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那又怎樣
宋祁在太陽升上樹梢的時候就醒來了,醒來的時候周圍圍著一群黑衣衛。起初宋祁並不知道黑衣衛是誰的人,還以為自己是中了什麽圈套,後來黑衣衛將事情的始末與他詳細說了一番,宋祁這才苦笑了一聲,原來是自己來看百裏染,卻將自己搭了進去,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百裏染受的這些痛苦,自己真正做到了感同身受。
宋祁還在思考這些,黑衣衛終於沒繃住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將千年靈芝和老神醫的話複述了一變。這下宋祁的笑容變得更加苦澀了,千年靈芝自己這確實是有,還帶在身上,想趁這次相間的機會拿給百裏染,畢竟是在戰場上,生死瞬息萬變,宋祁想著有了這千年靈芝,百裏染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多了許多活下來的機會。卻沒想到,這次中毒的是兩個人,千年靈芝……隻有一株。
宋祁沒多說什麽,從自己的袖袋中艱難的掏出了那枝千年靈芝。這艱難並不是因為宋祁不願意拿,而是毒素已經隨著血液漫步到了宋祁的全身各處,宋祁每動一下都忍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就算意誌力堅強如宋祁,也恨不得讓自己立刻暈厥過去。
拿出了靈芝,宋祁終於沒能忍住痛苦,一頭栽了過去。黑衣衛終究是百裏染的手下,看見宋祁栽倒,也隻是將他扶好,畢竟之前老神醫已經交代過,就算宋祁能夠清醒,清醒多久還是要看宋祁的意誌力的,畢竟這種清醒地疼痛遠遠要比昏厥痛苦的多。
黑衣衛拿著靈芝去找老神醫,老神醫看到之後渾濁的眼神都有些激動了,雖然知道這靈芝來之不易,但是畢竟醫者仁心,老神醫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隻有這一株嗎?現在可是有兩個中毒的人啊。”
黑衣衛也不是殘忍之人,所以她們也問了老神醫一句:“如果兩人各服用一半,效果如何?”老神醫搖了搖頭,這千年靈芝的靈氣都在植株當中,所以別說各服一半,就是少了一星半點,也會藥效全無。黑衣衛沉默了一會,還是決定將這千年靈芝送給自己主子,老神醫也搖頭歎氣,卻是慢慢踱著步子去煎藥了。
百裏染仍然在意識中與身體上包裹著的那層硬壁作鬥爭,卻突然感覺自己體內注入了一股熱流,一霎時百裏染渾身充滿了力量,之前疲憊不堪的精神也得到了恢複,於是她全力一擊,終於打碎了那層屏障,清醒了過來。
雖然百裏染與宋祁同是清醒,但是兩人的狀態卻截然不同。千年靈芝不止幫百裏染恢複了元氣,還短時間內壓製住了百裏染體內爆裂的毒性,所以百裏染在短時間內除了虛弱一些之外與常人幾乎無異。黑臉是第一個發現百裏染清醒過來的人,他一開始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是太久沒有好好睡覺所以看花了眼,直到百裏染示意他叫人過來她才確信百裏染是真的醒了過來。
黑臉拿起自己的長槍就往外跑,一路連滾帶爬,隻怕是誤了百裏染的病情自己賠不起恩人的命,百裏染終於再次清醒過來確實感覺恍如隔世,從自己中毒到宋祁來看他,再到黑臉的誓死守護,最後醒來,他感覺自己看到了很多事,也看破了很多事,特別是關於宋祁,看到宋祁風塵仆仆的來以及脆弱的倒在地上那一刻百裏染的心痛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自己還是愛著宋祁的,甚至是深愛,深到了他自己都無法否認的地步。或許還是不能完全原諒宋祁把,但是人活著何必在意那麽多過去的事,百裏染一直在思考,自己醒來後該如何麵對宋祁,但是百裏染,不知道,在她想這些的時候,宋祁已經因為將千年靈芝讓給了百裏染,不止一次的麵對著死亡。
百裏染隻是想著自己既然已經醒來了,那麽想必是老神醫已經想好了克製毒素的方法,這樣一來,即使宋祁也中了毒,那又怎樣,一樣是可以就獲得,隻要人活著,什麽都好說。
百裏染就這麽想著,等到了老神醫的來臨。百裏染壓抑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就問老神醫討要這次解毒的秘方,老神醫卻皺了皺眉,表示自己還沒有研究出來。
百裏染愣住了,既然沒有研究出來,那麽自己是怎麽醒過來的?百裏染腦速飛轉,想起了那天聽到的對話,如果說解藥沒有研製出來,那麽自己醒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千年靈芝,但是世上目前隻有一顆千年靈芝,如果自己服用了千年靈芝,那麽此時的宋祁……
百裏染一瞬間慌亂了許多,他叫來了自己的黑衣衛,仔細詢問那天後來的情況。黑衣衛猶豫了很久吞吞吐吐的,百裏染的一顆心卻被提到了嗓子眼,剛剛想明白自己心儀的百裏染不願意接受宋祁此刻出現任何的意外,眼前黑衣衛這個樣子隻會讓她越發的擔心。百裏染隻好命令黑衣衛立刻將她帶到宋祁的所在處,黑衣衛才算是鬆了口氣,因為宋祁目前的樣子,他確實是不好說,那樣的慘狀讓他們這樣見慣了生死的人都於心不忍,更何況是告訴深愛著宋祁的百裏染呢,現在百裏染要求自己親自去看他們也不用為難了。
黑衣衛帶著百裏染到了宋祁床前,百裏染卻是徹底愣住了,眼淚不由得練成了一串,從眼眶中滾落下來。百裏染猜到宋祁將靈芝給自己也許會很虛弱,就像自己之前那樣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或者說因為毒性消散了一些,宋祁的情況要比自己還要好一點。隻是百裏染沒有想到,宋祁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睜著眼睛望著房頂,眼神中全都是痛苦和煎熬。
“宋祁……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好像快要死了?”百裏染再也壓抑不住自己顫抖的聲線,嚎啕大哭。
宋祁見她來了,眼中迸發出生機,他伸出一隻手想要碰一碰百裏染,卻怕自己身上的毒素重新傳給百裏染,於是又艱難地把手縮了回去。
“可是你不是好了嗎?死,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