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４章 殺戮
宋函一路的快馬加鞭就趕回了長安，秘密進到了皇宮之中。“哥，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
宋祁聽後隻是簡單地“恩”了一聲，旋即朝他笑道。“辛苦了，一來一去，累不累？”
“哥，那個女人有什麽特別之處？她對你來說，難道很重要麽？”
宋函不答反問，直接一句話切入他想知道的主題。
宋祁聽了宋函的話，放下手中的奏折看著急於知道答案的宋函，半晌才說：
“她於我來說有用，便很重要。”
宋函自然聽明白了，她對他來說有用，男人用女人還能幹什麽？可自己哥哥，不是那種聲色犬馬的人。
頓時宋函收斂情緒，擺了擺手：“我連日來趕路累了，就先回去了。”
“你身上受了傷？”
宋祁在背後突然問道。
宋函腳步頓了一下，他現在才注意到自己受傷了，哼。
“她不算厲害……她那個師父才厲害。”
因為根本瞧不出來深淺。
宋函聳聳肩，須臾便消失了蹤影。
幾日前，在百裏山莊梨花林中接了慕易之十招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宋函。
宋祁在花等會後回來長安，就讓宋函去那邊百裏染那邊了，他那個師父……讓他很不放心。
事實證明，他是猜對了。
……
出嫁當天，慕易之沒有前來相送，獨自坐在竹林中撫琴，琴聲婉轉，似悲似泣。
百裏染看到送行的人中根本就沒有慕易之，便披著紅蓋頭，牽著一身火紅的裙子下了轎子，不顧喜娘耳朵反對去了秦園居。
結果慕易之並不在園中。
定然是在竹林中了，百裏染再調轉方向朝竹林走去。沒想到慕易之竟然在竹林外設了陣法，這個陣她竟然無法破陣，想來……是不想見自己。
百裏染掀裙跪在了地上，對著竹林裏的慕易之大聲喊：
“慕易之——我從前從來不明白，你為什麽老是罰跪我一個時辰，當然，到了今日，我仍舊不明便。若是這次百裏染的決定惹您不高興了……我便同樣跪上你一時辰。一時辰後，今後便與你拜別，師徒日後日後不再相見。”
慕易之聽到百裏染的話，臉上揚起一抹有些蒼白的笑容，還帶著點淒豔。
她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為何每次都罰她跪一個時辰，一時辰，一世塵，他不過是想著她能夠將前世當做塵土一般忘去，重新生活。
而她直至最後，大概也不能參透。
資質愚鈍的弟子啊。
慕易之苦笑，搖搖頭，手指波動，琴聲悠揚。
他就這樣為自己彈了一個時辰的琴，宣泄著心中的不舍與痛苦。
一個時辰後，百裏染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便起身離開了，轉身頭也不回。
師徒倆，性子裏總有些相同的執拗。
就在她徹底離開秦園居竹林之時，琴聲戛然而止。慕易之低頭，手指翻過來，細細的紅色血絲在手指間上纏繞。
拜別父母兄長，便做著轎子離開了家。
她頻頻回頭，都不見那那碩長清寡的慕易之，直到轎子出了十裏之外，才不再回頭。
百裏盞帶著百裏家的護衛一路送出五十裏，一直目送到他看不到轎子的時候，才轉身回去。
官道一路平坦，後來為了加快腳步，百裏染換轎子乘坐馬車，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就在他們經過一處盤山坳之時，百裏染突然感覺到四周的殺氣，她眼神一凝，眼中深處猶如蘇醒的夜貓，渾身進入到了戒備的狀態。
“嗖”的一聲，一隻冷箭射進了馬車中，百裏染微微側頭閃了過去。
叮的一聲羽箭釘在了車板上，箭頭全部沒入到了木板中，可見射箭之人內力之高。
宋祁派來的迎親隊伍和百裏家的侍衛全部警惕起來。
“保護馬車，有刺客！”
說話間，四周殺氣的頓起，二十幾個黑衣人向著馬車這邊，以著極快的速度而來。
侍衛們很快抽出長刀雙方廝殺打了起來，兵刃碰撞，劈啪作響。
……
這些黑衣人用的，明明是皇家禁衛軍的招式。她從前怎麽還沒注意，這位宋祁皇帝，還真是……縝密啊！
百裏染臉上揚起一個冷笑，一把扯掉了蓋頭掀開車簾就站在了馬車上。
那傲然挺立的身子帶著好似從地獄中走出的殺氣，那渾身的暗黑氣息，讓身邊守衛的侍衛渾身一顫。
百裏染從腰間抽出軟劍，然後便朝著黑衣人飛身而去。
那劍身宛若遊龍，又似長了眼睛一般，攻擊著黑衣人的要害部位。
很快的幾個黑衣人就死在了她的手中。
半刻之後，二十幾個黑衣人便隻剩下一個身受重傷之人悄然逃離。
喜娘也真是盡職盡責，在旁邊一邊驚叫一邊大聲尖叫喊著新娘子不可以出來不可以沾晦氣沾血光……等百裏染提著她血淋淋的軟劍站在轎子頂端雲淡風輕的時候，所有侍衛都呆愣愣地看著這個雙手沾血卻一臉無謂的準妃子。
一行人繼續趕路，百裏染將軟劍擦拭幹淨，命人照顧好受傷的侍衛，並讓一部分人將死去侍衛就地掩埋，便又浩浩蕩蕩地，朝著長安而去了。
“宋祁，不知道我送你的這份禮物……你可滿意。”百裏染坐在馬車中不禁冷笑著低喃。
那個黑衣人雖然收了傷，可卻是些皮外傷，若不是百裏染故意放他回去，他又怎麽有那個命回去給宋祁報信呢？
車隊早已遠去不下半個時辰，這片馬道煙塵裏，之後便是出現了一群人。
宋祁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個女人真是沒有讓自己失望，早知道她的功夫了得，可是沒有想到，盡然能夠打傷他請來的二十多個高手，並且……最後一人傷人不傷命。
“有趣，有趣。”宋祁輕聲說了兩句，唇角似起一玩味的笑，或許她已然猜到這是何人所為。
“你下去吧。”
宋祁揮揮手，那黑衣人連滾帶爬，千恩萬謝地，幾下就消失了蹤影。
誰知這個黑衣人走了沒出裏把路，就被一個熟悉的麵孔給堵了個正著。那個俊逸的麵孔當時看著黑衣人冷冷一笑，隻一招，就要了他的性命。
“你……”
黑衣人臨死前瞪大著雙眼，似乎想說：想說你不是放過我了嗎？為什麽還要殺我？！！！
黑衣人哪裏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宋祁。
“辦事不利還想活著，簡直就是妄想。”
宋函說完轉身離開，那死去的黑衣人站著的屍體砰然倒下，濺起塵土。
宋函剛剛出招，牽扯到了手臂上被慕易之傷到的傷口。
傷口崩開，鮮血再次流出，染紅了他的衣衫，加之他身上原本的冷漠肅殺之氣，他整個人都好似勾魂的鬼差一般。
妖嬈而暗黑，無情中透著凜然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