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心·斗
逆道蠻徒第二百四十三章心·斗各個勢力的符師匆忙間只管帶自己的晚輩閃避開去,青城宗的大師兄錢不易看到徐子風做出如此冒犯的行為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小師弟不應該是如此魯莽的人,也沒有如此做的理由。
山形右青不是攻擊在場所有勢力,而是針對鍾家的鐘垌,面對短距離碎裂石面來勢洶洶的山形右青,鍾垌臉不為變色,鍾天縱嚇得躲在父親背後,他自然是沒有預料到徐子風會在這裡出手。
綠色的琉璃光亮起,山形右青直接崩裂開,炸裂廣場的石面,一陣塵煙揚起,蓋過了徐子風和鍾家二人的身影。
「子風師弟!」錢不易向其中喊道,得到的卻是徐子風的一聲悶哼,這使錢不易更是緊張,一張紫符滑落在他的手上。不過他沒有馬上出手,畢竟還不清楚裡面什麼情況。
待煙塵散去,只見綠色的琉璃蓮花將鍾垌父子護住,山形右青根本沒有傷及其分毫,果然一個青階符術想要傷一個家主還是太天真了。
此時的徐子風被琉璃蓮花所化的細小蓮花瓣束縛在半空中,根本動彈不得。
錢不易見狀,驚呼:「鍾家主,你這麼對我們青城宗的弟子可不妥吧。」
「錢小哥,可別惡人先告狀,現在可是你們青城宗的弟子先惹事的,況且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可能是我們鍾家的血脈,是家事。」鍾垌這麼答道,臉上的笑簡直得意到讓人生厭。
家事?徐子風與鍾家有關?錢不易更加摸不清狀況了。
「師兄!不用管我,這是我一人做的事,跟宗門無關!」徐子風這一喊估計就是為了讓自己跟宗門劃清界線,不想給青城宗惹麻煩。
錢不易作為青城弟子,又怎麼可能就這樣棄自己的師弟不顧,這可不是青城弟子的傳統,更何況此刻對徐子風動手的是曾經捨棄過本門宗主的鐘家。錢不易將紫符藏在身後,隨時準備動手。
「你是鍾希蘇那個賤人的孽種?」鍾垌逼問徐子風。
鍾垌操縱下的琉璃蓮瓣將徐子風的腰束得更緊,徐子風又悶哼了一聲,然後硬是擠出一絲笑答道:「是又怎樣?」
「是你!那個賤人當年不見的琉璃心移入了你的身體內!難怪當年我們一無所獲!」鍾垌破口大罵,琉璃心對於鍾家而言是極其重要的存在,一顆琉璃心長年流失在外,更是不可原諒的。
錢不易聽到這裡,神色變幻,紫符藏得更深。
「誰知道呢?當年確實弄了什麼到我這裡。」徐子風伸手用力拍了幾下自己的心臟,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我絕不會忘記你的!是你害了我娘親!」
徐子風徒手抓住琉璃蓮瓣,想憑蠻力扯開,可是鍾垌又怎麼會讓徐子風是肆意妄為,只見鍾垌口中念動數句符咒,胸口上的琉璃心閃動幾道光芒,徐子風身上一圈琉璃蓮瓣暴漲,直接將徐子風整個拘束起來,動彈不得。
「害了又怎樣,叛族之人就該死!你這孽種也給我將琉璃心還回來吧。」鍾垌雙手一展,胸口的琉璃心更是放出極致的光,巨大的琉璃蓮花開到最盛之時。
「琉璃名,心同轉,引心同流,異寶易極,琉璃蓮心歸!」鍾垌符咒一出,從胸口的琉璃心處引出一道綠流,漸漸地與徐子風的心臟處連接起來。
智始·蓮心歸塵!
