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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後羿與嫦娥

  公雞窩在籠中,盯著剛剛走過的男主人。


  男主人今起的較早,通常都是聽到自己的叫聲後他才會起床,然後在院子中拿著令它心悸的斧子,好一番揮砍。今不僅起的早,還沒有舞弄那冷冰冰的斧子。但剛剛被他盯了一眼,嚇得它魂兒都散了。


  咋晚上,自己的妹妹一去不返,它便知道她再也回不來了。它害怕自己也會如此,看到男主人進了廚房,它雖怪異,但此刻害怕更勝。


  它從就知道自己與其他同類有些不同,是同類中唯一沒有夜盲的雞,但它隻能將這類不同藏於心底。它深知若被同類發現自己是個“異類“,便會被同伴孤立。


  它搖擺著腦袋,把眼皮張大了些,希望快破曉,自己可以鳴叫幾聲,以證明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


  洛楓早早的爬起了床。他去廚房把早飯準備妥善後,便把滿眼迷離的苗苗叫了起來。


  他之前看了一眼籠中的雞,見它轉頭動腦的,想了想還是把它留了下來。一來早飯不宜葷腥,二來那隻公雞跟著他們一兩年了,每叫著自己起床,實在於心不忍。三來這雞之後還可以送個人情。


  葉桐並未入睡,見洛楓敲門便把懷中昏睡的苗苗,放在了床上。起身拉開了竹門,又望了眼床上的苗苗。洛楓知道她的意思,一夜長談如果苗苗此時不困,那他還真的要對這個喜歡偷懶打盹的丫頭心生欽佩了。


  但如果此時不叫醒她,等她醒來後發現既漂亮,又會做飯的桐姐姐突然不見了,指不定又要哭多久!

  苗苗邊吃飯,邊揉眼睛,邊打哈欠。此刻她的心中有些怨恨!


  楓哥不就做了個早飯嗎?我做的次數不還不是比他多的多,起這麽早把我叫醒來品嚐他的手藝!還以為自己是桐姐姐呢!做的飯菜又沒人家好吃!關健是吃完後,便要趕一一夜的山路去鎮上的集市買樹!


  置辦東西?苗苗雖記性不太好,但也記得七前她們三個剛去購置了食糧。現在那缸中的米還有一大半呢!

  買樹?本就靠山,山上什麽樹沒有,去集市上買樹?花冤枉錢,還要幹糊塗事。桐姐姐也沒勸他,真不知道大人的腦袋怎麽想的!越想苗苗越困,越困就越不知道現在正在走著崎嶇不平的山路。


  一個不注意差點被那突起的石塊給絆倒。好在桐姐姐扶了自己一把,要不然…


  山路本就難行,路上又那麽幽靜,關健一楓哥哥和桐姐姐都不一句話!一路上氣氛極為奇妙,可把平時有些嘮叨的苗苗給憋壞了。


  夜間,山路難行,三人走走停停。還好途中休息之際,葉桐開了口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打破了那寂靜,緩解了一下壓抑的氛圍。


  很久以前,神州大陸的空上忽然出現了十個太陽。曬得土地焦熱,禾草枯幹,造成可怕的大旱,人民苦不堪言。人族統領向帝禱告,請求援救。帝就派了羿來幫助人族。


  羿,又名後羿,是由應龍化形擅長射箭的神人。當後羿辭別帝的時候,帝曾賜給他一張紅色的弓和一個白色的箭袋,袋裏裝滿了箭。後羿帶著他的妻子姮娥來到了人間。


  人族統領見了他們,大喜過望,表示了最熱烈的歡迎,並且要求立即施展神力,懲治一下胡鬧的太陽。


  羿聽了人族統領的恭維和請求,十分得意,當即取出帝所賜的弓箭,走向廣場,對準空十個太陽中的三個,三箭齊發。


  起初,不見動靜,稍隔一會,隻見那三個太陽猛地爆裂開來,火光亂迸,紛紛散落下一些金色的羽毛來。隨即轟然一聲,掉下了幾團紅亮的東西。


  人們跑過去一看,原來是三隻碩大無比的金黃色的三足烏鴉,身上還插著後羿的神箭。望一望上,果然少了三個太陽,人們不禁同聲歡呼,額手稱慶。


  羿更加得意了,於是又射出三箭,又是三個太陽掉了下來,再一次引起了震動地的歡呼。接著,第三次,三箭齊發……箭一枝一枝的上去,太陽就一個一個的掉下來,人們的歡呼連連不絕。


  空氣立刻轉冷,大地也快成了凍土。


  人族統領害怕極了。還好後羿彎弓搭箭了許久,終是未射出那最後一箭,留下一個太陽。要不世界便要永墮黑暗,那可麻煩了!

  看著葉桐那般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還要講下去。


  這個故事,苗苗聽的一臉津津有味,洛楓確是不怎麽在意。除了後羿不是人外,與前世所聽到的帝堯年間,後羿射日的故事幾乎沒什麽大的區別。


  但接下來的故事,卻讓他改變了想法。


  人們後來才知那幾個金烏是神獸。帝知曉後雷霆震怒,便削了金烏的神格,提撥了鳳凰一族為新任神獸。


  羿除了金烏之後,便與恒娥定居在了人族。


  隨後,地間便洪澇不斷。羿發現竟有兩輪月亮,於是耗盡神力摘下了一輪月亮煉化成了神山。


  在羿神力耗盡之後,便與恒娥共赴黃泉了。未過多久,世間便靈力暴動。


  有人便提議:用神山鎮壓之!


