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姐與妹
見五個山匪離開，洛楓那跳的極快的心髒才慢慢平息了下來。雖不怕死，但真正麵臨死亡時，又有幾人能夠淡然呢？
這次又是死裏逃生，也算還得老黃牛的恩情了-雖然沒幫到它主人的什麽忙，倒差點把自己也陷進去了。
洛楓撫了撫左胸的虎皮，深吸了口氣，很快便從那五人手臂齊斷的震撼中走了出來。
想過那紅衣女子厲害，但未想過手段如此淩厲，彈指間便可讓人家的手臂灰飛煙滅，若是她有殺心，恐怕那時沒的就不隻是手臂了。。。
他提了提腳發現先前的沉重感消失了，這讓他有些驚訝。剛被解救，苗苗便跑向洛楓，關心他有沒有受傷，身著紅衣的葉桐也向苗苗走進了些。
“上山之時，你非要分散去尋找你家阿黃，沒人照應，如今吃到了苦頭，可長些記性？“
紅衣女子聲音有些責備，要不是她擔心這妮子山中遇到野獸沒有自保能力，一直在她後麵跟著，指不定日後還見不見得到她！
本來想接著上山的機會，好好觀賞一番風景，但誰讓這個妹妹倔強呢？
“我那想得到那麽多，雖然上山時村裏人叮囑要我要和桐姐姐結伴而行，一路上互相有個照應。這山這麽大，阿黃又那麽，我也是為了快點找到它呀！“
苗苗過去拉了拉她的衣袖，有些委屈。
再次聽到老黃牛的名字，洛楓默默地撫摸了一下腰間的腸袋，看向那苗苗。紅衣女子看了他一眼，洛楓頓時把眼光撇向了別處。
苗苗低了葉桐一個頭，此模樣像極了犯錯的孩子向長輩撒嬌。洛楓與那葉桐相比自是矮上一些，但比起苗苗還是隻高不低的。
十二三歲便比那叢林間的猛虎還高一個頭，身高發育己是非常可觀了。此時的洛楓倒不在意這些，現在他隻想了解一下，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他走向前去，抱拳正待開口詢問。苗苗搶先一步開了口道了聲謝謝，便問道“雖然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但看你模樣，在山中一定生活了很多年吧？你有看到一隻老黃牛嗎？走路有些遲緩，它的皮有鬆塌，有很多創傷…“
……
洛楓又深吸了口氣，他怎麽能沒見過，正是從老牛身上的痕跡才確定有其他人的存在，才來通過溪澗來到這裏，但現在他哪會，哪裏敢。
正待洛楓想隨口糖塞一句時，苗苗又聲道
“看你沉思的模樣，想來是沒見過了，阿黃果然是被剛些壞人吃了。“
姑娘神色有此黯然，經厲先前的波折，此刻顯得有些憔悴。
“苗苗姑娘請節哀，萬物終有時令，都有走向死亡永恒的哪一。不定你的阿黃在上自由快樂的生活著呢？你也要快樂！“
洛楓嚐試著安慰她。心中還有些慶幸自己今未穿那前剛製好的“牛革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偷偷看了葉桐一眼，見她正在四外張望，注意力完全沒在自己身上，一下子便感覺輕鬆了許多。
日頭漸衰，都山中清涼，可此時洛楓卻有些不讚同了，他卻全身大汗。
見兩位姑娘都沒有什麽心情，他也不想觸那個楣頭。洛楓便隻能壓住詢問的衝動，試著轉移話題。
“既然你們已經得知老黃牛的下落，準備什麽時候回去呢？“
“對呀，苗苗妹妹這都離開大半了，再不回去你阿爹就要擔心了。“葉桐拉著苗苗關心道。
“是該離開了！“苗苗低聲回應著。這話讓洛楓遲疑了片刻，他望了望那之前出來的草叢。
是該離開了！
洛楓準備與她們一同下山，但在下山之前，他們共同給老黃牛造了“衣冠塚“，不過洛楓還向“塚“中，埋了兩塊肉幹。
苗苗有些疑惑，葉桐倒似一臉理所應當，並無不解。
三人與太陽一同下了山，一路上洛楓與苗苗相談甚歡。這讓洛楓極其懷疑苗苗之前那不善言談的模樣是假的。
樹林裏的枝葉茂密成林，鳥兒到處歡叫，像是三人離開後鳥兒在歡樂地跳躍。但是鳥兒隻知道山林中的快樂，卻不知道他的歡喜。
樹林陰翳，鳴聲上下，遊人去而禽鳥樂也。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
此番景色與醉翁，像極了此時此景洛楓。
路上的交談，葉桐極少參與，似乎對談話內容不感興趣，但對那些花花草草卻極為上心。
洛楓心想難不成上山時您就沒有看過嗎？一路上沾花撚草的，想向你請教個問題都怕會打擾到您賞花的興致！
之前雖然被紅衣女子的手段震撼，但在閑聊中他還是對那紅衣女子有了些了解。
