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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很合適

  霍強被保鏢扶著走來,一臉傷痛,麵容枯槁,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


  趙依琳不敢看他的眼睛,鞠躬說:“霍總好。”


  霍強沒有回答,顫顫巍巍的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回頭看搶救室門上的燈還亮著。


  “他進去多久了?”


  趙依琳低著頭回答:“半個小時了。”


  “醫生怎麽說?”


  趙依琳把頭垂的更低,聲音有些縹緲,“情況不太樂觀。”


  霍強深吸口氣,抬頭打量她,趙依琳緊攥著雙手,肩膀無力的耷拉著,頭發有些髒亂,臉頰還有些血跡。


  “對不起。”趙依琳輕聲說。


  霍強隻有這一個孫子,是他用心培養了很多年的接班人。如果霍燁霖一旦出事,他將麵臨雙倍的痛苦,哪是一句對不起可以化解的。可她必須得說,承認自己到底犯了什麽罪,“霍燁霖是為了救我才出事,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老人話裏充滿了無奈,“是他非要救你的,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如果他對我這個爺爺,對霍家還有點責任心,就應該好好的挺過來。”


  趙依琳抬起頭,看向搶救室,腦子裏沒有什麽思緒,隻希望下一秒他能平平安安的從裏麵出來。
……

  半個月後。


  助理小豆抱著幾捧鮮花走進病房,他個子不高,鮮花把他臉都擋住了。


  “霍總,這是人事部幾個主管送來的鮮花,放哪兒好?”


  “扔掉。”霍燁霖靠坐在病床上,不耐煩的回了句,趙依琳正坐在床邊給他喂粥。


  “啊?別啊,讓他們知道多不好。”小豆站在屋子中央手足無措。


  “我來放吧。”趙依琳起身將碗放下,把小豆手裏的花接過來。


  霍燁霖看看桌上還沒吃完的粥,有些不高興。


  “霍總,吳導讓我問,可不可以先讓趙小姐回去,把她那部分的戲先補上。”


  趙依琳耳朵蹭的豎起來。


  “不行。”霍燁霖瞥了趙依琳一眼,很幹脆的回答。


  “為什麽啊!”


  “為什麽?”


  趙依琳和小豆異口同聲。


  霍燁霖把被子往上拉拉,擺了個很舒服的姿勢,“你走了,誰伺候我。”


  趙依琳上前說:“我都照顧你半個月了!你就放我回去拍戲好不好,拍完我再回來。”


  “才半個月你就受不了了?”霍燁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你以為自己的命是從大菜市買來的嗎?”


  趙依琳頓時沒底氣反駁,隻能討好道:“哦,我錯了,你消消氣。”她朝小豆眨眨眼,小豆作了個深表歉意無能為力的表情,然後趕緊找借口離開。


  小豆前腳剛走,霍燁霖後腳就開始使喚她,“粥呢?”


  “把床搖高一點。”


  “削個蘋果。”


  “扶我去廁所。”


  趙依琳靠在廁所門旁,聽裏麵小河流水的聲音,尷尬的直歎氣。


  其實,剛開始那幾天,霍燁霖還是很可愛的,他戴著呼吸機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漆黑的眼珠子朦朧的看著她,手指會時不時的撓她的手心。


  可是後來,他能說話,能動彈了,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成天對她吆五喝六,指手畫腳,稍微不順意就拿救過她的事要挾。


  “你知道在古代,你可是要給我當牛做馬,以身相許的。”


  “哦。”


  “你別不滿足,想過來伺候我的女人可以從醫院門口一直排到玉龍灣。”


  “哦。”


  “就你這種態度,作演員是對的,一旦作護士會把病人氣死。”


  “.…… ……”


  趙依琳不知道他為什麽隻要一開口總能把人嗆死。


  這時,廁所裏傳來霍燁霖的聲音:“進來,幫我提褲子。”


  趙依琳:“.…… ……你能自己提一下嗎?”


  “手疼。”


  趙依琳被噎住,他手上作了固定針孔,不能沾水,抓舉東西時會不方便,可還不到不能提褲子的程度。


  她在門口掙紮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走進去。


  霍燁霖很淡定的站在馬桶前,兩手自然的垂在身側,上衣下擺褶皺,褲子退在大腿根上,饒是趙依琳側過臉,可餘光還是能清楚的看到淺淺的人魚線,高高翹起的屁股和那根低垂的家夥。


  趙依琳走到他麵前,兩手摸索到他的褲子,趕緊提上來,說:“好了。”


  霍燁霖垂下眸子看她,“內褲你還沒提。”


  趙依琳臉一紅,急忙又把他外褲脫了,伸手進去找內褲。


  “你在怕什麽?”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越是著急,內褲的邊緣越是卷在一起。


  “又不是沒看過。”


  趙依琳沒說話,故意用指甲狠狠劃了他腰一下。可惜霍燁霖好像沒知覺,神情仍舊淡淡的。


  “好了。”