  羿的後人仍然名為羿,他繼承了父親的全部神力,便祭出了神山。可奈何神山無靈,無法掌控全部的靈力暴動,便需要尋找一個強大的山靈。


  鳳凰一族本就有涅槃的賦神通,壽命漫長,又身為護州神獸。便理所應當的成為了山靈的不二之選。鳳凰一族當年有幸親眼見過射日的後羿,對其也是有傾慕之意,如今可以為下蒼生做出一點貢獻,自是極為願意。


  在鳳凰成為神山之靈(神山的器靈)之後,羿便把自己的神山之靈易名為嫦娥。神山之上,荒涼淒苦,極為冷清,嫦娥一族的數量越來越少。之後再加上一些不可言的原因,僅剩一隻的嫦娥也消失啦!


  故事講完了,苗苗眼中有些迷離,不一會兒便睡著了。洛楓此刻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聽完故事洛楓心中有些震撼,更有些疑惑。如果這個故事是從其他人嘴中出,他最多當做故事的另類新編。但從葉桐口中的出,這個故事恐怕別有深意。


  一直以來,葉桐都從未講過自家的身世,也沒有給他們講過什麽故事,這是破荒的頭一回。


  隱約間,之前腦中的一些疑惑點,似乎更加清晰了。前世雖然是文學係的,但對民俗學也是有所涉獵的,從遠古神話故事中探尋事件真相,可是民俗學的重中之重啊!


  一,後羿的最後一箭,彎弓搭了許久,卻未射出,以後羿那種有點虛榮英勇的性格,未免有些奇怪。三箭,三箭的齊射,最後留下這個未射出單箭收尾,好像不怎麽威風啊!巧合還是精心預算?


  二,之前在修煉之時聽葉桐過,休行到一定境界是有毀滅地的威能。像後羿那種大能,耗盡神力煉化月亮,倒也得過去。但耗盡神力隕落,羿的後人怎麽繼承了他父親的全部神力?他是怎麽做到的?

  三,不是嫦娥是鳳凰,壽命悠久嗎?怎麽會越來越少?雖然山上可能環境惡劣了些,可也不至於讓神獸一族的嫦娥調零至此?那不可言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但是想了許久,洛楓也想不出答案,隻能做個隱隱的猜測。但他總覺得還錄了一點!那個姮娥,怎麽總覺得她有問題呢?


  看著葉桐那被火光照耀的臉,洛楓低下了頭,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一臉不忍的把剛入睡不久的苗苗又叫了起來。


  熄了了篝火,洛楓便轉身看了一眼正在夜風中站著的葉桐。


  “該起程了,爭取在亮之前,我們趕到鎮上。否則,熊掌放久了就不新鮮了!“


  三人在日出之時趕到了鎮上。此刻鎮上的集市,己有了人氣。這是東漢王朝與南蒼王朝接壤處的扶雲鎮,離靈犀村最為接近。雖然是一個鎮,但由於兩國貿易往來,也相對繁華。


  東漢與南蒼是神州大陸的兩大王朝。本來是征戰連連,但近來年來災不斷,民生疾苦。這讓兩大王朝不得不放下往日間隙,進行貿易往來。但東漢相較於南蒼,綜合國力確實更為強盛一些,從這一個銅錢與二個刀幣的兌換中便可看出個究竟。


  這些都是從那驛站旁藥鋪老板哪裏了解到的。每次洛楓來賣東西,老板都會一臉諂媚地閑聊幾句,誰讓洛楓每次的東西品質上乘,極為搶手呢?


  從藥鋪出來,洛楓拿著銀錢,便請大家在鎮上的醉心樓破費了一番。這兩姐妹愁苦的臉,總算轉了晴。


  集市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眼花繚亂的,讓苗苗有些應接不暇。


  洛楓帶她們來到這繁華大街上,偷偷買了桐姐姐喜歡的香囊,卻不給她買喜歡的簪花。


  偷偷給自己錢,還讓自給桐姐姐買隻漂亮的朱釵。沒見過當哥哥的這麽偏心,可把她給氣壞了,兩嘴嘟嘟的一直生著悶氣。


  葉桐看苗苗這般模樣,抿著嘴終未笑出聲。


  傻妹妹,洛楓這個哥哥當得也是夠用心了。他買的你最愛吃的肉酥餅,正在他剛自製的提包中放著呢?一向鼻子靈敏的你,竟然還沒聞到!看來真是氣壞了。


  心中所想極為可笑,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此時,洛楓讓她們進去挑選樹苗。葉桐看了許久挑了株梧桐,苗苗則是隨手揀了海棠的花株。洛楓一陣好笑,但也任她耍性子一回。


  背著三隻樹苗,嗯,有一棵雖主要看花,但也算樹吧!挑起手中前些日子讓鐵匠鋪定製的斧頭,便向鎮口走去。


  青石板的路,有些漫長。在陽光的照射下,三人的身影越拉越長,有個人的身影是怎麽都與其他兩個重合不了。


  洛楓忽然停了下來,晃著苗苗的手,聲催促。


  “苗苗,快去,快去呀!“


  苗苗皺著嘴巴,哼了一聲,大咧咧地將朱釵遞給了葉桐。


  “桐姐姐,這是你之前看好的朱釵,這麽久,我也沒送你什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洛楓將懷中的香囊和錢袋,也一同遞給了遞給了葉桐。


  “知道你在其他地方還有雜事,那我們就不等你,先回去了。“


  葉桐半響未動,洛楓轉頭看了眼苗苗,“放心,我這個當哥哥的,會照顧好妹妹的。“


  洛楓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可否透露一下,你在鎮中何方處理瑣事?“


  見葉桐不語!他還是不死心。


  “大致方向即可。比如西方啊,北方啊…“


  “南方“


  ″一路珍重“


  洛楓不再糾纏,拉著有些疑惑的苗苗,便離開了。


  葉桐望著遠去的兩人,心中默念道。


  “你們也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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