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距離
逆道蠻徒第二百二十一章距離三位張家的小翹楚剛下了馬車,渡雲里竹牌坊下站著的那幾個高大的身影便迎了過來。張昊天看到他們身穿的道袍,自然也就明白他們是張家的人,他們應該就是駐紮在渡雲里的滅妖師,負責他們三個來渡雲里這段時間的起居和工作安排。
畢竟他們是從本家來的,受到的照顧自然要比尋常滅妖師多,張昊天看得很透徹。
沒等那幾位穿著張家道袍的人完全走近,張昊天便察覺姐姐她主動向前挪了一步,突出在三人中間,然後向領隊走過來的那位欠了欠身。
「張論叔叔。」張零夢禮貌地向那位領隊問個好。原來那人是張論,張家派駐在渡雲里的滅妖師領隊,只見他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大約三十來歲的年紀,面帶微笑,讓人感到強烈的親和感。
看到張家大小姐主動打招呼,張論似乎有點受寵若驚,連忙迎上去,同樣地欠了欠身,說:「零夢小姐不必多禮。」張論說著並看了看其他兩位張家小公子,竟然突兀地輕輕笑了下,接著說,「兩位少爺好。」
張昊天和張決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不約而同地欠了欠身,異口同聲說:「張論叔叔好。」
「張論叔叔您為什麼笑呢?有點小奇怪。」張零夢問道。
「呃。」張論又笑了笑,接著說:「兩位少爺都氣宇軒昂,要分辨那位是家主的掌上明珠,哪位是四長老的愛孫,還真有點難倒我了,恕我眼拙啊!」
聽到了這話,張零夢只是輕輕笑了笑;而張昊天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堂堂家主之孫,身為張家滅妖師的張論居然還不認識。昊天稍稍白了下眼,不過沒人察覺到。
「哦,忘了介紹自己了,我是四長老的孫子張決,接下來這段時間有勞叔叔你們照顧了。」張決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說,他倒是毫無城府。
「那這位肯定是昊天少爺了,哈哈,果然是聞名不如一見,後生可畏啊。」張論笑著看著昊天說。
誰不知道這是客套話呢?張昊天聽了這恭維的話也只是「嗯」了一句,可是,當零夢輕輕撞了下他的肩以後,張昊天忙又補上了一句:「哦,那這段日子有勞你們了。」
話音方落,其中一位滅妖師突然牽著一輛裝裱華美的馬車出現在他們身旁。張論示意昊天他們三位上車,畢竟目的地離這裡還是有段距離的。
張決不假思索地鑽進了車篷里,而張昊天剛踏上馬車的踏板,回頭卻發現他姐姐拒絕了張論的好意,而是示意要和張論同行,說是替家主傳達一些要事。
張昊天遲疑了一下,覺得姐姐的行動有些蹊蹺,難道爺爺還交代了什麼事情給姐姐,我怎麼沒聽說過?昊天剛要開口問,卻被車篷裡頭的張決扯了進去,還差點摔了個跟頭,腦袋差點沒磕在馬車的木板上。
「哎,你幹嘛!疼……」張昊天埋怨張決的唐突,怒瞪了張決一眼。
「愣在那幹嘛,還不進來涼快。」張決滿不在乎。
「零…….」張昊天欲言又止,瞄了一眼外面,又作罷,「算了,好好坐著吧,我想靜靜。」
「切!」張決覺得張昊天這是在故作姿態,不過他怎麼想張昊天都不在乎,此刻張昊天的心思不知又飄到哪裡去了,他就是那麼一個人,一直都在思考著許多事。
馬車開動,大概是施了什麼符術,馬車很平穩,不像來時那般顛簸。可是坐在馬車裡的張昊天的心卻顛簸了起來:
「果然姐姐在張家裡的地位還是自己不可企及的,這些年爺爺都偏愛姐姐,視她為張家未來的領袖,就連是這次的歷練,也把要事單單告訴給姐姐,而我……呵呵,到底是什麼時候就開始了這種地位的不平衡呢?」
想著想著,張昊天不經意瞥了眼車篷頂的一張六眾符,有著些小焦黑斑紋,想來車裡這麼涼快應該是巽風符術的緣故,這是個六眾文通用符術來著。
符……因為符,看到符,張昊天忽然有點失望地后靠,眉頭皺了皺,輕輕地閉上了眼,那股讓他厭惡的記憶又湧上了腦海。
他感覺周圍的世界全都崩塌了,待他再慢慢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坐到了張家會議大廳里家主的位置上,會議大廳的四周坐滿了張家長老。
此時此景張昊天並不感到絲毫陌生,他只是獃獃地看著從大廳門口走進來的兩個小身影,接著兩個小身影站在了會議廳的中央,兩人的小手都撮著一道黃符。
張昊天定眼一看,竟發現那兩位中,一位是八歲的自己,而另一位是八歲的張零夢!這是他們第一次施術時的場面?
