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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屍身·風鳴

  逆道蠻徒第二百八十二章屍身·風鳴此行蘇立棣不會輕易出手,全程靠著這幾個年輕符師彼此之間的合作共度難關。所以在出擊之前,必須要想好萬全之策才行。作為這幾個人中的智囊,自然得是張昊天來想出對付刺骨虎傀的方法。

  「昊天,你有什麼法子嗎?」徐子風問。

  張昊天望著兒言谷回答道:「首先我們得重新了解一下兒言谷的風格了,畢竟他已經是傀儡師,我們還沒有彼此磨合過,必須要重新了解。」

  張昊天提出這一點,眾人也表示贊同,就在兒言谷打算給在場幾位介紹一下自己的傀儡術修行到什麼程度時,卻被蘇立棣無情地打斷了。

  「有什麼要說的,待會再說,我們不急。」

  被蘇立棣打斷的兒言谷頗有怨言:「師父,你又怎麼了?」

  蘇立棣沒有回頭望兒言谷一眼,而是望著眼前這堵高聳的石壁的邊沿,石桌上的透明晶石太過吸引人,反而讓張昊天他們忽略了到作為背景的石壁。

  「昊天,你們之前沒有注意到嗎?旁邊有條小道可以繞到後面去。」蘇立棣往石台一側努努嘴,眾人望去,果不其然,有條不顯眼的小道往石壁背後繞去。

  沒想到當初他們來到此處后,被刺骨虎傀守護還有熔爐蓮心吸引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石壁背後還更有玄機。

  「過去看看吧。」蘇立棣提議,長輩提出要求,這些晚輩又怎麼推三阻四,跟在蘇立棣身後往石壁背後繞過去。

  這是一條狹小而貼著石壁伸延的石道,順著它繞過去,眾人才發現石壁背後又是一個小平台,與石壁前的空間相仿。

  但眾人紛紛驚訝不已並不是因為發現了這塊沒有留意過的空地,而是背靠石壁背面上坐倒的一具骸骨,身上還披著破爛的青城道袍。

  青城道袍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在場的青城弟子十分清楚。這是他們的前輩,在比他們更早的時間來到這裡,然後在這裡死去。

  「還有其他人進來沒能離開嗎?」張昊天腦子閃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可是蘇立棣卻搖頭否定了他:「恐怕不是,要知道他是誰,看看他的道袍就知道了。」

  蘇立棣在骸骨身邊蹲下,輕手輕腳地將青城外袍脫下,每個舉動都充滿了對已逝前輩的尊重。脫下青城外袍,翻到背面,赫然刺繡著一個暗紋圖案,這是一名三入青城弟子。一名死在異空間的三入弟子,他到底是誰,因何而死於此處,無數的疑雲冒出。

  而能夠解答張昊天他們的人,也就只有蘇立棣了。他認出了這個暗紋,也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一切都正如他想象的一樣。

  「陸風鳴,五十年前於青城宗內失蹤,無一人知其去向。吾師,言谷師公之友。師父當年所交代的東西都是真的。」蘇立棣緩緩開口。

  「陸風鳴?前輩知道這位老前輩的事嗎?」張昊天問。

  蘇立棣將青城外袍折好,以最高的禮數動作將其放在陸風鳴屍骨的大腿上。徐子風突然注意到這具骸骨心臟位置的肋骨全部都是斷裂的狀態,毫無疑問,熔爐蓮心曾經在那個位置上。

  陸風鳴是上一任熔爐蓮心的主人,就目前看來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實。可陸風鳴已然是一具骸骨,無法開口跟徐子風交代任何有關古符符咒的事。

  蘇立棣開始給眾人講述千機流與陸風鳴之間的故事,這是作為蘇立棣徒弟的兒言谷都未曾聽說過的過往。

  「若不是陸風鳴前輩,師父他也不可能會在青城山中隱居。大概是五十多年前,我師父千機流被兒家驅逐,在道界中流浪了足有十年之久,也是這十年時間,他恍悟了千機流傀儡術。在那個時候他意外遇到了一個傀儡師宗門。

  「元機門,一個收集各樣屍體製作屍傀的宗門。家師以活人作傀,被千夫所指,失去所有。如今早已悔悟,見如此一個醜惡行徑的傀儡師宗門又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最可恨的是,這個宗門不止是收集屍體,更是殺生無數,將其刀下亡魂做成傀儡。

  「他們的行徑令人髮指,家師在追查這個宗門時意外結識了同樣在調查元機門的陸風鳴,那時的陸風鳴已經是青城三入,於陀舍道界行走。兩人志同道合,攜手共破元機門。

  「僅僅二人,便搗毀了整個元機門,可是元機門掌門座下一座逢七亭,內藏一隻不滅不朽之屍傀,即使掌門身死,此屍傀卻仍在亭中逗留。無奈下,陸風鳴將逢七亭帶回青城山,防止再有有心人利用此物。

  「但逢七亭即使只是放在青城宗內亦同樣是一個潛藏的威脅,家師始終留在青城山與陸風鳴思考著如何處理逢七亭內的屍傀。他們數度進入逢七亭內,卻無法將屍傀處理乾淨,身處逢七亭內屍傀似乎永不會止息,即使硬生生將其拆得七零八落,逢七亭的陣術也會將其修復如初。

