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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步之遙

  趙依琳像火燒一樣被他按在牆上,裙擺淩亂,兩腿繃緊,腳尖幾乎懸空,她想掙紮,可全身能用力的地方都被他控製住,而且越來越多的力量正從他的指尖和唇畔溜走。


  “如果你這麽恨我,為什麽要救我,不讓我死。”


  霍燁霖臉埋在她頸間,沉默了一瞬,說:“什麽意思?”


  趙依琳苦笑,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兩條腿在輕輕顫抖,“想裝不知道嗎?你兩次把我救出來,就是為了,為了羞辱我嗎?”


  他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下,她心裏慶幸,身體卻悵然若失。


  “我什麽時候救過你,你是說以前嗎?”


  趙依琳別過臉去,用力把他推開,他這次沒再繼續,放開她,一臉疑惑。


  “不要裝了,XX大學體育場爆炸的時候,是你把我救出來的,還有下雨那天晚上,也是你闖進我家,把搶劫犯殺了的。”


  她邊說邊趕緊把衣服整理好,仔細看他的反應。


  他轉身,背對著她走到桌邊,用紙巾擦擦手指,動作慢悠悠的。


  “不回答便是默認。”


  她越發肯定那個人就是他,心裏的氣小了很多,他本來就是個情緒化又孩子氣的人,今天他們偶然在酒桌上相見,恐怕他也有些誤會她來的目的,所以才這樣對她。


  她蹲下身把手提包撿起來,怯怯的退到門口,“謝謝你救我。今天我來這兒真的隻是偶然,也沒有別的意思。我真心希望你和珍妮能白頭偕老,幸福快樂一輩子。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你要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她說完,伸手開門。


  卻聽見霍燁霖低沉的笑聲,而且,那笑聲不是善意的。


  她回頭,不明白他又怎麽了。


  “你在搞笑嗎?”霍燁霖像看馬戲團小醜一樣看她,“你是不是把所有的好男人的額頭上全都貼上了我的名字。”他帶著陰鷙的笑向她走來,她嚇得往後退,卻沒有退路,兩人身子又黏在一起,“依琳,如果我當時在場的話,會第一個殺了你。不,先奸後殺。”


  趙依琳瞪大眼睛,根本不相信他說的,可他一副戲子無情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


  “不,你是裝的,你故意氣我的,你不會這麽對我…… ……”


  霍燁霖抬頭仔細想想,“你說的那兩天我都在忙別的事,要不,你問問珍妮?”


  “不,不,燁霖。”趙依琳腦子嗡嗡響,用力抓住他的胳膊,眼睜睜的看著他越來越遠,飄進無底的黑洞中去,“你是在騙我,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


  霍燁霖側過身,躲開她的手,


  “交易的事,你再考慮考慮。”他俯身看著她的眼睛,像浸了水的黑珍珠,反射著白色的燈光,“如果你肯陪我睡,費用可以減一半,很劃算吧。”


  趙依琳看著他的眼睛,“你不是霍燁霖,你是魔鬼,是萊卡的人假扮的!我不要跟你交易,滾!”


  “你好好聞聞我身上的氣味,回想下剛才我觸碰你的感覺,真的不是嗎?”


  他真的像魔鬼一樣看著她,嘴角帶著勾魂的笑。


  ‘不是,不是…… ……’她不停的重複,眼淚滾落下來,摔在地上。


  霍燁霖伸手捧住她的臉,撫摸她的眼睛,鼻子,臉頰,嘴唇。


  熟悉又細膩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冷戰,幾近崩潰。


  “你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都能那麽值錢,你應該高興才對。”


  趙依琳猛地想起鋼鏰,眼裏燃起怒火,“住嘴!”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扇了他一巴掌,看著眼前和魔鬼一樣的男人,這麽年她的身心都白托付了!


  霍燁霖擦掉嘴角的血,冷冷的看她。


  “霍燁霖,就當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恩斷義絕!”


  珍妮在外麵打電話,看到房門打開,趙依琳哭著跑出來,

  “依琳,你怎麽了?”


  趙依琳看到她,想起剛才和霍燁霖做的事,更覺羞愧,直接繞過她跑出去。


  洛杉磯的街頭,像一出正在上演的百老匯。


  每一座建築,每一輛行駛的汽車,每個行走在街上的人都有他的角色,嘈雜的街音就是他們的背景音樂。


  趙依琳茫然的站在十字路口,別人還在演著戲,可她已經走到了結局,不知道該怎麽辦。


  五年來支撐她的信念轟然倒塌,她的公司沒了存在的意義。


  本來她是想賺很多很多錢,把霍氏集團買回來,還給他,哪怕要為此奮鬥一輩子。


  這本該是她演的戲,可是突然,導演喊了一聲“哢”,剛剛開始的戲就這樣結束了。


  “依琳!”張佑真接到電話趕過來,看到她站在道口,嚇得魂都沒了,急忙跑過去,將她抱在懷裏。


  “你不要這樣,沒事,談生意和打仗一樣,失敗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往心裏去。”他一下下撫摸她的後背,懷裏的人僵的像木頭,一點熱氣都沒有。


  她不哭也不說話,隨著他的腳步移動。


  “阿真。”


  “嗯?”


