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暗潛
逆道蠻徒第二百二十九章暗潛張零夢的刀刃繞過了窮奇正向兒言谷劈頭而砍。兒言谷趕緊向後挪一步,閃過了這一刀,馬上又念起了符咒:「八通術,窮奇聽令,氣吞萬里。」
只見窮奇轉過身來對著張零夢一個怒吼,劇烈的氣流向張零夢撲面而去。張零夢連忙縱身一躍,躲過了氣流,跳向了密林的更深處。兒言谷盛勝追擊,和操縱著的窮奇一起跟了上去;當然,張昊天也一樣。
密林的深處是長滿了高大的樹木,氣勢足以頂天立地。張零夢剛在這棵樹上站住腳跟,窮奇便立即上前追襲而來。只見張零夢在樹身上摸了摸,又迅速逃竄到另一顆樹上。
這幾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詭異的是,張零夢也並不跳遠,就圍著圈跳來跳去,同時也在這些圈子的樹身上摸了個遍,她在摸什麼呢?
「說到底還是個只會狼狽逃竄的傢伙啊!張零夢,你在獸靈塔的高光表現都跑去哪了?」兒言谷被繞得有點不耐煩了,意欲激將。
神奇的是,聽了兒言谷的話,張零夢突然還真停了下來,她不跳躥了,就站在了剛才跳過那一圈大樹的中間。窮奇追了上來,站在了她面前,而兒言谷在一旁想看看她還有什麼把戲。
「你說……」張零夢悠悠地說,「這些大樹這麼粗,該有多重?」
「什麼?」兒言谷不解。
突然,張零夢做了個手勢,嘴角邪魅一笑:「燃爆一線,斷命如絲!」
六眾亂位·一線燃爆。
一聲令下,四周一個圈的、剛才張零夢摸過的大樹的樹榦斜上角地切割炸開,樹體馬上變得不穩。由於爆炸面是斜向上的,所以被切割炸的樹木紛紛向中間、張零夢和窮奇的位置倒了下去。
張零夢馬上跳起逃離,東閃西躲地逃了出去。可是窮奇就沒這麼幸運了,由於他體積大,加上還沒怎麼反應過來,想跳出卻沒有空隙,被密密麻麻的大樹榦壓倒在了中間。
兒言谷還想運作一下,讓力大無窮的窮奇起身,可是這些樹榦實在是太重了,窮奇再怎麼力大,也抵不過這麼多大樹榦的泰山壓頂。於是,窮奇便死死地被按在了地上,茂密的枝幹壓著連窮奇的影子都看不到,著實可憐。
兒言谷還在咬著牙努力地擺弄著手勢,可是儘管他滿頭大汗,窮盡就是動彈不得。而這時,張零夢已經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兒言谷身旁,橫刀架在了兒言谷頸上,兒言谷頓時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勝負已分!
張昊天在一旁不得不為張零夢的戰鬥素養感到嘆服。橫刀架在幻蜃面具下,張昊天不由自主地想起——當時張零夢也是如此利用個人的高超戰術素養,從而巧妙地通過了幻蜃把守的塔關。儘管張昊天因被幻蜃早早淘汰而無法親眼目睹當時張零夢靈巧的表現,但在後來族人的讚譽中、以及從今天張零夢的表現來看,張昊天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姐姐的實力差距。
「束手就擒吧!」
張零夢話音剛落,突然遠處飛來了塊石子直接把張零夢架在兒言谷頸前的刀刃擊碎!
「嘡啷!」
來者何人?
張昊天和張零夢同時向石子飛來的方向望去……
流石飛來的方向塵土飄揚,朦朧間一個翩翩挺拔的人影緩緩走來。
鍾離塔主!
只見他兩手背過去,稍稍微笑,然後頭微側,眼神稍斜瞟向後方以示身後還有人。
果不其然,後面陸陸續續又閃出了兩個人——樂正亭音和張論!