她叫葉桐，苗苗不知道她的來曆。隻知道她是半月前來到她村裏的。當時見到葉桐的模樣，都以為是仙下凡，要福澤一方呢！眾人都前去村口迎接，想讓仙子尋個住處。
葉桐在村中轉了幾圈，偏就選定了相對貧寒的她家。家中極為簡陋，又來了仙子這麽尊的大人物，她的阿爹還愁苦了一陣。
不過好在村民們，都會每給桐姐姐送來供奉。但桐姐姐幾乎不怎麽食用，便賞賜給了她。這讓一向饑寒交迫的她終於可以飽餐了幾頓。
苗苗心思極為單純，她覺得桐姐姐沒有那麽高高在上。便時常去叨擾葉桐，一來二去的，她慢慢與葉桐熟絡了起來。
五前，桐姐姐突然想去走走，是自己休息好了出去看。苗苗便跟著葉桐，去了村邊東山上走了一遭。傍晚回村時，葉桐便將時常侵擾村民的大黑髯豬拖了回去。
不過帶回去頭大豬，卻丟了阿黃。
當，因苗苗不在家中，阿黃無人照看。年老體弱的父親，便領著阿黃去了河邊轉轉。
在她阿爹歇息恍惚間，河邊吃草的阿黃便不見了。阿黃陪伴他爺倆多年，感情至是深厚。
於是她這些便沿著河流尋找，今便準備到山上溪澗去看一看。
山上不比郊外河邊，林中野獸可不是吃素的。見過葉桐除了黑髯豬，村裏人便請葉桐和她一同前往，互相有個照應！於是洛楓才有機會遇見她們！
三人走下了靈犀山，遠遠的望見了一間間茅草屋，升起了炊煙。走著走著，洛楓發現葉桐掉了隊。
他回頭望著葉桐，葉桐望著靈犀山峰。苗苗須著洛楓的目光望去，場麵好不契然。
而正在此刻，靈犀山中有一黑袍正喃喃自語“結界竟然衰弱了。鳳凰！哈哈哈，你不該再出世的!“聲音有些空洞陰沉，在夕陽暈染的斜輝下更為悠長，似亙古魔音，令人心悸。
洛楓見著葉桐已駐足許久，便打算等她片刻。阡陌上的雜草隨著葉桐的衣衫飄舞搖曳，在斜暉下閃閃發光！
洛楓竟看地有些出神，直到苗苗大呼一聲“洛楓弟弟，該回去了。“洛楓才回過神來。
細品那句“洛楓弟弟“，洛楓越來越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他追趕上苗苗″你個丫頭片子，不準叫我弟弟，叫洛楓哥哥“。
自己前世已經二十歲了，再加上山中活著的三四年，心理年齡已然二十多歲。被一個歲數比自己，個子又沒自己高的丫頭叫弟弟，那心裏的難受可想而知。
“可你自己的，你才十二歲，人家明明比你大了四歲！你就是我的弟弟了，今後姐姐會好好照護你的。“
苗苗剛才有些疑惑，但完這話便滿臉欣喜，還拍了他一下。
“我那是騙你的，其實我也十六了，但在我們的那裏男子十六歲便己婚配的，可自己還沒有妻子，又如此落魄，便不好意思自己已經成年。我呢，比你高，雖然與你同歲，但你該叫我哥哥。“
洛楓撤起謊來，麵不紅心不臉。雖然有些無恥，但總比叫一個丫頭片子姐姐好受些。
誰知道苗苗此時有些不講道理地嘟囔著嘴。
“我不管，你就要叫我姐姐，叫姐姐。“苗苗在洛楓周圍，嘰嘰喳喳“叫姐姐，叫姐姐…“
“那你總該叫我姐姐了吧？“
洛楓與苗苗追逐打鬧著。並沒有注意到葉桐已然站立在他們前麵。猝不及防的聽見葉桐來這麽一句，心中瞬間有苦難言。
這到底是個什麽年代？認親都這麽隨便的嗎？還是要給人當弟弟，但見著是此前彈指間便讓人家手臂消失的葉桐，也隻得乖乖答應下來。更何況有這麽個強者當姐姐，自己也並沒有吃虧，行走江湖以後也有人罩著不是？
苗苗此時有些難過，阿黃走了，自已沒了玩伴，家裏也沒了支柱。雖然桐姐姐住在家中，但她知道葉桐總有一是會離開的。
這個少年流落山野，想必也沒有親人了。見他救過自己，又知道他的年齡隻有十二時，心中便有一絲驚喜。想將他當做弟弟來好生照養。誰知誰知他騙了自己，自己倒成了他的妹妹。
桐姐姐竟然認了他當弟弟，有了弟弟後，誰知道桐姐姐還會不會和自己關係親密。自己以後，估計又是一個人等日出日落了。
站在木柵欄的門前，洛楓好生觀望了一番。
柵欄有些腐朽，圍著的三間茅草屋也有一些傾斜，搖搖欲墜的似乎隨時都可能傾塌。
不過中間的茅草屋有些許不同，兩邊都有粗壯的樹幹抵著牆頭。屋頂上的茅草更為整潔，土牆壁也更為光滑。想必是經過修繕，供“葉桐仙子“居住的！
一臉枯容的老人，招呼了一聲。眾人便進了左邊的草屋中用膳。
夜色降臨，洛風獨自睡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這一夜，注定是個平凡卻又難以入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