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流影·惡夢
逆道蠻徒第二百八十章流影·惡夢上一次靈霄南谷一行,就沒有喊上王兆和徐子風兩人,不過就算他們去了,也無法幫上什麼忙,那隻腹山毒星並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獸靈。
「不知道,李老師沒跟我詳細說,只是讓我們做好準備。」張昊天實話實說。
王兆對李示見故意賣關子很是不滿:「明明這麼早就叫我們準備,咋什麼都不跟我們說呢,這樣我們怎麼準備呢。」
「應該是不想我們因此打亂原本的修鍊計劃,我們平時所學就足以我們應用到外務中去。」徐子風解釋的語氣要比往時平淡得多,似乎根本提不起興趣。
「希望沒給我們下套吧,說實話,李老師一直都是扔著我們不管,明明還是我們的指引老師,完全不負責任。」王兆完全沒有顧及,盡情地說著李示見的壞話。
張昊天附和著笑了幾聲,徐子風只是望著兩人,臉上並無多少變化。張昊天注意到徐子風這樣的狀態,自從獸靈塔大會之後在翠竹閣的每個晚上他都這樣,他還停留在那晚的陰影之中嗎?
張昊天至今也沒有也不敢去了解徐子風和琉璃鍾家之間糾葛,似乎那是徐子風不願意被人揭開,也不願意主動提及的傷口。
就像之前的夜晚一樣,三人談著聊著,在夜深時都沉沉睡去。也許是操勞一日,骨靈直接就在張昊天床上睡著了,張昊天也沒管,畢竟他也很累。
熟睡時,獸靈不覺翻身直接趴到了張昊天的肚子上,被一排骨頭壓著睡,估計誰都不好受,可張昊天卻沒有醒來,深深地陷入夢中。
……
灼熱的太陽高懸空中,日輪之中顯現著陽炎鳥的輪廓。透過竹葉交互的間歇,日光灑落在翠竹閣的四靈棋棋盤上,乘著竹蔭,張昊天坐在棋盤前,與希兒下著一盤膠著的棋局,張零夢百般無聊地看著他們對弈,不知有何樂趣。
「你們下棋真的有意思嗎?」張零夢右手托腮,看著一臉無聊。
「姐你也可以跟希兒學學,多動動腦子。」張昊天調侃了姐姐一句。
張零夢有些惱怒地輕拍一下張昊天的腦袋:「就你腦瓜子好是嗎?也不見你下得贏希兒。」
張昊天摸著被拍的地方,嘟囔幾句:「總會贏的嘛,打人幹什麼?」
希兒看著打鬧著的姐弟二人,不禁掩嘴輕笑,不經意間,一枚棋子落在了不應該下得的地方。希兒注意到走錯自己走錯一步棋,搖頭惋惜輕嘆,棋已落,無悔棋之理。
張昊天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立下一子,扳回唯一的一次勝機:「這下子我總算贏了,我都輸了幾年了,終於……」
張昊天話沒講完,透過竹葉間歇的樹影婆娑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張昊天抬頭一望,烏雲遮天蔽日,邊沿隱隱有著些許血腥之氣。
這是天變異象,盯著這陰沉而暗藏腥氣的天空,張昊天頓感一陣不安。張零夢卻在這時站起,臉上不見乾脆嬉笑打鬧的是輕鬆自若,換做一臉深沉,張昊天一下子看不透自己的雙胞胎姐姐的深淺。
「我要去煉血道修鍊了,你們繼續玩吧。」張零夢正如張昊天之前所見那般,說話冰冷無情,簡直和他小時候那個會和他打鬧的姐姐完全是兩個人。
「姐……」看到張零夢離開,張昊天也不禁站起身來,希兒望著二人,那張稚嫩的小臉寫滿了對張零夢的擔憂。
張昊天望著張零夢的背影,看著她走下翠竹閣的竹林小道,在她那抹倩影消失在蜿蜒的竹林小道那一瞬,張昊天分明看到一個血骷髏的影子趴在她的後背上。
張昊天沒有抑制住自己,也沒有思前想後,直接離開棋盤,向著竹林小道的張零夢追過去:「姐,不要過去。」
張昊天無法得知自己的聲音能否傳達給張零夢,他的呼喊顯得尤為蒼白無力。希兒望著張昊天向著張零夢追過去,微動薄唇,吐出一句張昊天已經無法聽到的話來:「小姐就拜託你了,少爺。」
張昊天走在竹林小道之中,卻是越走越深,越是深入,迷霧越濃,張昊天根本找不到東南西北。
我居然在青城山裡面迷路了?張昊天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走過千遍百遍的竹林小道,如今他居然找不著北,怎麼會這樣?自己這是咋了?
「真是沒用啊,張昊天。」那把熟悉而帶著些滄桑的聲音在張昊天耳邊響起,是田灝!