「老師!」兒言谷喜出望外。
「張論叔叔?」張昊天疑惑。
只見樂正風度和氣韻保持無恙,只是神色一如既往地冷艷;可是張論卻滿身疲倦,嘴角還帶著明顯的淤痕,看上去是負著傷。
「張論叔叔你還好吧?」張零夢關心地問道。
「呃,小姐我還好。」張論說完又向鍾離塔主稍稍欠了欠身,「再次感謝鍾離塔主的出手相助。」
鍾離擺了擺手,以示謙虛。
而張昊天倒想起了張決,問道:「對了張論叔叔,張決和妖靈呢」
「呃,我讓張決和弟兄們先把妖靈帶回去。」張論回答道。
這時,鍾離塔主向前踏出一步,作了一番論述:「你們都不要打了,既然妖靈已經被捉住,剩下的可以好好商量,不必大動干戈。」
「關於你們張家樂正小姐師徒倆與妖靈的糾纏,我認為這件事我們還要等那個妖靈醒來,審問她才好定論樂正小姐他們是有意抑或無意的。」
「關於樂正小姐不肯配合你們張家回去接受調查,這件事我們三個已經商量好了。」鍾離塔主說,「樂正小姐師徒二人先寄宿我寒舍,以便你們張家調查。當然,樂正小姐你倆權當來我竹芳塔作客,活動自由,不必拘謹。只不過在事情真相還沒出來之前暫時不要離開渡雲里;而你們張家如果有什麼新情況需要與樂正小姐或我配合的,也可以隨時來竹芳塔做客,我們隨時歡迎。這樣處理,大家都能接受吧?」
「張論叔叔還有……」張零夢瞟了瞟樂正,「那位樂正女士都同意這樣安排了?」
「嗯。」張論點了點頭,說,「小姐你沒意見吧?」
「哦,既然這樣……那好吧,不過他們還不能離開渡雲里哦!」張零夢說。
「呵呵,放心吧。」鍾離塔主笑了笑。
「那就麻煩鍾離塔主了。」
張昊天覺得這樣安排也是頂好的,畢竟那個樂正和那個兒言谷都犟得像頭驢一樣,在竹芳塔里,他們好歹都要顧忌鍾離塔主的威嚴吧。
「那,給鍾離塔主添麻煩了。」樂正欠了欠身說。
「誒,能邀請到青城九傑的冰山美人的光臨是我們竹芳塔的榮幸,你們不必客氣,權當在自己家。」鍾離塔主說。
樂正也就不再作聲,走過去把兒言谷領了過來。
「老……老師,我覺得吧……」兒言谷有點緊張地和樂正說。
「少多嘴,聽我的,走!」樂正冷冰冰地回應。
這場鬧劇也就暫時而止,只見天色已經向晚,雙方合議各回所處。於是鍾離塔主和樂正師徒二人告辭作別。張昊天他們三人也返回滅妖師分部,畢竟還有個妖靈等著他們處理。
在回去的路上,張零夢冷不防地問了句張昊天,語氣帶著一絲疑惑:「你有沒有覺得挺奇怪的,那個塔主。」
「嗯?」張昊天不解。
「我們不僅在道史會上讓他難堪,而且還這樣對待渡雲里,他居然肯幫我們調停我們與青城宗那兩人的矛盾。」張零夢說。
張昊天沒有作聲,他回想起之前跟鍾離塔主的接觸,對鍾離塔主一直心存好感,關於這次鍾離塔主的調和,張昊天卻不顯得意外。
「我覺得沒這麼簡單。」張零夢不痛不癢地說了這麼一句后,他們三人的身影漸漸拉長,落日的餘暉安詳地灑在了他們遠去的道路上。
等張昊天他們回到滅妖隊分部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勞累的一天!張昊天他們仨一回到家裡便在大堂里癱坐下去了。而就在這時,張奕就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張論顯得有點驚奇。
「什麼事這麼慌張?」
「隊長,巡邏渡雲邊境的弟兄們傳來個不好的消息。」張奕說。
「什麼消息?」張零夢問。
「發現除姓族人張水進入了渡雲里。」
「什麼?」張昊天三人一臉驚恐!
