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阿骨達入荊州

  謝峰看二人躍躍欲試，笑道：“你們二人有更好的對手。”他又拔轉馬頭向西傾聽。


  李晟和謝琛看他如此神情，也拔轉馬頭仔細聆聽。


  “好悲涼的曲子。”李晟傾聽片刻後。


  “是《胡茄十八拍》”謝琛也聽到了，他的音樂造詣不弱，左盈傳他的就是音律。


  “是阿骨達，你們泰叔叔的朋友。”謝峰知道他二人都聽到有人來了，道。


  “是他？”謝琛不由脫口而出。


  阿骨達他知道，達骨部的首領，自達骨部單於謝世後，單於的諸兒子為爭奪單於之位鬥得不可開交，最後卻由阿貴達坐收漁利。他繼承可汗之位後，達骨部日益強大，周邊的迄伏部與突發部再不敢過界搶掠，他訓練的鐵騎是草原上最厲害的騎士。


  李晟也聽泰嵐清過，阿骨達漢學是跟荀芸和左盈學的，而機關術本由曹翊教授，隻可惜她太忙了，就由泰嵐清代為傳授，在泰嵐清跟隨二爺爺治水期間與阿骨達關係最密切，以泰嵐清的性子，會毫無保留教授。但他是個沒耐心的人，能學多少，就看對方的資質了。


  從後來達骨部發展來看，阿骨達應學到了泰嵐清所能大半，能學到泰嵐清所能大半是什麽樣，李晟自然知道，二爺爺了，他現在所學不及當年泰嵐清五分之一。


  阿骨達現在不僅是匈奴部落最強領袖，而且縱觀草原各部落，也是無人能及。


  自漢以來，中原與各少數民族接洽、融合、衝突，到現在導致民族關係複雜。雖然近十年內邊疆各少數民族與晉王朝相安無事，但並不代表以後也會相安無事，他們早有問鼎中原之心，隻是在靜待時機而已。


  這個草原上最強者為何會冒險進入中原，前來荊州？謝峰想知道，謝琛與李晟也想知道。


  “這個阿骨達是賈兮辰姨母的兒子，他前來荊州，意欲何為？”謝峰聽著漸近的樂聲蹙眉。


  聽得出，阿骨達的樂曲還是這麽哀怨，他是還沒有放下對達摩汗的思念，還是另有他思？根據馬蹄聲判斷，他帶的人並不多，且是緩行而來。


  “你們二人想較量就找他，他認識我，我先走一步，進了荊州城會有人帶你二人進軍營。”謝峰叮囑完就策馬快校


  “謝叔父這是讓我們二人打探他此番目的。”李晟看著遠逝的一騎。根據他觀察，真要和謝峰比，他們二人並非謝峰對手。


  劉裕過，謝峰的體質異於常人，又經他針對性的增強，謝峰就是到知命之年，體質也處於年青狀態。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二人想看看阿骨達是什麽樣的人，根據泰嵐清所述，阿骨達比他父親達骨玉璣更沉穩，做事很周密，他布的局，就是泰嵐清也不敢擔以輕心。
……

  阿骨達很多年未踏入中原，他本以為這生也可能不會再進中原，晉王朝一統中原後，國強民安，他們各部落也能安居樂業，人們已習慣太平生活，就是最精銳的鐵騎也是守衛家園，無意征戰。民心如此，他的雄心大略也隻能擱置。


