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趙玥冉“逃”走後,趙依琳和付編劇同時被送往附近的醫院,在救護車上,方心瑩鼓動她給霍燁霖打電話。
可她搖了搖頭,躺在長椅上閉上眼睛。
“怎麽不打?你傷成這樣,他本來就該過來照顧你。”
“傷的沒那麽重,不需要,處理下傷口,打個針就回去了。”
方心瑩看她淡漠又消極的樣子,擔心她和霍燁霖之間是不是又鬧了矛盾,感情這種事一旦在心底裂開條縫,隻有越裂越大的份兒,很難愈合。
誰知,她又搖了搖頭,嘴角揚起淡淡的笑,“還和以前一樣。隻不過我不想試探他,要是他來了我會開心,要是不來呢?一定會很失望,這樣,隻會讓我們彼此走的更遠罷了。”
方心瑩聽完,難得露出落寞的情緒,“本來我對婚姻還蠻憧憬的,看你這樣還是算了吧,我和林蕭現在這樣過著就挺好。”
趙依琳手背疼的厲害,左手不停的摳撓右手的皮膚,想讓疼痛減輕一些,她沒有力氣說話,但是想通過說話轉移注意力。
“林蕭還是忙著複興林家的大業?”
“嗯。”
“當初滅林家的是他,如今要複興的也是他,這人真是。”
方心瑩也很無奈,“人到了一個年齡就會有一個年齡段的想法。他跟我說,以前是感情用事,現在要努力彌補錯誤,給我們的未來打造一個穩定的環境。”
“拉到吧,趕緊結婚才是真的。錢多少的有什麽用,夠花就行。你年紀也不小了,趕緊結婚生孩子才對。”
坐在旁邊的兩個護士都很訝異,從來沒見過在去醫院途中聊這種話題的。
到了醫院之後,方心瑩幫還在昏迷中的付編劇做檢查,她自己跟著護士去處理傷口。
過程中,她看到那些冷冰冰的小刀鑷子就瘮得不行,扭頭閉上眼睛。
“不要怕,現在疼的厲害嗎?”護士隔著淡藍色的口罩,悶悶的說。
她點頭,“能打麻醉嗎?”
“盡量不要打,對身體不好,你這些都是小傷口,處理完之後就不會疼了。”
“嗯。”
趙依琳低下頭,肩膀恐懼的鎖起來,護士還沒開始,隻是提起鑷子而已,她就嚇得腦子一片空白,用力閉上眼睛。
“欸,先生,你不能進去!”
有人闖了進來,身後的簾子嘩啦一響。
護士放下鑷子氣道:“先生,我們正在處理傷口,能出去一下嗎?”
趙依琳回頭,看到霍燁霖風塵仆仆的站在那兒,心被宇宙飛船撞了一下,飄飄忽忽,從天靈蓋飛了出去。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傷口上,橫橫豎豎,像幹旱時開裂的土地,隻不過上麵全是血。
“你怎麽來了?”趙依琳記得自己沒給他打過電話,難道是方心瑩?
霍燁霖沒回答,走上前手扶住她的肩膀,“護士,我是她丈夫,可以留在這裏陪她嗎?”
“家屬啊,那你先把口罩戴上。”
趙依琳看他戴上口罩,隻留下一雙深邃銳利的眼睛,護士夾著消毒棉碰到她傷口的那一瞬間,痛感被放大了無數倍,她眼淚一下子湧出來。
“啊!”
霍燁霖坐下將她抱在懷裏,一手擋住她的眼睛,“乖,很快就好了,再忍忍,嗯?”
他低聲細語,可她卻抽泣的更厲害,像害怕打針的孩子一樣。
“依琳,依琳,我在這兒,老公在這裏,不會讓你再受委屈,誰讓你受的傷,我會向他加倍討回來。”
“燁霖。”
“嗯,我在。”
“燁霖。”
“我在,別怕。”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一聲聲喊他的名字。
護士忙著手裏的活不時抬頭看一眼,口罩下的嘴明顯彎起來,“有那麽疼嗎?剛才怎麽沒喊疼,先生一來就哭成這樣了。”
趙依琳臉紅成了番茄,嘟嘴瞅護士一眼。
霍燁霖低頭看她,“真的?”
“沒——有——!”