在綠流接上徐子風心臟的那一刻,徐子風覺得整個心臟都要被扯出去,一陣反胃,似乎要將腹中一切吐出。但他能忍,就算這再如何痛苦也比不上當初熔爐蓮心直接將琉璃心燒熔取代其位置時痛苦。
「子風!」錢不易喊著徐子風名字,佯作要出手的樣子。
就錢不易這下動靜,數名鍾家的符師齊齊地攔在他面前,對他伸出道符,不讓他前進半步打擾鍾垌取琉璃心。
青城宗弟子又怎麼可能看著大師兄被其他人威脅,數人上前,與鍾家對峙,但是雙方僵持,誰也沒有真正動手。
看到青城宗和鍾家之間的對立,周圍的其他勢力卻沒有插手的意思,這種時候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錢不易也不是呆站著看自己的師弟受苦,而是他明白這個小師弟打算做什麼。身為帶隊的青城弟子,他又怎麼會不清楚徐子風現在的身體狀況,他當然清楚現在徐子風的心臟不是什麼狗屁琉璃心,而是熔爐蓮心。
現在錢不易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小師弟的冒險不會出什麼岔子,就算出事,他也得給宗門,給徐子風家人一個交代。
流過徐子風和鍾垌之間那條綠道的本應該是翠綠色的光流,可是從徐子風心臟湧出來的卻不是什麼光流,而是赤紅的類熔岩物,其來勢之快,使鍾垌察覺到也沒有能及時切開這條琉璃蓮心歸道。
一是,熔爐蓮心在宿主死亡前都會死賴在宿主身上的特性,使得其在被強行剝離的時候直接反擊對它出手的人。二是,琉璃蓮心歸道一旦形成,再要撤去得費相當多的時間。
這兩個因素組合起來便使得鍾垌用自己的琉璃心直接承受了來自熔爐蓮心的熔岩侵蝕。熔爐蓮心是什麼?當年將邪帝震滅在邪帝谷的五大古符之一,又怎麼會是鍾垌這小小的琉璃心可以承受的呢。
鍾垌慘烈地嘶喊出來,用力撕破自己的上衣,只見鍾天縱慌亂無措,只是喊著爹,卻不知該如何幫忙。
「家主!」
周圍數名鍾家符師紛紛上前救助自家家主,此時的鐘垌已無法維持琉璃蓮花,只見琉璃蓮碎,琉璃蓮心歸道熔斷,徐子風從半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鍾垌也無法承受琉璃心受傷的痛苦向後倒下,鍾天縱接住了自己的父親。
徐子風半睡在狼藉的地面上,看著鍾垌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他放聲大笑,哪怕身體再怎麼難受,也笑得開懷!
「該死,你沒有琉璃心……」鍾垌剛想咒罵,卻吐出一口焦血。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琉璃息的?」鍾天縱不解,他明明知道琉璃息這不傳之秘,那肯定得是擁有琉璃心才對呀。
明明心臟一直散發著難以忍受的灼燒感,可是徐子風卻笑得很開心,很滿意:「我當然知道,因為蘇姨她把琉璃心給我了呀。」
「這不可能是琉璃心……等等,你叫她蘇姨……」鍾垌察覺到不對。
「我可不是蘇姨的兒子,是那名幫蘇姨逃跑,被你親手摺磨致殘失智的婦人之子。我徐子風從來就不是你鍾家之後,你可不要會錯意了。」徐子風看到那兩父子臉上詫異的表情,很滿意,很舒暢,數年累積而下的怨氣在這一刻得到部分排解,但是還不夠,還想他們付出更多代價。
「那你的琉璃心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虛脫,鍾垌卻想弄清楚,為什麼他的琉璃心如此特別。
「蘇姨給我的琉璃心已經沒了,這玩意」徐子風伸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上,高溫讓他的手發出滋滋聲,可是他卻絲毫不覺灼痛,「將琉璃心毀了,取代我的心臟,寄生在我身上,我靠它活著,也得不讓它殺死我。」
徐子風看著鍾垌那雙逐漸放大的瞳孔,更是笑得肆無忌憚:「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想這樣了,我毫不猶豫地讓它寄生在我的心臟上,就是想讓你嘗嘗我娘承受的痛苦,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償還!人渣!」
