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劫
此時追身火陣外,張海停在外面,腰間的妖靈探測符器大聲作響,不斷地指向廣場外。如此大的反應,是上妖!張海回頭向著探測符器所指的方向望去,張嚴雲已經派人往那邊去了,這樣的話,那邊就不需要他了,還是專註在兒子身上吧。
兒千立落在張海身旁:「一個追身火陣就攔住你了,張家是那麼沒用的家族嗎?」
張海根本不顧兒千立的話,他更在乎他的兒子,抽出了張家獨有的道符,殺生符。而兒千立也祭出了兒家的八通符,八張道符懸浮在他的身邊。
「血魂,血脊降滅。」「八符陣,八通形,滅陣!」
兩大家族的高手同時出手,殺生符術與八通陣術一同對抗王淼的追身火陣。
「怪胎,受死!」一把蒼老的聲音響起,張昊天眼看就要被骨手抓住。
一道聲響過後,張昊天的眼前,那隻意欲扼住他喉嚨的骨手,被田灝制住,田灝鎖住骨臂的左手,披著一層流光,張昊天發現那隻手已經不是人手的輪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手部,布滿藍黑色的鱗片,像是蛇鱗,卻沒聽過那條蛇是有四足的。
而骨臂背後的真身也顯露出來,是位身披灰色道袍老者,他的身形顯露之後,骨臂也附上了血肉。老者的有一雙嫉惡如仇的眼睛,看著兩人的目光如同看待異物。
「又是你這怪胎!到底意欲何為。」老者聲音咄咄逼人。
「與前輩無關,不過一縷殘魂困死在一塊石頭上,攔不住我。」田灝對老者的話不屑一顧,說到底,老者殘魂能夠附在靈石上的符術不過是他們一族符術的拙劣模仿。
「在這明曉百困陣中,你們休想遁去!」
「叫你一聲前輩是抬舉你,你要真是能留我,上次為何不留?」
老者被田灝懟得無法可說,沒錯上一次田灝來試靈石的時候,這明曉百困陣就沒有留下他。
「張昊天,抱住我。」
張昊天沒有多想,現在能帶他離開恐怕只有眼前這個人了,馬上伸手抱住田灝的腰。
田灝取出一張黃色道符,在老者眼前晃了幾下,「四方壤,皆附道靈,無龍心不達之土,吾選之地,一曰東仙斷崖,二曰天道山下無名店。」
兒千立的八符陣圍住追身火陣,黃色的符文迴路,直接壓低了火勢,而張海的血脊符術施展出來,從地表伸出了巨大的血色脊骨,不斷延長的紅色肋骨直接破開了追身火陣,血色脊骨直接向著王淼襲去。
一陣白色霧氣頓時籠罩了會場,巨大聲響表明紅色脊骨撞上了什麼。待霧氣散去,張海看到自己的血脊術停頓在一片巨大雪花前,明明應該是脆弱的雪花,這一片卻能擋下殺生文的血脊術。張海看到,雪花的背後,王淼身上的長袍亮起數不清的雪花亮紋。
這些雪花亮紋喚醒了張海的記憶,他開口喊道:「你是雪花派的法器師!你知道張水的下落嗎?他到底在哪裡?」
張海的咆哮聽上去似乎仍不住殺人的衝動一樣,他沒有等王淼回答,直接踏上血脊鋪就的路直奔王淼而去。
王淼本就沒有應答的意思,就在張海靠近他的同時,背後田灝所施展四方壤符術正好起效,田灝張昊天連同王淼一同在原地消失,整個獸靈塔廣場尋不到他們一絲蹤跡。
面前的雪花壁融化,別說是王淼,張海連張昊天都看不到,在那個陣法之中,只有寄宿靈石之中的老符師。張海突然覺得心裡空了一塊,第一次他無法得知張昊天位於何處,做何事,讓嫣兒知道的話,一定會責怪他的,他不該因為該死的雪花派法器師就失了魂,他本應該直奔昊天而去的。
「昊天!」張海近乎絕望地喊了出來,希望能夠得到一絲回應,可是沒有人回應他,張昊天不在了。
張海跪倒在地上,張零夢掙脫三長老地手,向著父親跑過去。兒燕緩緩地走到張海面前,看到張海獃滯的面容,她想開口說些什麼。
這時兒燕被父親兒千立一把抱住:「燕兒,你沒事吧?嚇死爹爹了。哪裡痛嗎?跟爹爹說。」
兒燕不想回答,一股腦地搖頭。
張零夢跪倒在父親身旁,雙手扶住父親的肩膀:「爹,昊天他怎麼了?」
「我沒能趕上。」張海的聲音後悔莫及。
「那個帶面具的人跟昊昊……張昊天一起消失了。」兒燕對面前的父女說到了她所見到的那一幕,「我還記得那個面具長什麼樣?你們會把張昊天找回來的對吧?」
也許是聽到女兒叫張昊天為昊昊,兒千立的目光有些閃爍。
張海抬起頭,有些感激地看著面前的兒燕:「謝謝你,我會竭盡所能找回來,他是我兒子,我必須找到他。」
……
天道山山腳下無名小店,王淼憑空出現店面前,王淼看到熟悉的店面,感嘆了一句:「還真是深不可測的傢伙呢,田灝……」
王淼拍掉肩膀上化灰的道符,向著自己的門鋪走去,停在門前,他發現一張黃色道符貼在店鋪門前,在他離開之前,根本沒有這張符貼在這裡。
原來田灝這傢伙早就策劃了今日的一切,從開始到最後發生的一切,都盡然在他的把握之中。王淼厭惡地將道符撕下,被人當成棋子玩弄的感覺可不會有多好。接下來就是等那個傢伙將張昊天送過來,他應該會守約吧。
王淼的手停在門把前,才想起那兩個小傢伙還在獸靈塔廣場呢,不過算了,發現他已經不在廣場,那個兩個傢伙應該會先跑去哪裡好好玩一把,再回來吧。
想到這裡,王淼推門而入。
……
東仙斷崖,雲深不知處。崖外雲霧連綿,似乎永不間斷,雲霧深處不知有何物。斷崖前,田灝和張昊天的身影出現在此處。
張昊天睜開眼,看到斷崖迷霧后,退了幾步,驚問:「這是哪裡?」
田灝笑答:「東仙斷崖,崖下儘是萬世花開。」
「萬世花?」張昊天從沒聽說過這麼一種花,也從來沒聽說過東仙斷崖這麼一個地方。
「你看這層雲霧,當虹橋架起,便是通往東仙域之時,可惜虹橋已斷,橋下霧深處,萬世花開之地,便是我要你去的地方。」
「你要我去?」張昊天聽不懂田灝到底在說些什麼?
「雖然你的體質的確不能使用六眾文道符,可是你的身體本不應該如此,只有那麼一點點足以維繫生命的道靈。你的身上留了一個咒,斷魂咒,你身上十年來所積蓄的道靈都被隱藏,非我一族的符術根本不可能察覺這些道靈,而你本身也無法感應運用這些道靈。只要解了這個咒,你就可以有施術的可能。」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身上會有咒?」
田灝笑著回頭,不知道為何,張昊天總覺得他臉上的笑讓人不安,他在漸漸逼近自己,張昊天卻無路可退,讓田灝湊到他的耳邊輕聲笑道:「當然是我,在你剛剛出生那日下的咒,若是你母親還活著的話,說不定還能認出我來。」
娘?田灝提到張昊天母親后,他的聲音突然讓張昊天覺得無比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