  沒想到，現在卻有了機會。


  他得知荊、揚、益、梁四州發生蝗災，賈兮辰為賑災大臣時，就看到了希望。


  晉王朝的各方勢力他很清楚，對中原局勢的推演他是胸有成竹，他自信除了羊錚夫妻和泰嵐清，再沒人能及。他是個自信的人，所幸他的自信來自底氣，並非妄自尊大。


  對賈兮辰這位表兄，他太了解了，晉王朝任命暗衛統領為賑災大臣，賈兮辰和賈後不怒反喜，他從中嗅到了火藥味。


  楊、賈兩家爭鬥會有個結果了，他希望賈家贏，賈後是個野心家，她雖很有魄力，但終是女人，女人性善妒，她必容不得比她更優秀的存在。楚王如果不能上位，現太子就岌岌可危。


  劉暢與王猛二人會親往洛京，是他的安排，他的目的就是讓賈、楊兩家明白，他們想做大，就要先削司馬家眾藩王勢力，也要眾藩王明白，他們都有上位的機會。


  劉暢與王猛二人現並不在洛京，二人能脫險得益謝峰，謝峰終究是個寬厚之人，他並非梟雄，如果他是一代梟雄，也許就沒有他阿骨達的機會，有的時候你的機會是別人拱手讓與的。


  泰嵐清毀了二封密詔，他不知道的是，密詔本就是他偽造的，那些民間傳聞也出自他的部署，他的仿製技術不遜泰嵐清。當初他通過泰嵐清知道了哥哥所得圖紙，並仿製了一份，成功調動謝峰等人前待突發部，本欲給雙方戰事再加把火，但卻沒能如願。


  他堅信不是每一個人都如謝峰一般心存“仁心”，特別是司馬家眾藩王，楚王就是個野心家，他離開荊州進洛京，京中那麽陛下任命他為七軍統領，初始他認為這是帝後權力之爭中，帝居上風，但通過賈兮辰他了解到，這是賈後的建議，他就更有信心了，中原大亂是早晚的事，他的使命就是加快進程，在有生之年能瓜分中原，或一統中原。


  “下，豈隻是漢人下。”阿骨達心中是這樣想的。


  “老爺，前麵有兩少年在打鬥。”隨侍的護衛。


  這是阿骨達的衛隊長，典型的匈奴人體貌特征，身材魁梧，五官富立體感，直觀就是英俊。


  “那咱們就在此處歇歇。”阿骨達。他比衛隊長的五官精致，體型清瘦，頗具賈兮辰風采。


  阿骨達看著前麵打鬥的兩少年，二人並非真正打鬥，而是對練，都是點到而至。


  “大荒之年，他二人還有精神在此對練，看樣子，並沒受饑饉之苦。”阿骨打看著生龍活虎的二人。


  “聽聞四州儲糧充足，所以朝廷才沒拔發賑災糧食，而是給予優惠政策，讓四州民眾自行度過荒年。”


  阿骨達聞言笑了，他收起手中的胡茄，下車活動著：“我們一路行來，可並非如此，如果不是明德商會和五鬥米教支起粥棚，這道上應是餓殍遍地。想發國難財的大有人在，能為國解憂的可是少之又少。”


  衛隊長想來也是，他們看到在粥棚前排隊的人都瘦骨嶙峋，並非蹭飯之人。


  “這晉王朝繁榮下的罪惡一旦釋放出來，就知道階級矛盾比民族矛盾更深。”


  阿骨達敢冒險前來，就是想看看真正的晉王朝底蘊，他所看到和聽到的讓他心安，他現在倒有點讚賞賈後了，就目前前形來看，派賈兮辰前來比來個文官更得力。


  阿骨達沒看到益州保下的數百畝良田，因泰嵐清和1號在那，他沒敢前往，以泰嵐清的聰慧，自知他為何而來。


  益州的糧價穩定，齊王迥治理有方，再加上江湖、商會與教會助力，要穩著本州糧價也並非難事。其他二州都是楊竣的助力，他們在國家利益與私人恩怨之間，是以國家利益為重，還是繼續你爭我鬥，這是他最想看到的。


  李晟與謝琛打鬥一番後，停手休息。他二人看到遠遠站著觀戰的阿骨達，便上前施禮。


  “這位先生也是要去荊州嗎？”李晟看著一般商人打扮的阿骨達問。


  “先生，據你剛才所觀，我與他二人誰勝誰負？”謝琛關心他與李晟之間的勝負。


  “二位少俠好功夫，不知師從何人？”阿骨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