「可以開始了!」
也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聲命令,讓家族眾長老的視線集中在了八歲的張昊天身上。只見那邊的張昊天用那雙小手拿起那張有些皺痕的黃符,將它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他嘴唇微動,念出了那句被念了一整天的符咒。
「明火,起。」
什麼也沒有發生!
「明火,起!」
黃符連動都不動,似乎不想回應八歲張昊天的呼喚,八歲張昊天幾乎要哭出來了。一旁看著八歲張昊天的張零夢什麼也沒有說,留意到了弟弟不斷喊著符咒而急得溢出來的眼淚。
「明火,起。」
這句符咒不是從八歲張昊天的口中念出來的,而是稚嫩的女聲。本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注視在八歲張昊天身上的,但是張零夢念的這一句短短的符咒卻將所有人的目光奪走。
一撮明亮的火焰在張零夢的手指上不斷地跳動!接著便是一片嘩然,掌聲連連……
家主座椅上的張昊天不忍再看,重新閉上了眼…….
「阿海,這是第十次機會了,如果昊天還是驗不了符的話,我只能讓他……」
是爺爺的聲音!聲音中透露出威嚴和無情。
聽到爺爺的聲音,昊天又慢慢睜開了眼,這次,他站在了家主張嚴雲的房間里,裡面有張嚴雲、張海還有八歲的自己。張昊天緊張地看著八歲時的自己,因為他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又要驗符了。
「明火,起!」
話音落下,畫面沉靜了幾秒,什麼也沒有發生!正當張嚴雲想掉頭失望地離開的時候,火,竟從八歲昊天的手裡燃了起來!
成功了,局外人的張昊天鬆了口氣,他滿懷期待地看向爺爺。而張嚴雲似乎沒有顯得特別高興,反而出奇的平靜,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不錯。」便又推門而出了……
其實張昊天也明白,試了十次才成功的符術師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在張家中反而還顯得過於平庸,不過張昊天感到意外的是,爺爺竟然一點替他高興的痕迹也沒有。
一點也沒有!
也許,這就是天才與庸才的距離吧。
「喂!昊天,發什麼愣呀,快看外面!」張決打斷了張昊天,伸手在張昊天面前連晃幾下。
「啊?」張昊天如夢初醒,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昊天在回憶過去發生的事情。
「你看那邊,道史會的會場!」張決掀開窗帘,興緻勃勃地望著外面說道。
「哇!好像很隆重的樣子!」張昊天也跟著張決往外面望去,看到渡雲里繁忙的市道,順著人流望去。
窗外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布置隆重的偌大舞台,許多人在舞台周圍忙著搬來搬去,好不緊張。
「嗯?道史會?」張昊天好奇地回頭問張決,「是演講道界歷史的大會?」
「差不多!好像是研究歷史的符師聚在一起發表自己的發現。」張決得意地跟張昊天解釋,彷彿知道這些顯得他很了不起似的。
「你怎麼這麼清楚,我來的之前都沒聽說。」張昊天問,對張決知道那麼多很好奇。
「我原本也不知道的,不過我爺爺安排了個任務給我,與道史會有關。」張決毫不在乎地跟張昊天說明。
張昊天聽到「安排任務」這幾個字心裡頓時又不是滋味,嚷嚷說:「好啊好啊,你們都有自己的任務,就我沒有,我是來給你們當襯托的不?」
「胡說,聽我說完!」張決白了張昊天一眼,「那是我爺爺要我把一份演講稿交到一位演講者手中,讓那個人照本宣科,就這種小任務,瞎想些什麼呢!」
張昊天似乎比較滿意張決的解釋,稍稍平復了心情,隨後慢慢轉頭再次望向窗外,看著那偌大的會館,他總感覺那裡將要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這個道史會什麼時候開始。」看著眼前的會館,張昊天頓時對道史會開始感興趣。
「後天!」有爺爺交代任務的張決對道史會開閉的時間是一清二楚,當即回答了張昊天。
「是嗎?」張昊天答得很敷衍,心思全放在眼前的會館前了。
說實話,張昊天有種怪怪的感覺,望著會館後面那座高聳入雲的竹芳塔,他總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莫名他從來沒有來過渡雲里,可卻總感覺自己來過這裡一般,唯獨這座會館,沒有給他一絲熟悉感,整個渡雲里只有這裡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