帝釋天開口說道。
雲飛揚聽得帝釋天和敖鼎這樣陰界頂尖的修士也一樣的不曾聽到什麽,那說明阿鼻王根本就不曾出麵。
“若是這樣,血海出世,倒也不一定就有你我想得那般嚴重。試想,若是阿鼻王要重出江湖,定然不可能不露麵,徒惹人生疑。或許……血海是出世了,可阿鼻王,卻還不曾出山!”
雲飛揚雖然不知道當年閻羅暴怒之下,究竟把冥河打成了什麽樣子,但以閻羅帝君神威,冥河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否則也不可能會將分身血神子失落,白白便宜了初出茅廬的雲飛揚。
敖鼎沉吟道:“王上所說也不無道理,隻若是阿鼻王不曾出山,那血海為何要出世?或者,血海與背陰山之事有所牽連?”
左太易見敖鼎將血海和背陰山那幫人聯係起來,忙道:“殿下,據幽禎來報,背陰山那夥人,俱是靈族,並不曾見有阿修羅族人。”
“不見人,不一定就沒關係嘛。左相不妨讓那幽什麽的,在背陰山多些心眼,不要死等著那幫狂徒發聲。”
不知道為什麽,敖鼎始終就是覺得,如今陰界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背陰山,血海卻在此時出世,其中定然有問題。
雲飛揚卻覺得,這件事怕是沒這麽簡單。血海之所以強,乃是因為阿鼻王冥河凶威無人能擋。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麽可怕的。
可冥河再強,隻怕也沒本事,更沒膽子敢對背陰山下手啊!難道當年被閻羅打出來的陰影,是這麽容易就能散去的?
是以這兩件事,或許有些關聯,但應該也沒有敖鼎想的這麽嚴重。不過小心無大錯,既然敖鼎這麽說了,雲飛揚也沒必要反駁。
“不錯,太易,你傳訊給幽禎,讓他靈活些,別跟個木頭一樣。大膽去做就是,背陰山那些人不敢動手的!”
雲飛揚肯定了敖鼎的話,隨即又道:“對了,我閉關之前讓你打聽青青的消息,現在可有回訊?”
左太易想了想,取出一枚玉符交給雲飛揚,道:“王上,這是幽禎在背陰山找施家人的經過。而南疆的那些探子,仍是不曾打入到施家,是以並沒有消息傳來。”
雲飛揚一邊翻看玉簡,一邊說:“施家再怎麽也是南疆四大家,哪有這麽容易就能打進去。慢慢來吧。”
可隨著幽禎和施紅生的對話出現,雲飛揚卻漸漸沉了臉。待玉簡看完,雲飛揚冷聲道:
“太易,你速傳訊山鬼,讓他派遣商人從傳送陣趕往南疆!施家……怕是在找死啊!”
左太易一聽此話,心中頓時一驚,忙問道:“王上,可是王後……”
“我也不知,你且先去,具體之事以後再說!記得,千萬不能驚動了他們!”
左太易領命而去,雲飛揚卻是撫弄著手中玉符,眼中殺機立現!
若那施紅生隻說青青在施家對他們客氣,雲飛揚倒也相信,畢竟青青從來都不把自己當成一方主母,這樣做法,倒也正常。
可德福,卻絕不會是什麽‘沒有半點架子’!
青青走時,雲飛揚有感施紅伊似有古怪,曾專門叮囑德福,定要小心施家。而德福跟在他身邊幾十年,向來恪守上下尊卑。
既然雲飛揚都說施家人似有不軌,那他又怎麽會與施家人如何交好?或者說,德福是絕不會自降身份,以大風府‘內相’的身份,對一個小小施家後輩如何客氣!
如此一來,那施紅生定然是在說謊!
現在雲飛揚威淩天下,施紅生敢對他說謊,那便說明,他們定然是在青青的問題上,不敢據實相告!
青青,甚至和德福兩人,或許都被施家拿住了!
德福早已不曾與他聯係,他們在南疆如何,雲飛揚不得而知,有心動手,又怕施家狗急跳牆。為今之計,隻有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