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冤枉
電視裏,趙依琳正和劇組裏的其他女演員將趙玥冉堵在更衣室門口。
她們一臉猙獰,有理有據的闡述她所犯的罪,而她則孤獨的站在門口,一臉無助。
霍燁霖輕聲安慰,“這件事跟你無關,隻是有人想利用你們之間的關係從中作梗。”
“可是,別人利用我,我就得中計嗎?”
“又瞎想!”
霍燁霖把她身子轉過來,不讓她再看電視裏的東西,“什麽叫利用,敵人在暗,我在明,沒有幾個人能防得住。”
趙依琳心裏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蜘蛛網覆蓋住,這麽淺顯的局,其實她早就察覺了,隻是當時怒火和委屈蓋過理性,比起靜下心來找答案,她更圖解氣,逞一時之快,結果造成今天這個局麵。
“知道了。”
霍燁霖看她雖然應了,表情仍然很不好,“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爺爺過幾天就出獄了。”
“真的?”
“真的!”
好久沒有聽到好消息的她,終於展開笑顏。
霍強的出獄,象征著當年霍家的案子告一段落,說明這個滿懷秘密的老人終於肯從高高的圍牆裏走出來,直麵自己的內心。
霍燁霖也將從童年的陰影中走出來,痛苦的心會慢慢痊愈。
“好了,我得出去解決目前的問題,你在家裏待著,不要亂跑也不要多想,有空可以考慮給爺爺準備個歡迎會。”
“嗯,那是當然的。”
趙依琳送他到門口,踮著腳尖親吻下他的臉頰,“注意安全,不要拖的太晚。”
“好。”
霍燁霖一邊打電話,一邊快步走出別墅上了車。
她麵帶微笑的站在門口,直到車消失在視野盡頭,她才拖著虛弱的步子走回別墅。
事件在網上傳開以後,針對這次事件的真假善惡,網友們各占一邊,各執一詞,也有少部分人說是劇組進行惡意炒作。
趙依琳對著電腦看了很久,終於明白曾經那麽熱愛演戲的方心瑩為什麽會心甘情願的走向幕後,愛情當然是一個原因,可最主要的是,演員除了演戲之外,就隻是大眾們的消遣對象,而這種消遣完全是主觀,片麵,甚至是毫無事實根據的。再加上媒體的煽風點火,基本上小小一件事就能讓藝人走上不歸路。
就比如她和趙玥冉的這件事,明明什麽都還沒查清楚,他們竟然就能在網上隨意發表言論,而且不用對自己說出去的話負責。
她用力捏捏眉間,腦子亂成一團漿糊,不知道那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挑撥她和趙玥冉之間的關係。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鋼鏰開門走進來,手裏抱著一盆金粉色玫瑰花,“Did I bother you,mum?”
“No,honey.”
鋼鏰從美國回來以後,就再也沒說過英語,今天聽他突然說起,趙依琳心中感慨萬千,伸手將他抱住。
“怎麽突然把花兒抱上來了?”
鋼鏰看著懷裏的花兒,說:“本來我是想把這株玫瑰花送給太爺爺,可是聽文爺爺說,太爺爺更喜歡樹。”
趙依琳點下頭,“他的確更喜歡樹,霍家老宅我不帶你去看過嗎?那裏的樹很多都是爺爺自己種的。”
鋼鏰聞言十分苦惱,“爸爸說太爺爺下周就回來了,可是我的零花錢都用沒了,還買了這朵花。”
一聽到零花錢三個字,趙依琳立馬嚴肅起來,“你是想預支下個月的零用錢?”
“不是。”
“不是?可是咱們說好了,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是固定的。”
鋼鏰把花端起來,微笑著眨眨眼睛,“可以允許我把這盆花賣給你嗎?”
還會做生意了!
趙依琳看著被打理的很好的玫瑰花,手指敲了下算盤,“可以是可以,不過算是二手貨,我隻能付你一半的價錢。”
鋼鏰定定的看看自己的母親,在看看手裏的花,語氣嚴肅又正經,“二手商品是指經過一次或多次交易後的商品,這盆花是我從原產地(依琳玫瑰莊園)進口來的,一直培育到現在,沒有賣給過別人,怎麽就變成二手貨了呢?媽媽,我頂多算是中間商,按進口價800元加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賣給你,一點都不貴,等它完全開花,您再轉賣出去,可以賺到不少錢呢。”
“.…… ……”
趙依琳最後付了1000塊錢買了玫瑰花。
金粉色的花苞剛剛冒出頭來,藏在墨綠色的葉子之間,她忍不住伸手,撫摸它的臉頰,細膩冰涼,像人的皮膚一樣。
她又想起了那個人,兩年沒見,你還好嗎?
