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明頓道心·明頓之境
張零夢和洪心瑞待在張水的房間埋頭製作著符器，洪心瑞繼續練習她的複式核心，順便輔導張零夢基礎符器的製作方式，張水簡單地教張零夢一些入門技巧，但還沒有展開來講，在張家的教材不多，制約了他。
而張水也沒有一直待在房間中守著她們練習，留下一句「自覺練習，回來我在驗收。」后就離開了房間。
不過張水也不是離開去閑逛找樂子，他來到了張昊天房間前，打算看一下張昊天的情況。自那天之後，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張昊天被帶回來后，就由仙森森和專門的醫師醫治，身體的狀況終於是穩定了下來，但他始終沒有醒來，仍在昏迷之中，不過沒有生命危險終歸是好事。
既然張昊天沒有生命危險，那麼仙森森也功成身退，回去她的森林了。王兆原本是想待到張昊天醒來的，不過張水讓他先回去青城宗，畢竟他們的一入試煉還得向宗門彙報，而且張昊天這種情況也需要一個人回去宗門親自彙報，因為誰也不知道張昊天什麼時候醒來。
給張昊天醫治的醫師了解情況后，說是因為超過施術閾界而昏迷，但是昏迷的時間過長，也就有點超過醫師的認識了，但是現在除了等張昊天自己醒來沒有任何辦法。
張水推開門，看到是張海守在他身邊，有些意外：「張昊天不是有安排人來照顧嗎？你怎麼親自上陣了。」
張海笑了笑，答道：「以前我為昊天做的不多，現在總得為這個兒子做點什麼吧。你呢，過來有什麼事？」
「沒什麼，過來看看我這個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的學生。」張水靠在床梁邊上，望著張昊天笑道。
「確實，不過要不是不屈山谷也出事了，恐怕不會那麼順利就能解決。」張海感嘆了一句，到現在他都有點難以相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張水聽了張海的話后，神秘地一笑，張海很奇怪，問：「你笑什麼？」
「我們還真是被張昊天騙的團團轉啊，不屈山谷出事也是張昊天弄的。」張水說出真相。
「什麼？」張海大驚，沒有料到不不屈山谷的事也是張昊天弄出來的，「你怎麼知道的。」
張水緩緩地開口解釋：「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是我認識的一位大妖靈寄來的，他的實力很強，道行很高。好像仙森森回去的時候，找了他一趟，告知了他張昊天的狀況，然後他就寫信給我了。襲擊不屈山谷是他乾的，是張昊天拜託他這麼乾的，不過他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不屈山谷的人，只是將他們每個人都驅逐出不屈山谷，正是因為張昊天這麼提議了，他才願意出手的。」
聽了張水的話，張海有些啞口無言，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張昊天安排好的，他已經想到了所有的可能，而是事情也確實像張昊天設計好的那樣行走著。
不過張昊天唯一沒有算到的應該就是張理希被邪帝谷擄走，他也無法兌現給張惜筠的承諾了。現在張惜筠還留在張家等著張昊天醒來，也只有這樣才能解決剩下的問題了。
張昊天已經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躺在床上，張水望著那個空蕩蕩的袖子，突然心痛起來：「如果我們這些大人能夠做得再好一些，也就不需要他付出那麼多犧牲了。如果我早點察覺到的話……也許我不應該一味地禁止參與到除姓人的行動上來，他也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行動。」
可是，事到如今，這些話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什麼了。
「說起來，他的雪字盾空已經沒了，我這段時間應該可以考慮一下給他做一個新的吧，我看他之前用的也挺順手的。」張水岔開話題。
聽了張水的話后，張海也有些苦惱起來：「這樣的話，我也得準備些禮物送他才行，這麼多年沒跟他好好相處了，可不能當個不稱職的老爹。」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如此融洽的談話已經好久都沒有出現在二人之間了，最可惜的還是了缺了老二張琉，如果她還在這裡的話，也許他們也不會彼此相互敵視這麼久吧，小時候兄弟吵架，張琉就一直是他們的中和劑。
……
