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異想天開
見雲飛揚在自己三人麵前隻能忍氣吞聲,葉玄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
雖然知道早年佛道曾聯手極幽宮,將雲飛揚險些逼到了絕境。但是葉玄真正見到雲飛揚的時候,已然是大風建立之時了。
而從那之後,雲飛揚修為日益高深,手下的勢力也一樣日益壯大。使得他們兩家在雲飛揚麵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虧。
今天,仗著冥河的勢,了凡毫不畏懼,將一肚子氣的雲飛揚逼得不得不強忍下去,著實是給他出了一口惡氣。
當然,在開心之餘,葉玄也是一樣的擔心。現在有冥河在場震懾,雲飛揚或許拿他們沒有辦法,一旦冥河離去,雲飛揚若是有心報複,他們一樣也沒有好日子過。
是以現在,葉玄最關心的,就是冥河口中的‘大事’。若是這件事情確實很重要,那他們兩家便可以借此機會與冥河聯手,合力將雲飛揚不可一世的氣焰壓下去。
而冥河,對於雲飛揚的忍耐,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就連他自己,當年在閻羅麵前還不是一樣得忍著。
“嗬嗬,冥王放心,既然本網個答應了三招,那便絕不會食言。”冥河臉上怒意消去,輕笑著讓雲飛揚安心。
轉而也不管座位被忘川水淹了的佛道兩人,自顧自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正色道:
“諸位想必已然知道,現如今,我血海已然盡收南疆之地。隻是你們可知道,本王為何要在南疆大開殺戒?”
雲飛揚冷冷插口:“能逼得南疆無數靈族背井離鄉,除了是殺虐成性,難道還會有什麽隱情嗎?阿鼻王,孤奉勸你一句,凡事過猶不及,若將平民逼到了絕境,可是要吃大虧的!”
冥河知道從南疆逃走的靈族,十之八九都逃到了雲飛揚的地界,所以對於雲飛揚這番話,他隻以為是雲飛揚厭煩了這些難民。
“冥王此言差矣,本王雖然不是靈族,但自太古至今,卻也從不會無故殘害生靈。是以此次所為,確實另有隱情。”
冥河神色凝重,一字一頓的說道:
“本王聽聞,當日血海出世之時,背陰山曾出了一件大事。數十位尊者、道君,在此自爆。而後又有傳言,說你等三家俱有叛亂發生,敢問三位,可是確有此事?”
見冥河提起這個,雲飛揚心頭一沉:“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冥河見雲飛揚這般說法,轉頭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佛道兩人,便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真的,當即搖頭說道:
“本王麾下將士,一掃南疆之時,曾與南疆兩方敵人交戰。那三大世家,自是不必多說。隻說那些聯盟一處的小家族。
想必諸位也是以為這些家族是因為家主死在了背陰山,為求自保方才聯盟的吧?本王先前也是如此以為,可前不久卻發現,這裏頭確實大有文章!”
聽到這裏,雲飛揚明白了。
定然是藏在北邙不曾路麵的那些人,不但先用秘法逼得這些南疆世家的家主到背陰山,而後讓他們自爆。更還不知道用了手段,將這些家族聯合了起來,在南疆搞風搞雨。
不過現在這件事情的元凶藏在北邙的事情,隻有他和左太易、德福三人知曉,從來不曾告訴過旁的任何人。
現在冥河突然提起這個,莫不是在攻占南疆的過程之中,有了什麽發現嗎?
“本王麾下精銳,先將三大世家掃滅,隨後又把這聯盟的人圍困了起來。起先倒也不曾出什麽事情,可是就在本王出關那一日,竟有宵小裝扮成我血海之民,意欲行刺本王。
本王雖是不敢與三位爭鋒,但區區蟊賊,卻也傷我不得。而從這些人的神魂之中,本王卻是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
這些人,其實都是死人!”
都是死人?!這話一出,包括雲飛揚在內的另外三人無不色變!
這一方天地三界,所有死去的生靈,都是塵歸塵,土歸土,與天地融為一體,成為天地的一部分。從來沒有人能夠例外。
“阿鼻王莫要危言聳聽!死人如何能行刺得了你?”
雲飛揚已經能夠確定冥河口中的那些人,就是太古之時被閻羅放逐到無盡虛空,現在又莫名返回來的那些人。
可是之前雲飛揚自己也曾遇到過這些人的刺殺,隻是那兩個被雲飛揚拿下,並且最後將受不住冥書拷問的刺客,不管是肉身還是神魂,俱是齊備,哪裏又是什麽死人了?
“冥王莫急,本王所說的‘死人’,並非是真的死去了,而是說這些人本當是不存於世的。”
冥河解釋道:“天下皆知,本王在神魂一道上有些手段,在冥王之前,從來沒有人能夠擋得下本王的斷天命之術。
而這斷天命,本就是以自身魂力,強行將對方在這天地之中留下的生靈烙印消去。冥王神通蓋世,自然不懼於此。
隻是那些刺客,卻比冥王更加的詭異。因為他們,都沒有天命烙印!換言之,便是他們根本就不是生靈!”
