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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甜苦滋味

  “嗬,說大話。”霍淼冷笑一聲,“連FBI都查不到我爸管的信息,你能查。”


  霍燁霖臉沉了下來。


  趙依琳心裏很難過,很失望,可仍舊抿嘴笑一下,反握住他的手,“沒事。”


  他認真的看她的眼睛,“真的沒事?”


  “嗯。”她也認真的點下頭。


  霍淼還是單身,被他們一把狗糧噎住,忍不住咳嗽,“行了,不說這個了,趕緊喝茶。”


  霍燁霖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一手端起茶杯抿口茶,“大伯,你如果肯幫我這個忙,以後我絕不會虧待你。”


  這聲大伯叫的霍淼一愣,震的趙依琳眼淚差點流出來,。


  他本人倒是沒什麽反應,胳膊拄在腿上,眼神頗為嚴肅,像在談一筆大買賣一樣。


  安靜了幾秒鍾,霍淼一拍大腿,“爽!就這麽定了。”他笑著挑下眉毛,捋下胡子,與這房子裏古典高雅的氣質完全不符,他招手讓傭人拿紙筆過來,唰唰寫下一串東西,推給霍燁霖。


  “我爸地址和電話,想知道什麽自己去問吧。”


  霍燁霖很平靜的接過,瞟了一眼,把紙遞給她,“收好。”


  趙依琳很不甘心,連大伯都叫出口了,最後隻換來這個?

  但她什麽都不能說,隻能深深得看他一眼,把紙接過來放好。


  半個小時後,他們走出別墅,霍燁霖去車庫提車,讓她在門口等著,霍淼站在她斜後方,眼睛上下打量,“侄媳婦,你真不是我侄子的菜,他更喜歡.…… ……性感聰明的女人。”


  趙依琳回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怎麽,沒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他最後娶我了呀?”趙依琳輕聲說著,提步向霍燁霖車駛來的方向走去。


  霍淼瞬間明白,剛才她眼裏的疑惑不是在問他是什麽意思,而是在問他為什麽會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他尷尬的笑了,對她的背影招招手,“侄媳婦,有空過來玩。”


  “好,大伯再見。”趙依琳回眸一笑,傾國傾城。


  保時捷快速在別墅區裏穿行,斑駁的陽光,樹影,快速從車身上一閃而過。


  趙依琳一直在研究手裏的紙條,霍燁霖專注開車,不時側頭看她一眼,“什麽東西讓你看那麽長時間。”


  “霍淼字寫的挺好看。”


  “.…… ……”


  他又冷臉不說話,趙依琳忍不住笑,討好的去握他的手,“開玩笑了啦,自從上車你就沒給我好臉色,怎麽了?”


  “你剛才叫他什麽?”


  “大……伯.……”趙依琳其實是有暗諷的意思在裏麵,但是霍燁霖並不知道他們之前的那段對話,因此覺得她這聲大伯叫的很白目,不顧及他的感受。


  “這麽叫你覺得很親切?現在又覺得他字寫的好看,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錯了,讓你受委屈了。”


  趙依琳不想解釋,就想看他對自己發脾氣,這樣心裏能好過一點,她依偎在他胳膊上,手一下下撫摸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以後我堅決不會再叫他大伯了,再叫就是小狗,好不好?”


  霍燁霖側頭看她一眼,臉上的怒氣漸漸淡去,可五官仍舊繃著,努力維持他一家之主的地位,“好好坐回去,不要勒著肚子。”


  “嗯。”趙依琳乖乖應了,端正坐好,隻留一隻手在他大腿上蹭來蹭去。


  蹭的霍燁霖眼神輕晃,連最後一點威嚴都快繃不住了。


  “把手拿開。”


  “嗯?”趙依琳傻白甜的看著他。


  “你摸我腿,我怎麽開車。”


  “你用腿開車?”


  “.…… ……”


  看他又不說話了,趙依琳不好再逗他,把手收回來,然後花癡的看著他,眼睛在他臉上,身上流轉,黑色緊身襯衫很好的勾勒出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腰部窄而有力,挺的很直。


  她滿意的笑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笑什麽呢?”


  “沒什麽。”她可不敢說,我對你身材很滿意這句話。


  霍燁霖看她笑的很幸福,嘴角也有了笑意。


  過了一會兒,趙依琳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一看,見是張佑真的電話,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


  “張佑真?”他冷冷問一句。


  “嗯,不知道什麽事。”


  她的意思是,或許人家有什麽急事呢,還是接下比較好吧?


  霍燁霖臉色已經黑到極點,不知從哪裏擠出幾個字,“他能有什麽事。”


  趙依琳隻能按掉電話,把手機放回去,


  誰知他又說:“把號碼刪掉。”


  “燁霖,他是我朋友,平時也幫過我很多。”


  “我幫過你更多,怎麽沒見你那麽上心,刪了!”


  趙依琳兩手握緊電話,看向窗外,用行動表達自己的不滿。


  “趙依琳!”