  「在與屍傀爭鬥了相當一段時間后,陸風鳴下了一個令家師震驚的決定,他決定永遠留在逢七亭中,將屍傀的一切都弄清楚,同樣也是對逢七亭的一種監視。家師攔阻不住陸風鳴,只能任由他前往逢七亭。

  「自那之後,家師也沒有離開過青城山,一直隱居在陸風鳴前輩為他在疊影山尋到的一處居所。」

  這就是他們眼前這句屍骸的主人,陸風鳴的故事了。他一直堅守在逢七亭,直到自己死去。

  聽完蘇立棣的講述,張昊天覺察到什麼,毫不顧忌對屍首的尊重,直接撲到陸風鳴屍身上翻找著什麼。蘇立棣見狀一驚:「你在幹什麼?昊天。」

  「蘇前輩不是說了嗎?陸前輩他留在逢七亭是為了得知刺骨虎傀更多的事,這麼多年,他不可能沒留下什麼。」張昊天試圖找到陸風鳴身上的納物符器,如果他有留下什麼,那就應該放在納物符器裡面。

  沒有,沒有。只剩下一副骸骨,按理說,如果陸風鳴真的留下什麼,應該很容易找到才對。可無論張昊天怎麼找都無法找到一絲痕迹,為什麼,前輩真的就一點東西都沒有留下來嗎?他真的毫無作為地在這裡孤獨死去嗎?

  張昊天不是很願意相信這種事,可現在事實勝於雄辯,陸風鳴真的什麼也沒有留下,至少沒有留在身上。

  一個於友人二人一同搗毀的一個宗門的青城弟子,守在著破地方那麼多年居然什麼都沒能留給後人對付刺骨虎傀嗎?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但現在張昊天不得不接受現實,放下手中的衣物,默默地站起來,向陸風鳴的屍骸致以誠懇的鞠躬。

  「晚輩冒犯了。」

  蘇立棣沒想到張昊天這麼快就冷靜下來,沒有執著於尋找陸風鳴是否真的留下的線索。三水說過關於張昊天心性的話,他現在開始有些相信了。

  「如何對付刺骨虎傀,就交給你們了。請務必竭盡所能,我只在關鍵時候出手。昊天,你們先去商量,我來處理陸前輩的屍身,是時候讓他回宗了。」蘇立棣說罷,望向陸風鳴的屍身,又有誰願意自己的屍體流落異域不得安葬呢,待在這種鬼地方,連化作春泥都不可能。

  張昊天他們幾個小傢伙回到石台的前半端,彼此商量對付刺骨虎傀的對策,而蘇立棣則留在後面處理陸風鳴的屍身。

  五人聚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張昊天詢問了很多關於兒言谷現在千機流傀儡術水平的事,大抵摸清楚兒言谷現在的實力,開始安排對付刺骨虎傀的作戰。

  「子風,言谷,我們都跟刺骨虎傀照過面。它到底有多強你們是知道的,如果我們現在最強的符術都無法耐它何,那麼其他任何技巧都派不上用場。」張昊天提醒眾人這一點,子風和言谷表示贊同。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刺骨虎傀都是他心中一個陰霾,一直都揮之不去。

  「我用龍叫怒,子風,王兆用山形右青和山形左近。三個人的三重合術,就是我們現在所能施展的最強符術了。但要擊中刺骨虎傀,必然得控制刺骨虎傀,它的行動迅猛靈活,要限制住它不容易,這裡就給燕兒和言谷了。

  「你們要提前回去水潭石洞,在其山崖下布好符陣,兒言谷就帶著傀儡藏於暗處,待刺骨虎傀陷入符陣陷阱,再用傀儡限制住刺骨虎傀,我和子風王兆二人看準時機施展三重合術。怎麼樣?」

  張昊天詢問眾人,大家都表示贊同,對付刺骨虎傀這種級別的東西,這也是最好的作戰了。

  「如果我們失敗了怎麼辦?」兒燕有些擔心地問。

  這個問題很重要,畢竟張昊天也無法保證最後一擊一定可以對付得了刺骨虎傀:「那就先放棄透明晶石,撤退暫避風頭,從頭再議。」

  等蘇立棣處理完,回到石台之前時,張昊天他們已經商量好對付刺骨虎傀的作戰。蘇立棣打量著躍躍欲試的他們,笑道:「看起來你們很有自信的樣子。」

  「師父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兒言谷大言不慚。蘇立棣清楚他的性子,誇下海口的事多了去,能成事的不多。

  關鍵還會看看張昊天是什麼態度,作為智囊的張昊天實際上才是主心骨。蘇立棣轉而問張昊天:「昊天,有多少成把握。」

  「晚輩儘力而為。」張昊天沒有說自己到底有多少成把握,不是張昊天故作玄虛,而是他真的算不清,對付刺骨虎傀他實在沒底。

  「那就開始吧。」事不宜遲,蘇立棣讓這幾個人馬上行動。

  除了張昊天之外,其他四個人都往回走,蘇立棣看著他們離去百思不得其解,便問道:「昊天,你們這是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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