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衝破桎梏
聽到是趙玥冉的電話,趙依琳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沒事,接吧。”
張佑真滑下接聽鍵把電話放到她耳邊。
“喂。”
“依琳,是我。”
“知道,有事嗎?”
電話那頭輕歎一聲,“你把藤川信時藏哪兒去了?”
趙依琳愣住,“你在說什麽?”
“藤川信時!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他了!”
趙依琳氣笑了,“當然記得,不過這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有臉找我來了?你給我的號碼我打了無數次,根本沒人接。”
趙玥冉沒動靜了,像剛才對她強硬說話的人消失了一樣。
“怎麽不說話,被我一下戳中肋骨了?做戲也不做全,弄個電話號碼還是假的。”
她係好鞋帶站起來,接過電話,張佑真指指樓下,“我去外麵等你。”
趙依琳點下頭,聽到電話那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你在幹嘛呢,沒事我掛了。”
“別,你先別掛!”趙玥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你說用我給你的號碼一直都聯係不上他?”
“對,無人接聽。”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出什麽事,我警告你啊,不準再跟我眼前裝。”趙依琳聽她的反應,心裏有點懷疑,可是仍然不肯完全相信她說的話。
趙玥冉氣道:“你是不是豬腦子,我是對你不好,可從小到大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再說這事有什麽可騙的。”
她的話一語點醒夢中人,先不說她這個人從來做壞事都在表麵上,單就從這件事本身來看,
世界上哪裏會有還沒開始實施就穿幫的騙局。
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趙依琳拿著電話,無意識的踱步,腳步聲清晰而沉重。
“你當然有理由騙我,挑撥我和霍燁霖之間的關係,如果我媽的死真的和霍強有關,我怎麽還能和他結婚。”
趙玥冉輕輕一笑,“我當然會這麽想,所以才那麽迫不及待的把消息告訴你啊,然後靜等著你和他分手的消息。但是他竟然失蹤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聽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趙依琳心不由得快跳起來。
“意味著除了咱倆之外,還有人知道藤川信時的存在,而且對他知道的秘密特別感興趣,對了,會不會是霍強?”
是霍強嗎?可是她的腦海裏為什麽會晃過霍燁霖的名字。
走廊盡頭的窗戶裏透著夏日灼人的景色,電話裏趙玥冉還在說著她的推論,趙依琳站在窗前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臉懼色。
她把藤川信時的事告訴霍燁霖之後,他反應冷淡,甚至有一些惱怒,不停的否認她想起來的事情,不惜找心理專家幫她治療。
如果把這些事都反過來看,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真相,然後想方設法的不想讓她知道,甚至把唯一知道真相的證人給藏了起來。
所以她不管怎麽打電話都聯係不到他,之後他答應了要幫她找人,也完全沒有付之行動。
“依琳,你怎麽不說話?你不會是把他的消息告訴過別人吧?”趙玥冉冷冷的問。
趙依琳感覺全身無力,隻想找個地方好好想想,“掛了。”她直接掛斷電話,靠著牆壁,眼神慢慢失去焦點。
腦海中,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主張趙玥冉在挑撥離間,一個認為霍燁霖在撒謊。
“不可能,他才沒有騙我理由。”她努力堅持站在霍燁霖這邊,隻是不明白那段時間他為什麽總是否定她的想法。
張佑真在樓下等了很久沒等到人,試著打了電話,沒想到竟然接通了。
電話裏她的聲音很窘迫,“對不起,忘了你還在等,我今天不去培訓班了,你先走吧。”
“好。”張佑真沒有多問,隻是囑咐一句,“有事不要憋在心裏,記得跟我說。”
“嗯。”趙依琳放下電話,打算找霍燁霖談談,可是昨天他們之間剛發生那種事,現在又一點證據都沒有,憑著感覺和猜測,怎麽跟他談。
她走到門前,想從手提包裏掏鑰匙,卻掏到一個褐色的小玻璃瓶,腦海中回憶起早上張佑真對她說的話。
“以後晚上睡不著,別再吃安眠藥了,喝點這個就好,養氣安神,對身體的傷害也小。”
她拇指劃過瓶身,心裏很自責。
剛才他在樓下一定等的很心焦。
可是她剛才就那麽草率的就把電話掛了,應該多少解釋一下才對。她把瓶子小心放回去,找出鑰匙開門,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
她這段時間是不是過的太被動了,為什麽不自己來解決這件事,自己找證據證明霍燁霖的清白,光是傻站在這兒苦惱有什麽用?