天命,早前雲飛揚曾因為,逆天改命,就是將自己的天命從天地之中消除,徹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在他成功改命之後,卻發現,所謂的逆天改命,不過就是將將天命壽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修為越高,則壽命越是悠長。
至於真正的天命,依然還是受天地所掌控。隻有超脫,方才能夠將自己留在天地之中的烙印,也就是天命徹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現在冥河說那些此刻沒有天命,而這些刺客又絕不可能是超脫境界的無敵大能。
“沒有天命,那又如何?”這一次出聲詢問的不是雲飛揚,而是了凡。
冥河道:“三界生靈皆為天地之力衍生,從誕生的那一刻,便自然在天地留下了印記。若是沒有天命,那便不受天地束縛,換言之,便是天道也拿他們沒辦法。
刺殺本王的那些,都是命境的修為,雖我等渾然不懼,可諸位莫非是忘了先前背陰山之事?若不將這些人鏟除了去,日後一個個在我等域內自爆,卻又該如何是好?”
沒有天命這件事情本身,並沒有什麽特別值得害怕的地方,因為不管有沒有天命,真要被殺死了,那也一樣是魂飛魄散。
可冥河所擔心的事情,卻真就是雲飛揚三人也一直在擔心的事情。
不受天地束縛,聽著很好,可實際上,誰若是沒有天命,那便永遠不要想參悟此界大道。
因為天地,是絕對不會讓一個沒有‘身份證明’的修士,去感悟天地之間的種種玄奧。
這樣一來,則這些人一輩子都無法成為道君。
而求道之人,就算是最貪心的那些人也知道,沒有修為,一切都是空談。
前路被斷絕,這些天地眼中的‘黑戶’,永世無法成道,超脫更是沒有半點希望。這樣一群沒有希望的人,哪裏還會有別的牽掛。
在別人看來異常恐怖的死亡,對他們而言,隻不過是遲來早來,早晚都是要來的。是以自爆起來,更是毫無半點負擔。
當年雲飛揚被佛道和極幽宮所逼,手中拿捏著斬殺敵人之後得到的神魂和舍利,就是為了用引爆這些東西來對付那個時候他對付不了的敵人。
當初是他手裏拿著炸彈去威脅別人,可現在的情況,確實別人手裏握著不知道多少炸彈,在陰界最強大的四個勢力麵前耀武耀威。
“既然阿鼻王搜煉了他們的魂魄,那可曾探知這些人老巢在何處?”雲飛揚皺著眉頭問道。
冥河抱拳回道:“說來慚愧,這些人除卻沒有天命,其他的卻是和一般的人族一模一樣。隻是在各自的神魂之中,卻仍有禁製,一旦被人煉魂,直接便會神魂崩碎。是以……”
“是以你不曾從他們身上得知幕後黑手所在,便遷怒於南疆靈族?殺得人頭滾滾,血氣盈天,不得不冒險遠走?”
沒等冥河說完,雲飛揚便滿是譏嘲的開口了。
隻是這個世界除了他自己之外,在旁人的眼中,沒有修為的人族也好,靈族也罷,都不過是他們的奴隸,卷揚的牲畜而已。
所以對於南疆之民的慘狀,也並不是如何在乎。
冥河點頭:“若不如此,誰知道有多少刺客?這些陰溝裏的老鼠,寧可殺錯也絕不能放過!”
雲飛揚不耐煩聽他的處世之道,擺了擺手:“阿鼻王如何做法,孤也不管。隻莫非阿鼻王今日相邀我等,就是為了說這個?”
“難道在冥王看來,這件事情還不是事關整個陰界的大事嗎?”
見冥河麵色不愉,雲飛揚卻笑出了聲:“嗬嗬,大事,自然是大事!可是阿鼻王你不曾問得幕後之人何在,便是我等有心相助,卻又能如何?”
話剛說完,雲飛揚忽然想起一事,忙補充道:“若你打算要我等也將治下的靈族斬盡殺絕,那卻是絕無可能。”
雖然正常人都不會這樣去想,但冥河此人又哪裏是正常了。所以雲飛揚還是先給他們打了預防針,免得他們真的會這樣做。
“冥王多慮了!”
冥河果斷否認,旋即說道:
“此事事關陰界天下,而我等四家,又是共享陰界。是以本王以為,與其各自為政,被躲在背後之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到還不如聯盟一處,合力將他們找出來!”
先前所說的一切都是虛的,唯獨這一句話,方才是冥河的目的——聯盟!
一聽冥河是這個意思,反應最快的不是雲飛揚,也不是葉玄,而是之前站在冥河一邊,狠狠得罪了雲飛揚的了凡。
“阿彌陀佛!敢問阿鼻王,是如何個聯盟之法?”
冥河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等四家再不分彼此,共同治理陰界。先將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找出來,殺掉。再將各自麾下勢力聯合一處,將這陰界經營得如鐵桶一般。到時候,自當是另外一番景象!”
冥河這般說著,臉上便是泛起了紅光,好似真的相信了一般。
隻是聽完他這番說辭,雲飛揚三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冥河是真的瘋了!
不分彼此?可能嗎?
不說雲飛揚答應不答應,反正佛道兩家,是絕不會同意的!
當年好不容易才將陰界分散到現在這樣的各自為政,冥河竟然還能想到當真他們的麵,要整合陰界的所有的力量,簡直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