他隻不過隨口逗一句,沒想到她竟委屈的大哭起來,“連你也取笑我,真的很痛。”
“好好,很痛,我錯了。”
霍燁霖急忙道歉,輕撫她的後背。
“你沒來的時候,我哭給誰聽,別人隻會取笑我罷了,你來了,我才敢哭給你聽。”
“是是,我明白,是老公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護士羨慕的看一眼,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護士幫她把傷口包紮好,囑咐平時不要吃辛辣油膩的東西,多補充膠原蛋白,這樣傷口會好的快些,因為傷口太多,可能會留下疤痕。
趙依琳看著自己的手,左手纖細潔白,完整無暇,右手纏滿紗布,不久後,也許手背上會出現深一條淺一條的紅印子。
“依琳。”霍燁霖輕輕抓住她的手腕,“我們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不會有疤的,我向你保證。”
“嗯。”
她委屈的靠在他懷裏,兩人走出處理室,穿過長長的醫院走廊。
趙依琳突然笑一下。
霍燁霖低頭看她,“怎麽笑了?”
“咱倆好像和醫院很有緣。”
“和醫院有緣可不是什麽好事,有什麽可笑的。”
“我倒是不這麽覺得。”她仰著臉,眼角還帶著淚,嘴唇紅紅的,“這裏是離死亡最近的地方,可我們每次來,都能平安出去。說明我們福大命大,以後一定會健健康康的。”
“有道理。”
霍燁霖有感而發,低頭含住她的唇,她心瞬間融化了,酥麻的快感由嘴唇傳遍全身。如果受傷能讓他回心轉意又如此溫柔的話,她寧願天天受傷。
方心瑩幫付編劇辦好入院手續匆匆趕過來,正好撞見他們倆接吻的樣子,欣慰的笑了,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他們分開才走過去,說:“霍燁霖,你怎麽過來了?某人不是說不打電話麽?”
“你很煩誒。”趙依琳嘟嘴,心想今天怎麽那麽多拆台的。
霍燁霖低頭看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對了,付編劇怎麽樣了?”
“目前看是沒事,不過後腦有淤血,需要住院觀察,現在已經醒了。”
“那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趙依琳說著就要走,霍燁霖拉她一下,“你自己還受著傷,先回去休息。”
“就看一眼,畢竟她是因為我才受傷的。”
霍燁霖思量一瞬,點下頭。
他們到付編劇病房的時候,屋裏傳來淒厲的叫聲,他們三人站在門外,猶豫了很久才進去。
“付小姐,隻是幫你看下傷口而已,沒那麽誇張。”護士無奈的說。
付編劇抱著頭不肯鬆手,緊張的滿臉通紅,“隻是撞下而已,幹什麽動刀子動叉的,嚇死我了!”
趙依琳抿嘴笑,拽拽霍燁霖的手,“看,其實我膽子挺大的吧。”
霍燁霖深深的看她,低聲說:“嗯,你一直都很勇敢。”
付編劇看到有人來了,不好意思再掙紮,護士幫她重新包紮好,叮囑了幾句就出去了。
“依琳,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都是皮外傷。”趙依琳走到床邊坐下,愧疚的說:“這次都是我不好,不應該那麽逼趙玥冉,她被逼急了才會推你的。”
“誒呀,我皮糙肉厚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就是那些醫生緊張的,檢查來檢查去。”
方心瑩站在櫃子旁,給他們倒熱水喝,“你可別小瞧這塊淤血啊,醫生說了,得好好調養,讓它盡快被身體吸收掉。”
病房裏三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霍燁霖站在中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獨自依著窗台站著,喝著手裏的熱水,眼睛一直落在趙依琳身上。她時而生氣,時而驚訝,時而開心,表情豐富多彩,可無論做什麽,都十分的可愛,美麗。
她受傷的那隻手隨意的放在腿上,白色的紗布和臉上開朗的笑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剛才方心瑩的那句話他聽進去了。
她受傷,卻沒有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為什麽?
怕他不來?還是在跟他賭氣?
隻不過晚上沒在一起睡覺而已,至於嗎?才幾個星期而已,至於嗎?
她這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樣依賴他了?不準備把他當丈夫看?
趙依琳說著說著感受到他的目光,側頭看過去,臉頰飛起一抹紅霞,眼睛裏亮閃閃的,害羞又依賴,然後聽到付編劇的話,又急忙轉過頭去和她們聊天。
一連串的神情和動作他看在眼裏,終於滿意的揚起嘴角。
女人之間的聊天永遠沒辦法圍繞一個主題進行,東拉西扯。半個小時以後,付編劇才問到很關鍵的問題,“趙玥冉那邊咱們應該怎麽整,我倒是好說,畢竟那麽多人看見,賠錢問責是少不了了。你這個.…… ……”
趙依琳點下頭,“是啊,沒有證據。”
方心瑩說:“我們得仔細調查一下,這麽明顯的作案肯定會留下證據的。”
“你們報警了?”霍燁霖這才說話。
趙依琳:“沒有,不過已經讓人看好現場了,現在報警也沒問題。”
“我來報吧。”方心瑩掏出電話,霍燁霖上前說:“不能報警,這件事不是趙玥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