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８章 不一樣的擁抱
“為何你就那麽確定我會來找你？”宋祁低頭看著百裏染熠熠生輝的眼眸，想要從那裏看出些什麽，可是卻什麽也看不到。
他宋祁自從弱冠，身邊的女人無數，可是百裏染卻是他第一次遇到的看不透的女人。
“因為我值得。”百裏染自信的說道。
燈火之下，那眼中流光溢彩，看的宋祁一瞬間失神，嘴角微揚，宋祁同樣微微一笑。
“女人，不可太自信。”宋祁就是想要打擊她一下，看著什麽都好似在她的意料之中的樣子，他就想讓她吃吃癟。
“娶我吧，你不會後悔的。”百裏染說著，把手裏的燈籠塞到他手中，轉身離開，隻留給宋祁一個窈窕的倩影。
轉身之後，百裏染的臉上眼中那裏還有剛剛的笑靨，那冰冷臉色，眸中更是情誼全無。
……
慕易之手中提著花燈，仍舊站在原處。人來人往，他卻沒有動身去找百裏染，隻是站在原處，手裏提花燈，靜默成空氣裏的水。
最後，慕易之一轉身，就看到了百裏染。
慕易之素來不將喜怒表現在在臉上，可是在看到百裏染的那一刻，他的臉上竟掛上一絲失落，那眼眸中更是多了幾分痛楚。
慕易之抬步朝著百裏染的方向走去，好似沒有看到宋祁一般，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百裏染，這將是你最後一次下山來玩。”慕易之冷聲斥責道。
“慕易之，你不要總是一副老夫子的樣子好不好，這人頭攢動我們被擠散了，也不是我想要的，誰讓你不拉緊我的手。”
百裏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眼眸流轉，看著慕易之手中提著的花燈，不禁壞笑著問道。
他從沒拉住她的手……
一句話戳得他心裏一緊，隨即，又被他很快調整到靜如平湖。
慕易之難得地笑得涼，如雪一般的秘瓷容顏上，突然染上叫百裏染不懂的弧度：“我從不拉你，百裏染，可為師在原地等你。”
……
他何嚐不想拉著她的手不過問前塵舊很，從此浪跡天涯。可是他怕唐突了她，如果不愛，反而她跑得更遠，自己就連在她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
夏染意識到自己之前刻意和慕易之走散似乎惹怒了慕易之，不由咂舌，露出在外人麵前少有的嬌憨調皮：“對不起對不起，師父我下次絕對不會了。”
慕易之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麽，百裏染又瞅見他手裏的花燈了，隨即眼睛一亮：
“呀，慕易之有姑娘送你的花燈啊，你可知道接了這花燈的含義？好師父，真是沒有想到……好似六根清淨的你也動了凡心，快說著姑娘是誰？改日我讓我爹給你去提親。”
“百裏染，你可知道什麽叫做尊師重道。”慕易之當即扔了花燈，冷聲質問著她。
“慕易之我這是在關心你誒……不識好人心。哼，這花燈我看著好看的緊，既然你無心人家姑娘，這花燈就歸我了。反正回家路上漆黑，有個花燈照亮也好。”
慕易之看著百裏染提著花燈悠然走在前麵，即時喧囂漸漸遠去，小路上，螢火開始飄忽沈騰，百裏染輕快地走在前麵，湖藍的裙角帶起一路輕小的環佩叮咚。
慕易之無奈的歎息一聲，前世無緣，今生難道還要這樣陰差陽錯的錯過？
……
宋祁隨後回了客棧，送她的花燈被他提回了客棧。探子來報，百裏染在此下山之前，沒有動用過百裏山莊的任何密探。
何況他出宮一事幾乎無人知曉……也就是說，此番相見，除了巧合，別無解釋。
宋祁看著花燈也許是連日來趕路累了，竟然迷迷糊糊地就寢了。
這一夜，他沒有夢到那些模糊的片段。
漫天繁星之下，慕易之和百裏染兩人並肩回到了百裏山莊。
因為這裏是大周的要塞之地，白離家盤踞在這裏已經有百年的曆史了，經過幾代人的踩踏修葺，原本怪石嶙峋的山路已經成為了平坦的大路。
兩人沉默不語，夜靜闌珊，慕易之時刻能夠感受到盡在咫尺的百裏染，雖然兩人靠的很近，可是慕易之知道他們分別得日子即將來臨。
山路兩邊整齊的種植著桂樹，香氣彌漫，夜風輕吹，花瓣紛飛，兩人仙姿綽綽，為這夜帶來了一份唯美與夢幻。
忽然慕易之頓住了腳步，百裏染見身邊的人不走了，停下腳步回頭看是怎麽了。
慕易之走上前來，一把就抱住了百裏染。
“百裏染，永遠不要喜歡上宋祁。”
這一聲沉沉悶悶，一個擁抱，卻像是鼓足了這個青衫男子莫大的勇氣。
慕易之知道她見過宋祁了？知道她像個不害臊的姑娘一樣，向宋祁求親婚姻了？
漫天繁星，落英紛飛，百裏染感覺今日的慕易之有些不同，想到前世臨終之時他的問話……她的心突然跳亂了。
慕易之……
可惜她此生勢必一身殺戮，誓要問宋祁個清楚明白，前世為何要對自己下次毒手，就連她腹中的孩兒都不放過。
她滿身的仇恨，何以能受得起他的感情。
“不會，當然不會。”百裏染認真的說道。“我百裏染，此生絕不會愛上宋祁。”
慕易之聽著他和前世臨終之時說的一模一樣的話，語氣中的恨意不減分毫，可是世事難料，誰又能夠知道未來，逆天能否改命？
“慕易之，為何你不讓我愛上宋祁。”
百裏染從她的懷中探出頭問。
慕易之總是給她一種超脫的感覺，好似能夠預知未來知曉前塵，而他說的話，總是那樣的充滿玄機。
“最是無情帝王家，你是我唯一的徒兒，我又怎麽忍心讓你陷入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身後內院去與女人爭奪一個男人？與其那樣不若尋個常人，平淡一生。”
慕易之放開她，淡淡道。
他自然知道這時百裏染在試探自己，她終究是太過於聰慧，竟然敏銳得恍若有所察覺。
“哦。”百裏染沒頭沒腦地應了一聲，兩人重新朝著莊子走去。
百裏盞見妹妹下山玩了許久都沒有回來，不禁坐不住，帶著護院，就去山下尋百裏染了。
百裏騰雲倒是很放心，畢竟百裏染是和慕易之一切離開的。
有慕易之在，百裏染出不出什麽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