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歇斯底裏的控製
趙玥冉聽了她的話，眼睛亮了一下，低頭，看到她一時激動，竟然用受傷的那隻手抓著她的手腕，“用磕頭換兩個條件，這筆交易怎麽聽起來有點虧？”
趙依琳用力握著她手腕不肯放開，感覺不到痛，隻有想到會失去他時那種無邊無盡的恐懼，“你想怎麽樣？”
“要不再加上扇巴掌？使勁兒扇，扇到我滿意為止。”
“好！”趙依琳想都沒想就答應，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我按照你說的做，但是你也得遵守承諾。”
趙玥冉得意洋洋的坐下，翹起二郎腿，一隻胳膊搭在沙發上，“當然，我不會再追究這件案子，河西製造廠我也可以讓個他。”說完，她抬下手，“來吧。”
說的時候義憤填膺，可當她真的跪下的時候，自尊心被擊打的粉碎，情緒被揉成一團亂麻，她腦子裏什麽都不想，隻是覺得她每磕一次頭，霍燁霖生存的希望就會大一些。
早知道在一起之後，會有那麽多的風風雨雨，當初她不會去乖乖的去那個色導演的房間，不會在迷迷糊糊中把身子給了他，更不會跟他做什麽交易。
如今，她已經愛上了，就永遠也離不開了。
趙玥冉看她流淚磕頭的樣子，有些不滿，“能不能把眼淚縮回去，好像是我委屈你了一樣！”
趙依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流眼淚，急忙用力把眼淚擦幹。
“扇啊，趕緊扇。”
趙依琳閉上眼睛，用力扇自己，響聲把趙玥冉都嚇一跳，她開心極了，一聲感歎，“當初那個混蛋打我的時候，就是這個聲音，把我的耳膜都震碎了，疼嗎？告訴我疼不疼。”
“疼，臉疼，手疼，心疼，哪裏都疼！”
趙依琳抬頭盯著她，手不停的左右拍打，臉很快就腫了起來。
“好，就照著這個速度，打到不知道疼未知，對了，如果燁霖問起來，你就說是我打的，反正他恨我的地方多了去，也不在乎這一個。”
右手每次打到臉上就會牽扯到手背的傷口，白色的紗布慢慢被血水染紅，她疼的幾次都舉不起來手。
趙玥冉看她嘴角溢出血來的樣子，仿佛看到那時的自己，痛苦，孤獨，無助，絕望，眼前跪著的這個女人，再痛回去之後也有人關心，可是她呢？每次挨打之後，隻有躲在床角痛哭的份兒，她手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眼中閃著淚光，似乎想把記憶的那個男人用刀再多砍幾次！
趙依琳覺得頭昏眼花，兩手輕輕發抖，嘴唇輕顫，呼吸變得斷斷續續的，她微微抬起眼睛，當看到趙玥冉也在流淚的時候，打消了求她停下的念頭。
她機械性的，一下下拍打自己的臉。
趙家的傭人都躲在遠處看，嚇的不知所措，生怕她兩人之間的戰火會燒到他們身上去。
突然，有人撞開門闖了進來，
眾人紛紛看向門口，可趙依琳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仍然麻木的扇自己。
“依琳！”霍燁霖嚇蒙了，幾步衝上去抓住她的手，鮮血淋淋的手腕，紅腫的臉，眼淚和嘴角的血混在一起，把她胸前的衣衫都染紅了。
“我艸！”他猛起身一把抓住趙玥冉的脖子，將她按在地上，舉手要扇。
趙依琳恍恍惚惚，聽到咯噔一聲，好像什麽要被掐斷的聲音，她急忙爬起來抱住他的胳膊，“燁霖，不要打！”
“放開！”霍燁霖兩眼通紅，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心都要被踩碎了，他不敢用力推開她，另一隻手把趙玥冉提起來用力撞向地板，纖細的脖頸差點被他捏成兩半。
趙玥冉疼的翻白眼，兩手用力扣他的手，發出扭曲嘶啞的叫聲。
趙依琳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嚇傻了，被他臉上的殺意嚇蒙了，趙家的傭人有的嚇得往樓上跑，有的要去打電話報警。
“燁霖，燁霖，你看看我，我沒有事，都隻是皮外傷而已，你冷靜點，不能打她！”
“放開。”霍燁霖殺氣騰騰，從胸口擠出兩個字來。
“燁霖！”她更加不能放手，用力摟住他胳膊，一邊去摸他掐著趙玥冉的手，“她要死了，快點鬆開！”
趙玥冉已經翻白眼，兩腿不停的抽搐，臉漲的通紅。
“她該死！”
“她是該死！可是不能被你掐死！”趙依琳尖叫，“她死了你會坐牢，我和孩子怎麽辦！”
霍燁霖聞言瞬間恢複冷靜，他回頭，看著自己受傷的女人，恨和愧疚要把他淹死了。
他手一鬆開，趙玥冉終於喘上氣，抱著脖子不停的咳嗽。
趙依琳終於鬆口氣，無力的倒下去，他一把抱住，將她打橫抱起來，“依琳，再忍忍，我們馬上去醫院。”
“站住！”趙玥冉從地上坐起來，眼神恍惚，可神情的陰冷程度完全不亞於霍燁霖，“霍燁霖，你衝進來差點把我掐死，就想這麽走了？”