她想起他的次數並不多,可是每每想起心頭就痛的厲害,今生就屬欠他的最多,多到想還都還不了。
那時,她還和霍燁霖商量把公司給他,畢竟從成立到發展起來,他付出的太多。
可等她再次回到別墅時,那裏早已人去樓空,他的電話和其他所有聯係方式都不好用了。
她想著想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書櫃前,把夾在裏麵的相冊拿出來,裏麵有很多很多可以消磨時間的記憶。
……
晚上11點多,霍燁霖風塵仆仆的走進房間,看見她抱著相冊靠在床頭睡著了。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慢慢的把她懷裏的相冊抽出來。
其實他很討厭這個東西,因為裏麵他們的照片並不多,大部分都是霍燁岩和張佑真的照片。
他很霸道的希望她的人生裏隻有他一個男人,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已經發生的事,不能抹殺掉。
她睡的很沉,脖子蜷的很厲害,他俯身在唇上輕啄一下,將她抱起來放平。
一張照片從她手裏滑落下去,像樹葉落在地上。
霍燁霖伸手撿起,看到照片上的人,臉冷了下去。
照片裏的男人跟他長的一模一樣,但是比他開朗,活潑,眼神沒有戾氣。穿著多年前流行的運動衫,牽著趙依琳的手在林蔭道散步。
他捏著照片,一手插在兜裏,仔細的端詳自己的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嫉妒,他總覺得自己的哥哥沒有那麽善良,也沒有他表麵上呈現的陽光。
而站在他身邊的趙依琳才是最刺目的,她笑的輕鬆,燦爛,像春天剛出土的白色雛菊。
可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身後,趙依琳呻吟一聲,翻個身。
他回頭,看著她睡著的樣子,心裏的縫隙慢慢變大,明明從裏到外都是他的,為什麽總覺得填不滿,巴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裏,兩人融為一體,徹徹底底,不會再分開。
睡夢中,她被他折騰醒,不滿的扭動身子。
霍燁霖緊緊的摟著她,不肯放手,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才昏睡過去。
……
第二天,霍燁霖早早出門和小豆他們在郊外的一棟別墅裏碰麵。
他把幾張照片貼在白板上,全是和趙依琳一個劇組的女演員,“能稱得上和依琳有關係的就是這三個人。”
蓋文攤下手,有點失望,“你讓我們一大早過來,就是要讓我們幫你的妻子找惡作劇人犯?”
霍燁霖側身坐在桌上,冷冷看他一眼,“是。”
“少爺幫你們查案的時候,你們怎麽不挑啊,讓你們幫點忙,看那點德行!”小豆忍不住懟他,不過蓋文沒搭理。
阿爾傑氣不過,指著小豆說:“我們是FBI探員,有自己的職責,不是街邊的巡邏警察,什麽忙都能幫!”
“行,我知道了,你們不是警察,也不為人民服務,行了吧?”
“你!”
霍燁霖敲敲桌子,用眼神警告他們不要再吵了,“我說讓你們找惡作劇人犯,但是沒說這件案子和公子無關。”
艾德抱著自己心愛的狙擊槍擦來擦去,聞言抬頭問一句,“你是說這件事是公子做的?”
蓋文一笑,把手裏的資料扔到桌上,“他要是能蠢到能犯下這種案子,我們會千裏迢迢來中國抓他?”
不過他說完,立即察覺到了什麽,抬頭看向白板上的照片裏的人,嘴角慢慢揚起,“燁,你的意思是。”
霍燁霖也看向白板,淡淡的說:“沒錯,就像你想的那樣。三個其貌不揚的女演員,一個愚蠢到極點的,帶有報複性的案子,卻涉及到兩大商業集團,產生了巨大的負麵效應,以公子的性格,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
阿爾傑點頭,“原來如此,如果我們能提前做好準備,完全可以引蛇出洞,將目前被動的局麵扭轉過來。”
霍燁霖點頭。
小豆激動的一拍手,“少爺真牛,這麽牛的點子,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霍燁霖端起咖啡喝一口,苦澀的液體從口腔滑到心底。
怎麽想起來的?
他也懷疑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
是趙依琳抱著相冊熟睡的樣子,給了他絕對的靈感。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小豆的問題,而是接著跟他們討論周謙車禍案的進展。
這是繼段正平因為拘捕被殺之後,公子以他自己的意誌和手法做下的第一件,也是唯一的一件命案。
所以FBI對這件命案的調查極為重視,希望能從中找到突破口甚至有力的證據,將公子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