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強行計劃
趙依琳歪靠在沙方上,神情愜意,可是語氣仍舊帶著一絲怨氣,隻是她不敢把話說的太直白,畢竟方心瑩和這件事無關。
“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可是經過這件事,沒解決的問題還是沒解決,反而又多了新的問題。你叫我怎麽能不生氣。”
方心瑩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你的意思。”
“之前,我就懷疑媽媽的死和霍爺爺有關,可是燁霖不肯相信,策劃了催眠這一出,想證明一切隻因為我有心理疾病而已。現在好了,結果證明我隻是有點應激創傷,記憶裏的事一點錯誤都沒有,也就是說事情真的跟霍爺爺有關。當我反問他的時候,你知道他說什麽嗎?”
“說什麽?”
“他非常堅定的說,你母親的死肯定和爺爺無關,我會向你證明。”
趙依琳學霍燁霖說話的神情和動作,惹的方心瑩大笑,“太搞笑了你倆,不過人家想袒護自己爺爺也很正常。”
趙依琳臉上的笑突然僵住,慢慢凋謝,“那我想給媽媽報仇,是不是也很正常。霍燁霖越是袒護霍強,我的內心就越是懷疑。瑩瑩,如果有一天我有十足的把握證明是霍強害死母親的,我和燁霖會何去何從?”
聽完她的話,方心瑩的心情也凝重起來,“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這兩個人都是你們最親的人。隻是,希望你們能活在當下,不要沉溺在過去裏。過和去,其中去這個字就是遠離,離開的意思。”
趙依琳眼睛看著虛空,想起霍強站在灑滿陽光的樓梯上也是這樣深沉的說著類似的話,那時他就是個普通的老人,麵容滄桑疲憊,像是為了霍家熬幹了心血。
“不管怎麽樣,我也不在乎他有什麽不得已的理由,如果傷害了我媽,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然後連帶著霍燁霖也付出失去你的代價?”方心瑩接著她的話說。
趙依琳瞪她一眼,“你怎麽總幫著他說話,以前你不是挺討厭他的麽。”
“以前何止是討厭,完全就是敵視,隻要一聽你提起他的名字就煩,總覺得你是被他騙了。”方心瑩像倒豆子似得說出了很多她以前對霍燁霖的想法,而且都是沒對她說過的。
趙依琳驚訝的湊到她身邊,像討論什麽國家機密似得,小聲問她,“那你是怎麽改變對他的看法的?”
方心瑩慢條斯理的說:“因為後來我發現你也挺作的,你倆合體一塊作,還挺合適。林蕭經常會跟我提一些他和霍燁霖相處的那些事兒,讓我覺得他還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趙依琳直起身子生氣的瞅著她,“直接說後麵那句就行,前麵的就是廢話。”
方心瑩不理她,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回她和林蕭的住處去,“出去別忘了拿鑰匙,我可就那一把鑰匙,丟了就隻能砸門了。”
“知道。”趙依琳不耐煩的回答,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對了,不準告訴霍燁霖我在這兒!否則槍斃!”
方心瑩站在門口穿高跟鞋,聞言回頭笑著問:“他自己猜出來的算不算?”
趙依琳被問住,想了想說:“等他猜出來再說。”
方心瑩挑下眉毛對她和小貓說聲再見,然後帶著幸福的笑容出發去找自己的愛人去了。
房門哢擦一聲合上,屋裏陷入一陣醉人的寂靜中。
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
趙依琳無奈的笑了下,走到十七跟前將它抱起,然後走到落地窗前。
樓下是景色雅致的花園,幾個老人用公園裏的健身器材鍛煉身體,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玩足球,穿藍色球衣的男孩腳下用力過猛,球擊到樹上反彈出去,砸到二樓的一戶人家的窗戶,咣鐺一聲。
趙依琳和十七同時伸長脖子看,不過萬幸的是玻璃沒有碎,戶主也沒在家,小男孩隻是被自己的奶奶說了幾句就算了。
這時,方心瑩的身影出現在樓下,趙依琳把窗打開,指著下麵說:“快看,媽媽和爸爸約會去咯。”
十七挺著身子,雪白的爪子搭在趙依琳的手上,藍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樓下,好像明白她說的話一樣。
趙依琳覺得它太可愛了忍不住親了一口。
外麵天氣有些陰暗潮濕,她伸手準備關窗,看見方心瑩停下腳步,接著電話,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可是能感受到她渾身散發著開心的氣息。
趙依琳黯然的垂下眸子,關上窗,回頭看著茶幾上的手機。她已經好幾天沒開機了,完全不知道他的消息。
她坐到沙發上,將十七放在腿上,拿起手機拇指在開機鍵上徘徊。
那天他們在旅館大吵一架,霍燁霖近乎執拗的偏護霍強,非說現在看到的隻是回憶的一部分,並不能斷定什麽,連那個叫貓貓的男孩是否存在還得另說。
趙依琳每次聽到他否認自己所看到的,心裏就如同火燒,“霍燁霖,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自以為是,我自己看到的我能不清楚嗎?”