「替家主殺了這混蛋!」鍾天縱急得向周圍的符師喊道,身為兒子,他又怎麼可能眼看著傷了自己父親的人在眼前而什麼都不做呢。
鍾家五個符師聯通琉璃心所施展的殺術,一個已經被熔爐蓮心折磨得難受不堪的徐子風又怎麼可能躲開呢。
「琉璃同心陣!五心同開,氣破萬礙!」五人鍾家符師所施展的琉璃同心陣,巨大的琉璃蓮懸浮在他們頭頂上,開花之際,便是徐子風身死之時。
仇未盡報,誰甘身死,徐子風拍掌而起,可此身卻不堪重荷,難移半步。
……
獸靈塔十二層,短短時間內,知言樹就將不屈山谷張家的底細一五一十告知張昊天。他起碼確認了不屈山谷張家是真的下死心要取張零夢的性命,他們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消滅血妖。
「就這些了,我所知道關於不屈山谷的全部。」知言樹望著張昊天,期待著他的反應。
「嗯,夠了,起碼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真沒想到,兩個張家會有這麼一個共同點。」張昊天感嘆一句。
「你要怎麼做?」知言樹反問,他對張昊天之後的行動很感興趣。
張昊天只是輕笑:「你隨時隨地可以知道我在做什麼,又何必急著現在知道我的想法呢?你總會看到的。
「你真的以為就憑你這小腦袋子就可以跟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周旋?」知言樹毫不客氣地嘲諷張昊天。
張昊天抽出道符,準備離開,臨走前回答知言樹:「不去斗,怎麼知道鬥不過。」
「慢著,不急走。」知言樹只覺得這孩子有意思,一句話留住他。
「還有什麼要啰嗦的嗎?」自從上次來過這裡后,張昊天一句好話都不願意對知言樹說。
知言樹那張醜陋的臉上掛著讓人不舒服的笑,那種笑和他之前對自己發問時一模一樣,張昊天感到一股厭惡,這次又搞哪出。
「原本我還想跟上次那樣透露點關於你的秘密,只可惜我不能說,畢竟說了對我也沒好處。最後就送你個禮物吧,這是看你通過心猿考驗的份上。」
知言樹的樹枝沙沙作響,無數白色亮粉向著張昊天飄來,越過張昊天,凝聚在張昊天后背的牆壁上,張昊天回頭望去,只見牆壁變得透明,他能看到外面的所發生的一切在這裡放大。
徐子風受傷倒地,鍾家五人正打算對他出手,張昊天見到這一幕又怎麼可能淡定,直接施展四方壤術,這是他能夠最快趕到徐子風身邊的方法。
須臾之間,獸靈塔內不見張昊天身影。而在徐子風身前,黑袍黃龍面具的龍昊替擋在鍾家的琉璃同心陣前。
是那個孩子!周圍各大勢力的人看到龍昊突然現身,皆驚愕不已。他們是不明白這孩子為何會有勇氣再出現在這麼多大勢力面前。
可是張昊天不在乎,對於他人而言,他現在是龍昊,但他是張昊天,和徐子風是過命的兄弟。
「昊天?」徐子風看到張昊天的背影,雙瞳放大,可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著看張昊天替他出手。
雙符合掌,雙符疊術,無咒施術,龍叫怒,不破甲!在場無論是誰看到這一幕都無不為之讚歎,這是何等天賦,何等技藝才可以在這般年紀做到這種地步?就連施展琉璃同心陣的鐘家符師看到也不禁心神一顫。
可是兩年前的張昊天不過是張家的打算掃地出門的廢物,這些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
白焰龍形身披藍黑龍鱗沖琉璃同心陣席捲而去,琉璃同心陣毫不退卻地壓向龍叫怒。這是張昊天不顧一切,魚死網破的施術。
在龍叫怒與琉璃同心陣硬碰硬的那一刻,張昊天忽然明白了,他還是太弱,這不是念界,無法用燃靈術,無論他施術技巧再如何精妙,他只有黃階威能的符術也不可能硬抗琉璃同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