對,她要行動起來,確認趙玥冉的話是否是真的,還有她的生命當中是否真有那麽一個男孩曾經帥氣的守護過她。
張佑真剛走出小區,站在道邊等公交,不久後,公交車緩緩駛過來停在站牌前麵。
乘客們開始排隊上車,一個個臉色都有些急躁。
張佑真站在隊伍中間,腳步不急不緩,白淨帥氣的長相很快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目光。
快輪到他上車時,電話突然響了。
見是趙依琳的電話,他急忙走出隊伍接電話,“喂,怎麽這麽快又打過來?”
趙依琳聽出他的緊張,心裏愈發愧疚,“我沒事,隻是剛才做了個決定,想告訴你。”
“什麽決定?”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的那些記憶嗎?”
“記得。”
“我想證明裏麵發生的一切事都是真實的,不是我的妄想,我要親自把包在心裏的外殼撬開,讓人生豁然開朗起來。等一切真相大白,不管痛也好,皆大歡喜也好,至少以後我不會那麽迷茫和無助了。阿真,我真是受夠了不停逃避的日子,不管怎麽逃,總有一天該來的還是會來。”
所有人都已經上了車,公交車沒有等他,毫不留情的直接開走。
張佑真看著遠去的公交車,嘴角浮起一絲笑,“你說的對,我會竭盡全力的幫助你,相信一切都不會太難。”
“嗯!”聽他這麽一說,趙依琳覺得更有動力,“我先打電話問下電影籌資進展的怎麽樣,如果因為昨晚的事,導致電影籌不到錢,估計我就得自掏腰包了。”
“不會的,相信我。”
“好吧,借你吉言。”趙依琳不是純幻想派,在有些事情上,她喜歡持悲觀態度,以免讓自己失望。
多投資點錢也沒什麽,這樣她做事或許會更加有動力,為了別把自己的養老錢都給搭進去…… ……
張佑真也沒執著於讓她相信自己,嘴角噙著笑,靠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周圍又聚集起一批新的乘客。
“證明你記憶的事,你打算怎麽做。”
“從男孩的身世開始查起,幼兒園,小學到初中,所有和我接觸過的男孩都要查。”張佑真想了一會兒,“確實需要把你曾經接觸過的人刪查一遍,不過是不是有點大海撈針。”
趙依琳問:“你有什麽主意?”
“建議你按照事情主線來查,所有的線索全都起始於鮑豔雲和趙玥冉對你的虐待,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必然會知道一些蛛絲馬跡,大大小小的線索集中到一起,自然真相的輪廓也會顯露出來。”
“你說的有道理!就按你說的辦。”
趙依琳掛了電話,心裏變得積極又明朗,原來不管多難的事,當你有勇氣去麵對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
不過令她驚訝的是,投資的事竟然和張佑真說的一樣,當晚去夜總會玩的人一個不拉,全都投資了。
“付編,真的不好意思,如果沒發生我那件事,說不定會更順利一些。”
付編劇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怎麽說的,你拿了幾十萬請大家玩,耍點小脾氣還不行了?”
“幾十萬…… ……”趙依琳腦袋嗡嗡響,“你能說說那天晚上你們都玩什麽了?還有霍燁霖,他不會也跟著玩到最後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讓人覺得像在心虛,“沒玩啥,他就是喝酒,不停的喝酒,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他會傷心?我怎麽就不相信呢?”趙依琳冷笑,“還是說在我走後,他又叫了幾個美女作陪,被人家給灌醉了?”
“依琳,你別瞎想,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覺得你倆最合適。”
趙依琳心裏又酸又澀,剛想反駁她,電話卻突然掛斷了。
她以為自己按錯,為避免誤會直接打過去,卻被按掉。
“怎麽回事,我哪裏說錯話了?”
她又連掛了兩次,都被按掉,最後隻能發給信息過去,問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不接電話。
過了一會兒付編劇回複:“有急事,不方便接電話。”
趙依琳看著信息,納悶的撓撓頭,苦笑一聲,“好奇怪。”
電話那頭,霍燁霖正坐在辦公桌前,把付編劇的電話扔到桌上,眼神陰冷的盯著她,“剛才你想說什麽?”
付編劇雙腿並攏老實的坐在沙發上,像被審的犯人一樣,“沒,沒什麽,隻是想調節一下氣氛而已。”
霍燁霖靠在椅子上,兩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冷冷的笑了下,“我怎麽覺得你有想說廢話的嫌疑。警告你,那天的事,誰都不能說,到死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