聽了張奕的話,張論和張零夢也不顧自己疲憊的身軀,趕緊跑了出去。他們在著急什麼呢?關於這個問題,張昊天看上去並不大理會,為什麼呢?因為此時張昊天聽到了張水這個名字時,立馬就僵住了,眼前儘是當時血祭師靈璃的場景……
周圍是濃濃的水霧,水霧裡面全是張家滅妖師的騷亂聲,還有張嚴雲的怒吼,他在喊——孽子!可是這些人只有聲音,並沒有出現身影。突然,一切騷亂終歸寧靜,而這時,張嚴雲口中的孽子從水霧中走了過來,出現在張昊天面前。只見那張水,深邃的眼神帶著幾分無奈;神色疲倦但目光堅毅。只有兩個人的世界,只有兩個人的對話。
張昊天咬牙切齒道:「知言樹說的都是真的?」
張水嘆了口氣,說:「是真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知道這對於父親,對於零夢,對於我來說,這……多殘酷嗎?」張昊天眼淚都掉了下來,身子激動得哆嗦得發抖。
「昊天!」張水語重心長道,「有些東西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不過我還是要跟你和張零夢說聲抱歉。」
「呵,呵呵呵……」張昊天苦笑,「現在說抱歉有什麼用,或許娘親在的話,我也不會成為現在這種模樣。」
「昊天……」
「現在你又來幹什麼,搶劫妖靈?繼續傷害我們族人?你到底想怎樣」張昊天憤怒大喊。
「昊天你聽我說,妖靈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們都是……」
「昊天,你在發什麼愣?」張零夢的聲音
張昊天突然回過神來,只見周圍的水霧散去,張水的身影也突然消失。
「沒,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關於除姓族人的往事。」張昊天拭了拭眼淚,「對了,你和張論叔叔剛才急急忙忙去哪呀?」
這時,張論也走了過來:「呃,剛才聽到張水進入渡雲里,我就趕緊去監牢里看一眼那個小妖靈,她還被安然無恙地關著。看來是我多慮了,張水應該還不知道我們捉住妖靈。」
「張論叔叔你這樣想不對。」張零夢冷靜地分析狀,「我們前腳剛捉住妖靈,張水後腳就到,這太巧了,別忘了當時他是怎麼在祭壇上劫走了妖靈師靈璃。」
提起了張水當時當著張家全族的精英劫走了師靈璃,三人彷彿都心有餘悸,這時候,他們都沉默了幾秒。
「萬一他真的來劫妖靈怎麼辦,全族精英的力量都不能阻止他,更何況是我們這個小分隊呢?」張昊天說。
「我倒是有個想法!」張論說,「我提議這樣……」
此時,窗外一陣風吹過,掠過一片竹林,沙沙作響便把張論的聲音蓋了過去。明明是悶躁的夜晚,風偏偏唐突地來襲,唐突得連大堂里懸挂著的燈火都被晃得燭影森森。
由於太累了,張昊天聽完張論的提議后,稍稍吃了點,沐浴更衣,便回了房間。
「你回來啦!」張決從床上坐了起來。
「呃,好累啊!」張昊天也爬上了床。
「那個小妖靈審問了嗎?」張決問。
「她還昏迷,還沒來得及審問。」張昊天懶懶地說,「對了,明天我們得去竹芳塔一趟。」
「幹嘛去?道歉?」
「算是道歉吧。」
「嗐,也只能這樣了。」
對話也就暫時停住了,畢竟折騰了一天,這兩位小少爺都累了。而張昊天想了想,又翻了個身,回想起這些天的經歷,愣是心存些說不出的疑惑。
「對了,今天你和張論叔叔對峙那個樂正,後來發生了什麼?」張昊天冷不防又問了一句。
沒人回答。
張昊天疑惑地翻身看了看張決。原來張決早已睡著了。月光森森地從窗外照了進來,昊天覺得有點瘮人,便也學著張決倒頭睡過去了。
明天去竹芳塔會發生什麼呢?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