霍燁霖停下腳步，側頭，眼神充滿怒意和不屑，“怎麽，想嚐嚐被我徹底掐死的滋味？”
“就憑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我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憑你對依琳做的事，我也可以讓你萬劫不複。”
“剛才是她自己要跪，自己要扇自己，我憑什麽萬劫不複？不服你可以去告啊，看有誰會相信你的話。”
霍燁霖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她說的是真的？”
“燁霖，我們回家再說好嗎？”趙依琳嚇得閉上眼睛，輕輕拽他的前襟，算是默認了他的問題。
“為什麽，你膝蓋癢癢了？”霍燁霖怒喝一聲，嚇得她心肝亂顫。
“不要生氣，求你不要生氣。”
趙玥冉笑的不行，她被傭人扶起來，一步一搖晃的往樓上走，“你倆今天真是讓我看了場好戲。”她走到他倆跟前，仔細打量他們的表情，最後在霍燁霖耳邊說：“你是不是有點明白，這個女人根本不適合你，她可以懦弱到不要自己的尊嚴，甚至不顧及你的尊嚴。”
霍燁霖臉色已經難道到了極點，趙依琳聽了她的話，心瞬間沉到穀底，難道，她是故意讓他來看到這一幕的嗎？
趙玥冉眼光流轉，輕聲在霍燁霖耳邊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打習慣了，剛才你掐我的時候，好有快感。”她手輕碰下他的嘴唇，他偏頭躲開，沉聲道：“想犯賤？”
“在你麵前犯賤又怎麽樣？要知道，即使你那麽對我，我還是愛你，隻愛你一個。”
霍燁霖無視她的挑撥，直接抱著趙依琳離開。
趙玥冉站在後麵大聲笑，笑聲鬼魅又犀利。
他們出了別墅，仍然能聽見她的笑聲，兩人的心都被陰霾遮蔽。
等趙依琳坐上車，身心放鬆下來，痛感就變得尖銳很多，痛的怎麽坐都不舒服，腦子一片混沌。
霍燁霖用餘光盯她一眼，心疼和怒氣攪擾的他也是坐立不安。
“疼嗎？”
“嗯。”
“自找的！”
趙依琳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眼淚差點掉下來，臉轉到一邊，默默忍疼。
看她這樣，他心裏被針紮一下，火辣辣的難受。
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已經被她弄得蕩然無存，“你覺得我沒辦法保護好你是嗎？需要女人幫我跪下求人？”
“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殘廢？小白臉？”
他越說越氣，狠狠砸下方向盤，她嚇一跳，身子蜷縮起來，眼淚開始往下掉。
車裏像開了空調，越呆越冷。
趙依琳身子輕輕打顫，過了很久才說出話來，“燁霖，不要氣，我錯了。你是我的丈夫，是鋼鏰的爸爸，我的尊嚴如果能換你一條命，一點都不虧，隻是沒想到你會來，沒想到會傷了你的心。”
聽完她的話，霍燁霖一點都沒有覺得好過，反而越發的自我痛恨，為什麽過去這麽多年，他還是沒有辦法保護好她，沒辦法讓她快樂，到底是什麽原因！
“燁霖。”她輕喚一聲，向他伸出手。
他冷冷的看著前方，視而不見，心和眼睛都被冰封起來。
她喚了他很多次，可他完全不想搭理，甚至把她手打開。
直到她老實了，蜷縮著躺在那兒不說話。
“燁霖”，過了一會兒，她又把手伸過來，可中途突然垂落下去，像死掉的蝴蝶，毫無生氣的落在坐墊上。
他心一驚，猛地握住她的手，十分冰冷，“依琳，你怎麽了，依琳！”
他差點瘋掉。
車子失控在路上打了幾個彎，險險和旁邊的轎車撞到。
趙依琳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已經昏死過去，他驚慌失措，想把車停到路邊看看她的情況，可看到她流血不止的右手，他用力穩住心神，加快車速，向離這兒最近的醫院駛去。
“依琳，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他一邊開車，一邊試著喚醒她，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依琳，我錯了，你醒來看看我！
如果剛才他沒有那樣的去指責她，也許她就不會昏倒，他這種一生氣起來就六親不認的毛病，到底怎麽才能改！
他在心裏一遍遍的譴責自己，不停的搓她的手，不停的跟她說話，趁紅燈的時候用力按壓人中，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依琳，馬上到醫院了，再堅持一下。”
趙依琳身子像掛麵一樣，隨著車子晃來晃去。
霍燁霖側頭看著她，心也跟著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