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昊之皿 第五十一章 糊塗病糊塗夢
直到張昊走遠後張翟苗才表現出他的疲態,在這之前他一直強忍著,現在終於撐不住了,坐倒在樹旁,頭無力地垂下,眼皮沉重得快要合上,隻有一條縫的視野裏隻能看到尾又站在他的跟前。
“感覺怎麽樣?翟苗。”看到張翟苗這個狀態,尾又顯得很擔心。
“尾又,身體好熱,好困。” 張翟苗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發高燒一樣,但是尾又很清楚張翟苗不是在發燒,無論怎麽查看張翟苗的身體都沒有半點發燒的跡象。
到底那個家夥給張翟苗聞的是什麽,尾又感到著急,對於現在的他來,張翟苗的安全高於一切。雖然那人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尾又覺得必須要快點找到人照顧張翟苗。
“你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一切都是你感官的問題,不要擔心,我會找到辦法解決的。翟苗,翟苗,你還醒著嗎?”
根本沒有多大精神的張翟苗再度沉沉睡去,尾又不知道王淼對他做了什麽,現在隻能尋求這荒山野嶺裏麵會有什麽好人路過幫一把他們。
尾又跳到一邊,伸出了一隻爪子,鋒利的指甲伸出來,然後插入地下,合上了雙眼,耳朵上麵白色的毛發漸變成了灰色,似乎在聆聽整個世界一樣。
獸靈族文萬魂文,千裏音同術。
根本沒有經過多長時間,尾又就睜開雙眼,死盯著一個方向:“找到了,居然有人在那麽近的地方紮營?”
尾又跑出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翟苗:“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回來了。”尾又也不知道張翟苗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匆忙地跑了出去。
明明困得不願意醒來,但是身體的乏力酸軟,難受到完全讓人無法熟睡,張翟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手邊好像有什麽軟軟的東西壓著自己,但現在感覺都很模糊,根本分辨不出來是什麽,張翟苗試圖睜開雙眼看一下,但是睜開一絲絲眼皮後還是放棄了,好像是白色的,大概的是尾又吧。
“水,尾又,水。” 張翟苗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了出來,身體已經累到一句話都不想出來,強忍著之後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些。
嘴邊好像有什麽清涼的液體滑進了嘴裏,一陣涼意一下布滿整個口腔,讓張翟苗燥熱的身體稍微平複少許。
那個涼意順著喉嚨入體,蔓延向了全身,隨著燥熱的消散,酸軟的關節似乎也不再那麽難受,睡意重重襲來,身體的難受開始消失,張翟苗也沒有辦法再去抵禦那股睡意,沉沉地睡去,身體也不再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而讓他醒來。
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睡得那麽安定了,自從父母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之後就沒有睡過真正算的上安穩的覺了,這一次張翟苗睡的很安穩,做了一個很美的夢,父親和母親都在,還有張馨華。
他們一家子坐在夜晚的院子裏麵納涼,遠處一個高塔上放著一個圓形的碧玉,發出向月亮一樣柔和的光芒。
玩累了的張翟苗頭枕在母親的膝上休息,母親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然後張馨華走了過來,鬧著要睡在母親的懷裏,但是張翟苗沒有挪開,他不想動,想一直這樣睡著,閉著眼都可以感覺到坐在一旁的父親向著自己投來無可奈何的目光。
張馨華有些生氣的搖晃著張翟苗,張翟苗被搖得有些受不了,睜開雙眼正想訓幾句馨華,卻不料眼皮十分沉重,就像剛剛從熟睡中醒來一樣。
張翟苗視線漸漸地清晰起來,張翟苗看清眼前一直溫柔地看著他的臉,不是母親,而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孩,長得有些甜美,目光卻像母親一樣溫柔。黑色的垂肩長發好像跟記憶中的母親有些像,那身紫衣很襯她。
“你醒了?身體沒什麽事吧。”那女孩看著張翟苗,笑問。
張翟苗感到自己的頭枕在軟軟的地方上,再細思女孩現在的位置,終於明白自己枕在她的膝上,張翟苗有些慌張地想要爬起來,但是剛剛醒來的身體一下子用不上力,但好像比之前好了許多。見張翟苗那麽慌張,女孩有些怯怯地問道:“你沒事了吧。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好了挺多的,可以扶我一下嗎?我想坐起來。”張翟苗不好意思地問。
張翟苗坐起來後,才發現對麵還坐著另一個女孩,看上去要一點,臉和坐在他旁邊的女孩有幾分相似,大概是姐妹吧,尾又就趴在那個女孩的旁邊。冷靜下來的張翟苗才發現他們現在是在馬車裏麵,怪不得夢裏那麽不安穩,馬車的顛簸讓他醒了過來。
“我叫劉文慧,她是我的妹妹,劉雅芝,你叫什麽名字?”劉文慧的臉一下湊近張翟苗,張翟苗向後靠了靠,想躲發現躲不開,倒吸了一口氣後支支吾吾地出了自己的名字。
“張……張翟苗。”
“你應該沒什麽事了吧,我們剛剛找到你的時候,你臉色十分蒼白,但是我們又找不到你的身體有什麽異常,我們就想著帶你趕路一邊照顧著你,直到你醒來。”劉文慧給張昊
“這樣呀,你們是怎——”
馬車前麵的幕簾突然被掀開,一個頭發半白的中年人把頭探了進來,打量了張翟苗一眼:“你醒了?身體還好嗎?”
