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複雜情勢
李晟和謝琛不能不承認阿貴達對晉王朝了解得夠多。
“老爺是商人，卻對晉王朝現行之策了解頗多，不隻是方便經商吧。”謝琛笑笑地問。
“還就是為經商所用。”阿骨達心情頗好，“家國天下，本就是大產業。”
李晟聞言蹙眉，阿骨達這是有吞並晉國之心。
“小哥不會前去官府告密吧。”阿骨達捕捉到了他神態變化，“我有位好友曾說過：天下眾生平等，反抗不平等統治也是替天行道。”
“誰說的？”謝琛忘記了對方身份，他想知道是誰有膽量說如此豪言壯語。
“泰嵐清。”
“泰叔叔。”謝琛脫口而出。他應該想到的，泰嵐清和阿骨達最熟，也隻有他說話從不管忌諱。
“原來你叫他泰叔叔。”阿貴達眯起眼仔細看了謝琛小半會說，“眉眼間與謝少俠神似，你應該是他的孩子。後繼有人呐。”
他看出謝琛的身份，自然知道李晟所說都是真的，與謝琛同行的少年必也是七俠的後人，他觀李晟與羊錚夫妻並無相似之處，不知他是何人之後。
“兩位少俠如何稱呼。”阿骨達問。
“我叫謝琛，他是我李晟哥哥。”謝琛知道他已識破二人身份，也不隱瞞，直言相告。
“原來是李欣和武芙的孩子。”阿骨達對新七俠都有了解。知道對方姓李，就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你知道我二人是誰了，也該告訴我們你是誰了吧。”李晟現在懊惱，他們坦誠相告了，不知道阿骨達是否也會如實告知。
“我認識謝少俠時比你們還小。那時候在泰山，有幸得荀五俠、左少主傳授道學，還結識了劉三、張三和呼延耶、趙虎一幹英雄。”阿骨達似陷入回憶中，他說話時眼睛中空無一人，臉上還有些許的笑意。
那一段時光也許是他最值得回憶的。謝琛和李晟看著他神情心說。
至少阿骨達沒想隱瞞他的身世，他還信任著七俠，對七俠的後人也是愛屋及烏。
“你二人還小，應是隨其他人來的，不知是謝少俠還是李少俠？”他現在還以少俠稱謝峰和李欣二人。
“是隨我父親前來。”謝琛說。
“原來是謝少俠前來。”阿骨達感慨道，“謝少俠初心依舊，佩服。”
“那是當然，我們俠道中人都是響當當的英雄好漢。”謝琛聽他讚賞父親，挺起胸拍拍說。
“你二人回去告訴謝少俠。我隻是前來看看，無意插手此間事。”阿骨達對二人說。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李晟脫口而出。
阿骨達聞言搖搖頭說：“你隻需將我所說傳到即可。他會相信。”
李晟和謝琛聞言愕然，難道謝峰真的會相信阿骨達？
“回去吧。當初我父親對謝少俠的承諾還在，人立於世，無信無義便與畜生無異。”
謝琛聽他都如此說了，知道多說無益，拉起李晟說：“咱們回去稟報父親。”
“見到你泰叔叔了告訴他，我歡迎他來草原做客。在那兒他會看到想看到的天人合一美境。”在他二人翻身上馬時，阿骨達叮囑著。
“知道了。”謝琛應聲與李晟打馬飛馳而去。
“老爺，咱們還進荊州城嗎？”衛隊長問看著二少年飛逝的阿骨達問。
“總要去荊州看一看的。”
“現在您的行蹤暴露，此行不再安全。”衛隊長回道。
“表哥已到荊州，我不能言而無信。此番荊州之行，我不插手賑災事宜，隻是看看當年羊錚治理下的盛況是否還在。”
當年羊錚管理荊州事務時，他曾扮作商人來過，當時的境況是風調雨順，荊州年年豐收，羊錚夫妻致力惠民，水輪三事和插秧機的發明讓很多民眾從繁重勞動中解脫出來，借助明德商會櫃房借貨從事小本買賣，荊州一派繁榮盛況，兩國人民安居樂業，當時他就認為晉滅吳勢在必然。
正如他所料，吳國在晉國強大攻擊下不堪一擊，吳滅後，吳國百姓少有國破家亡之感，荊州經濟並沒有因戰爭而衰敗，相反是更繁榮。
晉滅吳是一場漂亮的天時、地理、人合之戰。是一場對兩國民眾傷害最小化的戰役。
“在杜預管理期間，荊州還是最繁華城市，自石崇接任後，境況就大不如前了。”衛隊長說。
“王朝還是這個王朝，隻是換了個人管理而亦，境況就截然不同。可想而知，人治的重要性。”阿骨達不由感慨。
“這天下人傑，無外乎老爺、羊公、謝公而亦。”衛隊長說。
阿骨達聽他將自己與羊錚、謝峰相提並論，知道衛隊長是因為二人是自己偶像緣故。成為像羊錚和謝峰一樣的人，建立自己的一番功業就是阿骨達的夢想。
馬車在進入荊州城後就失去了蹤影，就是謝峰也再沒見到。
謝峰相信阿骨達不會介入荊州賑災事宜，他說到就會做到，阿骨達也許會對他人失信，但不會對謝峰失信。
謝峰聽了李晟和謝琛的傳話隻是點點頭，他的思緒也回到數十年前，那時的阿骨達還是個小孩子，雖然很俊秀，但為人冰冷，就如他吹的胡茄一般。
“叔父您信他的話嗎？”李晟問。
“信。”謝峰回答得很堅定。
謝琛都聽得嘖舌，一個人能令對方如此堅信，定是個誠信之人。
“他來荊州真的就如已所說那麽簡單？”李晟質疑。
“他想有所為也不是現在。”謝峰說，“如果我料不錯，他是來助賈兮辰的，順便摸摸晉國虛實。”
“賈兮辰敢請異族前來助力？”謝琛也有些不懂了。
“賈兮辰前來荊州不僅僅是監督賑災事宜，石崇是楊家最強助力，賈後要動楊家，怎麽能對石家坐視不理？楊家這頭豪豬撩牙不拔，賈後可是寢食難安。”
“以賈兮辰牽製石崇，使楊家首尾難顧？”李晟瞪大了眼睛，“賈後要借賑災之機對楊家出手？”
謝峰聞言對李晟投去讚許目光：“荊州是楚王封地，他入京後藩王空缺，賈兮辰前來，定是持有楚王印符，可以調動楚王親信。為防萬一，他請阿骨達前來助陣。阿骨達是一代梟雄，他的鐵騎在數日前就入了城，現在雙方應是力均力敵。”
謝峰入城就去找了陸遠，王導將城中情勢作了通報。
綜合各方麵情報判斷，石崇在兵力上占有優勢，但他所作所為不得人心，特別是將軍囤田劃拔給自己幕僚後，軍中怨言頗多。賈兮辰術就擅長攻心術，石崇雖在兵力上占優勢，但賈兮辰在戰鬥力上占優勢。阿骨達加入後，石崇已居劣勢。
“他們二方勢力爭鬥，不會影響賑災事宜吧。”李晟問。
“有影響是必然的，但能不能化被動為主動就看咱們的了。”謝峰笑道。
謝琛看父親心情頗好，知道他已有了對策，便也不多言，靜待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