張昊天猛抬頭往聲音方向一瞪,只見一道黑影在霧后漸漸清晰,徐徐從迷霧中走出的便是田灝。他臉上還是帶著一貫以來那種對張昊天蔑視鄙夷的眼神,彷彿張昊天是什麼讓他覺得厭惡而噁心的東西一樣。
田灝的眼神就是刻在張昊天心頭上的一個烙印,面對這雙眼他升騰起來的是一股赤裸裸地恨意,他憑什麼這麼看待自己,自己就算是沒用,也輪不到他來鄙視。
「你說什麼?」此刻只有他倆二人,張昊天也毫無顧忌地釋放著自己的不滿。
可是田灝不管不理張昊天由心而發,表於其外的憎恨,仍是那種眼神,開口便是譏諷:「你就那麼想聽別人罵你嗎?真是沒用,還想聽,我就繼續說。連自己的姐姐都救不了,你怎麼不被人看低。
「你以為你那些師兄弟,老師前輩真的是真心待你嗎?」田灝說話直刺中現在最讓張昊天最為溫暖的位置,正是因為在青城宗體會到了在張家所感受不到的溫暖,張昊天才能堅定往符師的路上走下去。
而田灝現在無疑是打算將張昊天心中僅存的那絲溫明的燈火給吹滅,毫不留情。可是張昊天二話不說,直接大手一揮,雪字盾空一劃,直接就是一道金線空放出,欲將田灝攔腰斬斷。
正如張昊天心中強烈希冀的那般,田灝果真被金線空攔腰斬斷,一分為二。可接下來的一幕才是讓張昊天真正心驚的,之間田灝上下身分離,卻不見半絲血液橫流,田灝就撐著那半截身子在地上:「你這輩子都救不了你姐。」
「閉嘴!燃靈龍火亂彈!」
一震雪字盾空,兩張龍文符於雪字盾空中震出,落在張昊天的指間,張昊天上手便是雙符疊術,一招燃靈術,一招龍火亂彈。
龍文燃靈術並龍火亂彈。
沒有喉結火,沒有幻龍首,沒有任何龍火之術前置的符術,按理來說,這一招張昊天根本無法使出。
可是偏偏龍火如鬼火一樣密密麻麻一層環繞在張昊天身周,這燃靈龍火亂彈的每一顆龍彈就是一枚雖小卻蘊含著想象不到威力的火龍首。
在燃靈狀態下的龍火亂彈有了非同小可的變化,這種變化帶來的將會是翻天覆地的質變。只見燃靈龍叫怒如火龍捲一般施虐旋轉,卷席整篇竹林,每一個角落都布滿了張昊天的燃靈龍火亂彈。
可是田灝卻毫不驚慌,站在原地沒有半分挪動半步,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那雙眼中,對於張昊天的不屑,是越發變本加厲。
這更加刺激到張昊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手中半張龍文符直接捏碎。燃靈龍火亂彈二段燃爆。
與尋常的龍火亂彈二段爆破不同,這一次燃靈龍火亂彈二段燃爆所帶來的破壞是毀滅性,翠竹閣所在小平川峰半個山頭都籠罩在這片二段燃爆所燃起的龍火之中,龍火之內無一物能存。
龍火卻,半峰清。小平川峰好好的半片枝葉繁茂的竹林硬生生給這二段燃爆給燒成了灰末,更可怕的是,這末在落在地上前就沒了。半片竹林沒了,光溜溜的小平川峰就像個半禿頭。
可就算張昊天動了這麼大的陣仗,不惜一切甚至把半個小平川峰給削了,那田灝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龍火亂彈毀得了山,卻毀不了他。
「你是什麼怪物?」使出這般轟動的符術,張昊天明明覺得自己應該累了,可是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和副作用。
可是現在的田灝卻沒有了要和張昊天糾纏下去的意思,只是伸手指向了張昊天的背後:「在你自顧自宣洩著自己的怨恨時,卻忘了最迫切的事,你就不怕為時已晚嗎?」
最迫切的事?姐姐!張昊天猛回頭,光禿禿的小平川峰一眼望去盡收眼底,干禿的黃土之上,建著一間張昊天再熟悉的不過的房屋,那是他姐的閨房。
曾經最為熟悉的房間,如今門窗上卻泛著讓人無法心安的血光之氣,張昊天也顧不上田灝,直接便往張零夢的房間奔去。
房門被猛地一推,張昊天直接跨入門中,只見木桌之後,張零夢正身著張家滅妖師的紅色道袍,背對著他。
「姐,你沒事吧?」張昊天擔心地問,不禁向前走了幾步,想看看姐姐是否安好。可是他的步伐卻在張零夢轉身的那一刻僵住了。
一雙紅得發黑的血眸盯著張昊天,那不是他姐的眼睛,有什麼在姐姐身上。
「你就是張零夢那沒用的弟弟?真可惜,如果可以你的肉體可能更不錯。」「張零夢」的臉上浮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這笑直笑得張昊天是咬牙切齒,渾身氣得發顫:「你這傢伙從我姐身上離開!」
「好,就依你的。」這人也不作辯駁,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張零夢的嬌軀直接被這人對半撕開,那叫一個血肉模糊,一具血骷髏直接從這團血肉中直接扒出來。
那具血骷髏張張嘴,竟吐出一句人話來:「怎麼?我出來了。」
「姐!」張昊天的悲鳴回蕩在整個小平川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