霍燁霖冰冷的看她一眼,側頭問董芯,“那個叫貓貓的男孩有沒有可能是她偽造出來的。”
“偽造?什麽叫偽造!他活著,實實在在的活著!”趙依琳上前使勁推他一下,眼淚在眼眶打轉,“你怎麽變得這麽不可理喻,不近人情!”
霍燁霖一字一句的說:“因為我根本就不記得他。”
“你不記得並不代表他不存在!”趙依琳也問董芯,“我想起的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對不對?”
董芯看看他兩人,一個表情猙獰不好惹,一個神色淒涼惹不起,她尷尬的笑笑:“我在業界雖然是小有名氣,但是還不算是頂尖的人物,不如讓我的導師幫你們看看?”
趙依琳瞪了霍燁霖一眼,握住董芯的手說:“不用怕他,跟我說實話。”
董芯嗬嗬一笑,“我說的就是實話,你倆說的都有可能。”
“你是說,那個男孩真有可能不存在?”趙依琳眼淚像決堤一樣湧出來,完全不肯接受事實。
董芯撓撓頭說:“不,不是不存在,是他可能代表的是你的一個情緒,一個你無法麵對的人或者事情,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你在夢境裏的時候認識他,可是醒來以後就不記得他的樣子了。”
趙依琳愣怔在當場,眼淚無聲的往下掉。
霍燁霖臉色軟了下去,上前從背後輕輕摟住她,說:“依琳,這件事告一段落,以後再說。咱們回去好不好?”
趙依琳掙紮了一下,發現他雖然是輕輕摟著可早有防備,力氣大的完全掙脫不了。她慢慢回過頭去。
霍燁霖從來沒看她這麽生氣過,心裏有點慌,於是柔聲說:“回去我再跟你解釋村子裏的事。”
趙依琳沒有說話,仍然瞪著他。
“好吧,我現在就跟你解釋,村子裏的確發生了命案,不過真相就如村長所說,是外麵人作案,把屍體運到這兒來的。屍體兩年前被發現,案子也早就破了,隻是屍體少了個頭一直沒找到。”
“然後就被我摸到了?”趙依琳抬起眼睛看他。
霍燁霖看她怒到無可奈何的表情,梗的說不出話來。
董芯很開心的說:“可不是麽,現在村裏人都叫你是摸屍小能手,那個被害人的家屬知道以後還說要感謝你呢。”
“感謝個球!”趙依琳看眼前這兩人完全無視她的難過和無助,尤其霍燁霖聽完董芯說的摸屍小能手以後還笑了。
她用力掰他的手,卻被死死的按住。
“好,好。你們倆一個有錢一個有能力,竟想著欺負我是吧?”
霍燁霖無奈的歎口氣,“你又胡說什麽。”
“胡說?”趙依琳從牙縫裏擠出話來,“那能不能解釋一下簡博是怎麽回事?”
霍燁霖臉色雖然沒什麽變化,但是眼神沒了平時的堅韌篤定,變得恍惚起來。
“說啊?怎麽不說話了?在我麵前裝作別人,看我左右為難的樣子,你很開心是不是?”
趙依琳一個勁的追問,最氣的莫過於他明知道會引起誤會,還一個勁兒的勾搭她。
霍燁霖神情高傲的聽訓,董芯對他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悄悄逃走。
房門重新關上之後,霍燁霖突然將她按進懷裏,低頭吻住她的唇,不管她怎麽掙紮都不鬆開。
他很自信,認為趙依琳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認為自己的吻和懷抱是世界上最堅固的牢籠,她永遠都掙脫不了。
一會兒後,趙依琳果然和他所預想的那樣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軟靠在他的懷裏。
他輕點下被他蹂躪的有些腫起的嘴唇,聲音清亮的說:“就當做再跟我相愛一次,不好嗎?”
趙依琳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他,“霍燁霖,你聽沒聽說過有句名言說,不要試探人。人是經不住試探的,如果我當時隨著情欲走,選擇了簡博,你會怎麽辦?”
霍燁霖捏著她的下巴,嘴角帶著笑,說:“沒有如果,不管我是霍燁霖,還是簡博,博簡,你都會愛上我。”
趙依琳突然覺得好失望,胸口像被冰塊塞滿,冷的全身發顫。
她深吸口氣,淡淡的說:“從始至終你隻是把我當成你的所有品,所謂的愛,隻是可笑的占有欲而已。霍燁霖,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屬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