張昊天覺得自己全身都浸滿了海水，鼻腔雖然充滿了海水的鹹味，但是他卻還能夠呼吸，一股來自大海的推力將他推到了海岸上，張昊天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靠在了鬆軟的沙子上，海水從他的身上褪去，是不是沖刷著他的雙腳。
過往在盤心幻境中所經歷過的一切在這個時候再一次湧上了他的腦海，他過目不忘，那些記憶細節此刻歷歷在目。
他回來了，想起了這些記憶，張昊天就明白過來他現在在哪裡了。他回來了，又回到了盤心幻境，他也有一段時日沒有再回到這裡來了。
張昊天睜開雙眼，望到的還是那片烏雲密布的天空，彷彿這裡就沒有天晴，天色一直都是灰濛濛的。張昊天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眼前還是那片熟悉的黑海，天際處閃過幾道藍色的閃電。
說起來，進入盤心幻境之前，他對著血妖激發了全部殺生文的符文，按知言樹所說，這樣就能將血妖徹底灰飛煙滅，可是施展這個符術的施術者同樣也可能被那個符術的威力所反噬，張昊天賭了一下，在施展符術的同時使用了那日絮雲殿殿主送他的閑雲信守，也不知道實際效果如何，但如果他現在還在盤心幻境中，是不是說明自己的身體沒事呢。
張昊天望向了那塊熟悉的礁石，一身紅衣道袍的靈君就坐在那裡等著他。張昊天爬上了礁石，坐在靈君身邊，像個老熟人一樣向他打了一個招呼。
「喲，靈君，好久不見。」
靈君望了他一眼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你這傢伙說話好像隨便了很多嘛。」
「這不都見過好幾次了……那，靈君前輩。」張昊天馬上改口，「這好像不是有新符術學的樣子，我是道心破境了嗎？」
「有些人是破境再入盤心，有些人是先入盤心再破境，而你這一次和你上一次一樣。在你願意犧牲自己來挽回姐姐的性命的時候，你就已經將以前的那個自己徹底拋開了，在那一刻你的道心得到了升華，從照戶突破，到了明頓道心的層次。」靈君慢條斯理地給張昊天解釋著。
「是嗎？總感覺沒有上次那種實感。」張昊天望了望自己的雙手有些不敢相信。
「等你從盤心幻境中醒來，你就會感覺到這種變化了。道心不僅僅能提高你施展符術時威力，它更多能讓你將這個道界看得更加透徹。」
張昊天躺在礁石上：「對了，這一次是不是也有東西看。」
張昊天好像已經明白破境來到這裡一定會有什麼給他再目睹一遍，是為了讓他將這個道界看得更透徹嗎？明明這些記憶都無法帶到現實中去。
「有，而且與之前不一樣，這一次的故事會很長。」楊靈君望著張昊天笑道。
「有多長？」張昊天隨口一問。
楊靈君答道：「四十年。」
「什麼？」張昊天錯愕地望向楊靈君，可是他的臉卻變得模糊起來，周圍的一切景象都在變化著，張昊天知道這個四十年的故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匆匆開幕了。
這是在哪裡？
張昊天站在一條有些熟悉卻又有種陌生感的森林小道上，前面走著兩個大人，其中一個人身上穿著張昊天眼熟的滅妖師道袍。
那人轉過身來，雖然那張臉顯得十分年輕，但是張昊天還是認得出來那是他爺爺張嚴雲。
「三水，你站在幹什麼？快點過來。」張昊天發現張嚴雲在喊的是他。
三水……這麼說來，他現在的視角就是張水的視角嗎？
「嗯，好的，爹。」張水稚嫩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對父親的不耐煩，張昊天感覺到了。雖然不情不願，小張水還是向著父親跑了過去。
張昊天能夠感覺到來自小張水心中的對張嚴雲那種強烈的不滿，這一次他不僅共享了視角，還共享了心情。
這時候楊靈君的聲音在張昊天耳邊響起：「這一次，你將會完全體驗張水的感覺重走一遍他的人生，記住他所經歷的一切，和你息息相關。」
和我息息相關？這個時候自己根本都沒出生吧，張昊天覺得楊靈君的話有些不明所以。
「這個地址怎麼樣？天道山可是一個好地方，設立宗門我認為是非常好的。」張嚴雲給身旁的人推薦著。
小張水跑到了張嚴雲的身旁，歪著小腦袋望了一眼張嚴雲身旁那人。
張昊天透過張水的視角看到了那人的臉，認出來那人就是天道宗的宗主，左堂音。張昊天有聽說過天道宗是在張嚴雲的支持下建立的，所以天道宗和張家的關係頗好，左堂音也經常造訪張家，所以張昊天才認得出來。
這就是天道宗建立時候發生的事嗎？
「張家主有心了，剛剛走了一路，周圍的景緻確實不錯，我覺得到山上再仔細看看會更好。」左堂音說道。
「那是自然，那麼我們就登上山去吧。」
聽到這裡，張水一股不耐煩的心情湧上了張昊天的心頭，雖然被不耐煩的心情影響，但是張昊天也沒有忽略掉對話的細節。
此時此刻的張嚴雲已經是家主了，也就是說，張霄宗已經被除姓了，而張昊天的奶奶也已經去世了，之前所看到的那個讓人意外的夜晚發生在比這更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