  “霍燁霖!你又發什麽瘋!”


  “我讓你把他刪了!”


  “你先把你手機裏那些女的刪了!”


  “好!”


  霍燁霖從褲兜裏掏出電話扔給她,“隨便刪。”


  趙依琳把他電話扔回去,“某些人的電話號碼你都已經背下來了吧。”


  “你這種嗆人的說話態度,是跟他學的吧!”


  “我,是跟你學的!”


  趙依琳氣的大喊一聲。


  霍燁霖像是被嚇了一跳,瞬間沉默下去,眼睛看著前方,沒再說話。


  趙依琳也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心裏有點愧疚,她把電話放進包裏,小聲說:“我愛的是你,別再瞎嫉妒了。”


  他沒有說話,直視前方,兩手緊握方向盤。


  她也懶得再去安慰,頭靠在椅子上假寐。


  半夢半醒之間,覺得空調風有些吹人,伸手去摸開關,卻抹到他的手背,她心裏還有氣,反射性的收手,卻被他握住。


  空調風變得柔和許多,一條毛毯蓋在她身上。


  她頓時沒了脾氣,隻剩下一肚子無可奈何的怨氣,誰讓她愛上了這麽一個人。


  車子快速行駛了半個小時,趙依琳看看方向,不是往市內去的,“這是去哪兒?”


  如果是去找霍淼的父親,看方向也是不對的。


  霍燁霖沒有說話,好像還在生氣的樣子。


  她把毛毯往肩膀上挪挪,背對他躺著,說不過他,用背影反抗一下也好。車子去哪兒她並不在意,哪怕去地獄,有他在也是好的。


  過了很久,車子終於停下來,他拽下毛毯,“到了,醒醒。”


  趙依琳睜開眼睛看他,“到哪兒了?”


  “自己看。”他好像懶得跟她說話一樣,推開車門下車。


  趙依琳坐起來揉揉臉,看到窗外的情景,身子僵住。


  小河泛著水光,悠然的穿過村莊,藍天草地,廣闊清新的視野,和天堂一般優美的景象。


  而相反的方向,就是齊孝岩長眠的陵園。


  她的心被碾了一下。


  霍燁霖安靜的站在車外,沒有催她。


  夏天草木繁盛,生氣勃勃,陵園裏又是另一番景象,趙依琳走到園門口,一眼就能找到他在什麽地方。


  她微微側頭,看霍燁霖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麵,臉上戴了墨鏡和口罩,手裏拿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買的捧花。


  想說點什麽,可完全說不出來,兩人一前一後沿著石階往上走,不時有草撩過她的小腿,癢癢的,卻很舒服。


  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鳥兒歡快的唱著歌,從一個墓碑跳到另一個墓碑,把這兒當成它們的樂園,這裏沒有人會嫌他們吵,更沒有人會傷害它們。


  齊孝岩就在前麵不遠處。


  她停下來,回頭看霍燁霖。


  “怎麽了?”他問。


  “不熱麽?把口罩摘了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把口罩摘下來。


  趙依琳上前用紙巾擦擦他臉頰上的汗,把他頭發整理好,“好了。”


  然後牽著他的手,走到墓碑前,看著照片裏的他,用力挑起嘴角,微笑著說:“孝岩,我帶未婚夫來見你了。”


  霍燁霖心頭一顫,震驚的看著她。


  趙依琳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在他麵前說出這種話,愧疚的眼淚根本忍不住,話還沒得說話,就流了下來。


  “對不起。”


  她失聲痛哭,他不知所措,隻能用力抓住她的肩膀。


  照片裏,齊孝岩笑著看他們,但是有種空洞疏離的感覺。


  許久之後,


  她情緒平穩下來,沉默的拿出紙巾,擦拭墓碑,更換花束。


  他站了一會兒,蹲下身子,看著墓碑上照片裏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他,有種怪異,難以置信的感覺。


  “你早就開始調查他了是不是?”趙依琳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輕聲問。


  霍燁霖沒再隱瞞,“上次在這裏看到他的照片之後,就開始調查他了。”


  “他是你的哥哥或者弟弟嗎?”


  “不知道,沒有證據證明我們有血緣關係。”


  “你不是已經查了嗎?”


  “所有跟他有關的信息全都在霍淼的父親手裏。”


  趙依琳有些不相信,畢竟查血緣關係,隻要一根頭發就能解決的問題,以他的實力,會查不到?

  霍燁霖看她不說話,手搭在墓碑上,聲音低沉的說了句:“如果掘墳的話,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趙依琳心一顫,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能不能不要說那麽恐怖的話!”


  霍燁霖煩躁的轉過頭,自知失言,可就是對這個不知道是他哥哥還是弟弟的人沒好感,連汗毛孔都充滿了抵觸情緒。


  趙依琳無奈的歎口氣,繼續低頭把捧花拆開,想分作兩捧,插到左右兩邊的花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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