  “我見到他了。”


  “誰?”


  她笑了,像枯萎的花兒一樣,“霍燁霖。”


  張佑真臉沉下來,抱著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緊。


  “沒想到,他竟然是佛瑞斯的董事長,嗬嗬,他過的很好很好,還結婚了,夫人是個大美人,嗬嗬,我,不知道這五年,究竟在幹什麽,等什麽。”


  趙依琳像喝醉酒一樣,一步一搖晃,癡癡的笑著,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張佑真看她這個樣子,眉頭皺起,心如火燒。


  “我拚命跟他介紹公司,希望他能行行好,幫我一把,沒想到.…… ……你猜,他跟我說什麽?”“夠了!不要再說了!”張佑真停下腳步,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抵著她額頭,“你醒醒好不好!到底要讓這種人折磨你到什麽時候!你能不能長點腦子,看到他在那兒,你為什麽不走!你還在期盼什麽,想跟他重新在一起嗎?如果他想跟你和好,當初就不會扔下你和孩子離開,五年了,你還沒想明白,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想明白!”


  “我明白,一直都很明白!”趙依琳用力捶自己的胸口,“我明白他不愛我,明白自己是單親媽媽,明白我一直在拖累你,可是我能怎麽辦,每次想忘記他的時候,我的心就好痛啊阿真,你明不明白,哪怕有那麽一點點希望,我都不願意放手啊!”


  她聲嘶力竭的哭喊,想把這麽多年的壓力和委屈喊出來。


  他也跟著崩潰了,用力的抱緊她,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應該吼你,別哭,沒事的,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五月,天氣已經轉暖,但夜風還是帶著冬天的涼意,吹的他們骨頭打顫,抱著一起仍然覺得冷。


  當天晚上。


  趙依琳睡在張佑真的家裏。


  他們睡在不同的房間,隔著一堵牆。


  屋外月色皎潔,他們都睜著眼睛睡不著。


  趙依琳側過身,身子蜷縮起來,想起今晚的事,心還是疼的不行,前所未有寂寞感將她包圍,被子蓋在身上涼涼的,她一個人的體溫怎麽也暖不了被窩。


  如果此時能有一個人上床,將她抱在懷裏就好了。


  張佑真一手搭在額頭上,想起她晚上哭泣時的樣子,心疼的糾結在一起。


  五年了,那個人牢牢盤踞在她的心底,陰魂不散,也隻有他,能讓她崩潰軟弱到不行。


  依琳,你痛苦的時候,可以靠我的肩膀,可是我的寂寞你有沒有看在眼裏。


  將你放在床上,壓在身下,和你春宵一刻的情景,我已經想象過無數次了。


  他轉頭看向房門,積壓多年的情感溢了出來,讓他不由自主的起身,向她的房間走去。


  客廳裏沒有亮燈,他站在她房間的門外,手幾番抬起又放下。


  他覺得,如果此時進去,她一定不會拒絕,會有點迫不及待的接納他,希望他能填滿她空蕩蕩的身心。


  可是這樣就好了嗎?


  從此以後,他們的關係就變了。


  第二天醒來,等所有的情緒都平複下去,她會不會後悔今晚的決定,以她的性子,即使後悔她也會老實的跟他結婚,好好跟他過日子。


  這樣便好了嗎?


  那就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此時屋裏,趙依琳睜開眼睛,嘴唇微微張開,胸中的濁氣緩緩吐出來。


  她的五髒六腑好像都被霍燁霖挖走了,隻剩下空殼,殼的表麵全是他留下的傷口,在包間裏,他手指的觸感還那麽清晰,那時她羞憤至極,一是氣他不應該這樣做,二是氣自己怎麽可以對他有反應。


  課時那是她愛的男人啊,隻要看到他,再不好的心情也會明亮起來。


  會不自覺的咧嘴傻笑,會想撒嬌讓他更加愛自己。


  他想要的時候,她的身體也會很自然的起反應,不需要他去做太多的動作。


  但是今晚,她的身體變成一個無底洞,隻要是有溫度的東西,隻要是個男人都可以。


  他已經不要我了,嫁給誰不都一樣嗎?


  她坐起來,掀開被子,解開腰帶,睡袍無力的滑到腳下。


  阿真,如果我現在過去,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愛我,真心對我好。


  和他做過之後,我也會徹底死心,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還有鋼鏰,我們母子,就會有個像樣的家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門前,手落到門把上。


  心卻突然亂跳起來,在痛苦的掙紮。


  真的該這麽做嗎?對一個真正愛自己的人,用這樣一個卑劣的態度。


  如果阿真知道我是這樣的心思,他會氣死,痛死的。


  不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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