  趙依琳將他的上衣抻直,像哄小孩一樣拍下他的腰,然後扶著他走出衛生間。


  窗外不知什麽時候飄起雪花,趙依琳不由得扶著他走到窗邊說:“快看,下雪了。”


  A市地處偏南,冬天很少會下雪,很多人在看到雪之後,都會像她一樣,驚喜又興奮的站在窗邊。


  霍燁霖淡淡的說:“隻是水汽結成的冰晶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趙依琳不理他,將臉貼在窗戶上看向窗外,雪下得很大,可街上沒幾個行人打傘,還不時有人停下來抬頭望天,一臉幸福的樣子。


  她隨意的反詰:“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雪,沒有停下來靜靜的欣賞過它。”


  霍燁霖打了個哈切,露出無聊的眼神。


  趙依琳不服氣的拉下他的手,指著對麵樓上的旗杆說:“你看,今天雪有多大,旗杆上都積雪了。奶奶說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是個豐收年。”


  密密麻麻的雪花,慢慢旋轉著落下。霍燁霖看到旗杆上的雪有的落下,有的隨風飛走。


  “你看,那隻鴿子也喜歡雪,頭上都堆滿雪花了,還不肯飛走呢。”


  霍燁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銀灰色的鴿子靈巧的站在路燈上麵,一動不動,真的像在賞雪一樣。


  同在一麵雪景中,不同的物,不同的人在述說著不同的故事。他眼睛慢慢聚焦起來,聚精會神的去聽趙依琳所描述的情景。


  “對了,你還沒有摸過雪吧。”趙依琳幫他拿件外衣披上,推開窗戶,幫他把手伸出窗外。


  在冰涼的空氣中,有更加冰冷的一點,兩點,落在手心裏。圓形碩大的雪花,很快就溶解了,變成了水滴。


  趙依琳探頭出去,不顧形象的伸出舌頭說:“要不要試試吃雪呀?”


  霍燁霖微微一笑,賞了她三個字:“神經病。”


  不過他伸出窗外的手沒有收回來,而是和她一起感受雪花帶來的浪漫和安寧。過去二十多年,他的世界裏有金錢,權利,人脈,女人,就是沒有雪。


  趙依琳歡笑的樣子深深的刻在他心坎裏,在無數次的掙紮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將窗外的手和她的,緊緊握在一起。


  趙依琳疑惑的回頭,問他想幹嘛,嘴卻被他的唇堵住。


  她掙紮了幾下,卻意外的感覺不到他蠻橫的控製,霍燁霖竟然吻的很虔誠,很小心。


  兩人的手不約而同的從窗外收進來。


  趙依琳伸手關上窗戶,車水馬龍頓時被關在窗外,屋裏很安靜,隻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霍燁霖從身後將她摟住,在她耳邊呢喃:“不喜歡可以把我推開。”


  他伸手解開她上衣的紐扣,可剛解到一半,趙依琳突然抓住他的手,說:“不要,你傷還沒好呢。”


  霍燁霖說:“沒事,我是傷在後背,又沒有傷到,它。”


  趙依琳臉一紅,趕緊從他懷裏逃出來,“不行,傷口會裂開的。”


  霍燁霖兩手空空看向窗外,無奈的說:“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不,兩件事。”


  趙依琳緊張的盯著他:“什麽事?”


  “一是,女人都愛口是心非。二是,這種事,還是用強的好。”


  趙依琳還沒反應過來,隻見他一個箭步走過來,將她打橫抱起,扔到床上。


  “啊!你瘋了。”


  趙依琳眼睜睜的看著霍燁霖三下五除二將她和自己扒個幹淨,哪裏是方才那個吃飯得人喂,不能一個人上廁所,不能提褲子的病人。


  現在,他手也好了,幹什麽都不費勁。


  趙依琳被他折磨的兩眼通紅,氣的直喊:“你就是個騙子!大騙子!就知道欺負我!”


  霍燁霖換了個位置。趙依琳覺得一麻,舒服的差點叫出聲來。


  趙依琳眼神迷離的看著他,心底突然晃過齊孝岩的臉。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隻不過是她總不敢麵對現實,一邊不肯承認齊孝岩的死,一邊不敢麵對自己已經將霍燁霖放在心裏的事實。
……

  齊孝岩葬禮的那天,沒有幾個人來觀禮。


  他曾說自己沒有親人。父親是個好人,不過早早就去世了,母親將他拉扯大,說的最多的就是希望他早點成家,早點有妻子,孩子。


  但是他們一家人的心願全在她身上毀掉。


  “孝岩,我不會再找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妻子。”她曾在他墳前發過誓,就堅決不可以違背。


  這幾年,不是沒有男人向她示好,可她都拒絕了。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從早忙到晚,從春天到冬天,一年又一年。隻有這樣,她心底的痛和愧疚才能稍微緩和一些。


  直到霍燁霖的出現,將這幾年好不容易營造出的美好世界,徹底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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