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三水心·九傑之初見
田灝用四方壤帶著張水來到了天道山，這個時間，天道宗已經建成，師靈璃也已經是天道宗的堂主了，以師靈璃的實力，當上一個堂主是十分輕鬆的事。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師靈璃應該在天道宗之中，但是張水第一時間還是來到了那個他們經常見面的地方。
他遇到了師靈璃。
師靈璃站在那個懸崖邊上，看著清晨日光灑在夕日森上，當然早上的日光是無法在夕日森上留下異景的。可是師靈璃還是愛在這裡看風景，那數千年如一日般的早上。
「靈璃姐姐。」張水喊了一聲。
師靈璃聞聲轉身，，對於張水的到來有些驚喜：「三水？你怎麼來了？」
張水很少會在這個時候來天道山，自然讓師靈璃意外。但是此時此刻更加詫異的卻是張水，在師靈璃轉身的那一瞬，探知符器居然亮了起來，張昊天看著探知符器，一時間失了神，他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夢成真了。心猿給他看的不止是幻覺，更是真實。
「那是什麼？三水。」師靈璃不明真相，只覺得那東西有趣。
這是張水第一次拿著探知符器過來天道山，他一直在逃避著，但是這一次沒有機會給他逃開了，他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靈璃姐姐是妖靈，是他作為滅妖師必須要消滅的妖靈，可是她明明知道自己就是滅妖張家的人，那她為什麼從來都沒有擔心，一直一直都待他那麼溫柔呢。
「三水，你這是怎麼了？」見張水一直沒有反應，師靈璃有些擔心地問。
張水一把握緊了腰間的探知符器，將其取了下來，連同腰間那塊證明自己身份的玉佩也扯了下來，但是張水沒有察覺到那塊玉佩掉了地上。
「以後見到拿著這個符器的滅妖師，請你離他們要多遠有多遠，靈璃姐姐。我要離開東域了，到青城宗去，很久也不會再回來了。」張水低著頭，不敢望著師靈璃，留下這番話后，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三水！」師靈璃想要喊住張水，可是張水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師靈璃停在了剛剛張水所站著的地方，看到了張水落在地上的那塊玉佩，師靈璃將其撿了起來，將玉佩握在了手中，遠遠地看著張水跑開的方向，她也聽出來了，張水那番話裡面所隱含的意思。
看來他已經明白了，她是妖靈，他們滅妖師必須要消滅的妖靈。可是張水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選擇了維護師靈璃，維護他的靈璃姐姐，從這一刻開始，張水就已經走上了偏離滅妖師的道路。
老師已經開始走上了自己的道路，張昊天意識到了。離開張家就是老師改變的開端。
田灝帶著張水回到了走馬村的小木樓旁，繼承了凌曉風之名的陳風已經在等著他們了。一來到走馬村，張水就站在田邊，一個人獨自抽泣著，他好久沒有哭過了，但是今日這個殘酷事實的確認，卻讓他再度落淚。
「就這麼回來真的好嗎？」田灝倒有些關心張水的狀態。
張水狠狠地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硬生生地忍住了：「沒事，我們出發吧。」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可不管了。」田灝本來就沒打算管張水太多，帶他過去青城宗不過是順路，不過他也不是沒有跟交接的人交代過，既然那個人不拒絕，那麼他可不管給青城宗帶去什麼麻煩了，「過來，把手給我。」
田灝向著兩人伸出手，張水和凌曉風將手搭在了田灝的手上。
「四方壤，皆附道靈，無龍心不達之土。吾選之地，西域連雲平原酒村。」田灝手中的龍文符一閃，四方壤帶著三人直接跨越了走馬村到酒村的遙遠之距。
四方壤，為何田灝施展的時候從來不但心副作用？張昊天希望自己可以弄清楚，四方壤是很有用的符術，只要能夠完全規避四方壤的副作用，那麼他就能夠做到更多的事了。
映入張水眼帘之中的是酒村的牌坊，張昊天看著這個牌坊就覺得眼熟了，畢竟他在這裡遇到了不少事。這個牌坊現在看起來還蠻新的，沒有幾十年後那麼多歲月的痕迹。
「這裡不是青城宗吧？」張水有些奇怪地問，他剛剛聽田灝說的地點也不是青城宗。
「可不能帶你們直接進青城宗，正常的手續還是要做的。這裡是青城宗帶徒回宗的地點之一，我不能隨你們一起到青城宗去，在這裡將你們交給你們在青城宗的老師之後，那就不歸我管了。」田灝解釋道。
「你以後都不會管我了嗎？師父。」凌曉風追問，張水能夠看得出他對田灝的不舍。
「小風，在青城宗你能比在我身邊學到更多，我是個不及格的師父，連你師兄的命都救不了。」田灝說到真正的凌曉風時，顯然還是有些心痛地合上了雙眼。
「不是的，沒有師父，就沒有今天的我，我可能連死去的父親的都無法埋葬，一生一世都要在留在那個黑暗的凌家。是風哥和你帶了我出來……」凌曉風哽咽著，要他離開恩重如山的師父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田灝倒是十分溫柔的按住了凌曉風的頭：「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小風，放心，有空的話，我會去看你的。」
「嗯，師父。」凌曉風低著頭，不想讓人看到他的眼淚。
張水默默地望著這一幕，沒有作聲，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打擾，就像他不想人過問他和師靈璃之間的事一樣。
不過張昊天透過張水的視線看到這一幕時的感覺可沒有那麼好，或者說是意外，意外田灝竟然也會有待人如此親切的一面。也許是平時對田灝的那種強烈的排斥感，讓張昊天忽視了田灝對待兒燕甚至要比對凌曉風更為寵溺。
等到凌曉風平息下來后，田灝才帶著他們二人進村，來到了那間酒館前，樣式和張昊天記憶中的不太一致，看來是後來又重新裝潢過了。
與張昊天印象中寧靜的酒村酒館不一樣，現在的酒館里，充滿了孩子的歡聲笑語。
館中有幾名長輩，幾名少年正在館中嬉戲打鬧。張昊天發現他基本都認識這些人，雖然有些人臉容還比較稚嫩，但是張昊天認得出來。
鍾老，要比張昊天記憶中的要年輕多，他和另外幾名年長的人坐在一起品著這裡的酒。
張昊天依稀能夠分辨出那幾個孩童的臉容，李示見、蘇立棣、蘇滔、鄭天、葉凡，這青城九傑除了於子成都聚在一起了，這是什麼緣分？還是說這就是九傑的起源？
「那以後，就拜託鍾先生你好好關照了犬子了。」葉呈抱拳道謝。
「請葉先生放心，我鍾某定會好好教導葉凡的，他們幾個人都是可造之材，能有這樣的學生，也是我的榮幸。」
田灝在門口咳嗽了幾聲，將鍾書痕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哦，你把人帶來了。這就是凌曉風和張家的張水嗎？」
強調張家，那麼只能是那個上五家的張家，一眾長輩的視線瞬間就集中到了張水的身上。反倒是那個未來將會讓道界聞之失色的邪帝，在張水的光芒下黯淡無光。
張水倒是習慣這種視線了，所以根本沒有太大的反應，他想見識的是青城宗能夠給他帶來什麼。
「哇！」
凌曉風被突然冒出來到自己眼前的那張鬼臉嚇得夠嗆，差點沒有向後倒下去。田灝望了一眼，發現是孩子的玩鬧后，沒有再理會。
酒桌旁的一個中年人站起來指責了那個做出鬼臉的女孩一句：「夕月，我說了多少次，女孩子家就應該由女孩子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