中年人的目光盯得張翟苗很不舒服,一直想將視線移開,但卻不知道落到哪裏好,隻得點點頭,中年人停了一下繼續道:“姐,色已晚,我們準備就地紮營,可能這幾都要這樣在野外露營,地圖上看來,到青城宗的這條路上沒有城鎮,如果要找城鎮休息,我們可能有再耽誤幾的路程。”
“白管事,你打點好一切便好。”劉文慧向著白管事點頭示意,白管事沒有再去理會翟苗,頭收了回去,簾外傳來白管事的聲音:“姐,我們再走一段就停下歇腳。”
劉文慧扭過頭繼續看著翟苗,看得張翟苗怪不好意思,畢竟她貼得太近了,張翟苗從來沒有跟張家以外的女性打過交道,顯得很羞澀。
“你剛剛想問什麽?”劉文慧問道。
“嗯?”張翟苗稍稍想了一下才憶起自己剛剛想要問的事,“你們是怎樣找到我的?我明明昏迷在那樣的深山老林裏麵。”
劉雅芝突然抱起尾又,尾又發出了一聲怪叫,車裏的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一隻貓還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劉雅芝笑道:“是它找到你的。”
劉文慧的更加詳細,看上去要比起妹妹穩重許多:“早上的時候,我們收拾行李準備趕路的時候,你的貓跑了過來,一直扯著我的裙子。當時真的覺得很困惑,但是白管事它不像是山中野貓,我們便跟著你的貓穿過了密林,然後看到昏迷的你……”
張翟苗足足昏迷了一,這次痛苦的體驗讓張翟苗即使是回想起來都覺得後怕。晚上不可能再趕路,白管事開始紮營生火,營地打理的很好,大概是為了兩位姐在野外也過的舒服吧。
不知道她們是哪家的貴姐,張翟苗也沒有去細想,休息的時候終於有機會與尾又聊一聊今的事了,即使從劉文慧的口中知道了大概,但張翟苗還是想從尾又口中確認一遍。
“……一路上,她們都挺照顧你的,雖然幾乎是在幫倒忙,那個外冷內熱的管事倒是在開始的時候照顧了你不少,後來你的臉色不再那麽難看,他才坐到馬車外麵與馬夫同坐的。不過那個劉文慧倒是挺喜歡照顧你的,雖然不怎麽懂得照顧病人,但心還是挺細的。”
聽完尾又囉囉嗦嗦完一大堆,張翟苗才敷衍地點了點頭:“和劉文慧的差不多,你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麽好的嗎?”
尾又一臉無辜地搖搖頭,張翟苗覺得納悶,這大概是自己出生到現在最難受的一次,不單止不知道是什麽病還糊裏糊塗的就好,當然,尾又和張翟苗都差不多猜到是王淼這個人幹的好事,但就是什麽也不清,這次風波就這麽過去了。
“不過你給我水喝了之後,身體就沒那麽熱了,舒服了許多,可能那個時候就開始好起來了。” 張翟苗這麽感歎了一句。
尾又扭過頭來,一臉悚然地看著張翟苗,那眼神看得讓張翟苗發毛,但是尾又的話才是最讓張翟苗沒底的:“我沒有給過你水喝,你記清楚了嗎?”
看著尾又的眼神,張翟苗越來越不安:“那時候半睡半醒的,可能是我記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