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是疲憊還是疲倦
房間門一打開，趙依琳急忙掀開被子，露出自己窈窕動人的曲線。
霍燁霖看到她的樣子，頓了一瞬，轉身走到電視機前，“把被子蓋上，小心肚子著涼。”
他打開電視，若無其事的坐到床上。
趙依琳瘋了，徹底瘋了，她低頭看自己的身子，大長腿，平坦的小腹，柔軟的胸，雖然臉上的膠原蛋白少了點，但是她還是她啊！
“燁霖，時候不早了，趕緊休息吧。”
“你先睡，我看完新聞。”
新聞？！新聞比她還要好看嗎？
不是，前幾天他還主動求歡，憋了這麽多天，她今天這麽主動，正常來講他不是會直接撲上來嗎？怎麽會這麽淡定的看新聞。
她咬緊牙關想了想，今天豁出去了，她搬開他粗壯的手臂，躺到他身上，腿輕輕蹭他的腿，腆臉說：“不麽，今天好不容易回來的早，咱們不趁機說說悄悄話？”
霍燁霖低頭看她一眼，“什麽悄悄話？你的案子又有新進展了？”
案子……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是在故意氣她。
“霍燁霖，你明知道我想幹什麽，幹嘛說這種話來氣我！”她用力坐起來，使勁踹他大腿，“在醫院裏的時候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我都穿成這樣了你還來氣我，你是不是個男人。”
霍燁霖被她踹的差點從床上掉下去，警告的看她，“別嘚瑟，別再踹了，我說話聽沒聽見。”
聽他這麽一說，趙依琳心裏更難過，更加用力的踹他，“下去！有本事別再上我的床！”
“嘣”的一聲。
趙依琳嚇一跳，抬頭看他。
霍燁霖剛才氣的站起來，把手裏的遙控摔在地上，“你有完沒完，我說了不準踹，沒聽見嗎？”
趙依琳腿還伸在半空，忘了放下來。
“不想做的是你，今天要做的還是你！你有累的時候，我就沒有嗎？你他媽的能不能考慮我的感受！”
他生氣時的樣子，她不是沒看到過，但是如今想想，這是第一次他將負麵情緒化作語言，肢體動作，冷冷殺氣，向她攻擊，每個字，每個動作都刺在她心上。
“對不起。”
趙依琳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隻能道歉，心裏除了害怕就是迷茫，她慢慢向後退，用被子將自己裹住。黑色的蕾絲睡衣，如今看起來有點東施效顰的意思。
霍燁霖眼睛冷冷的盯著她，好像還沒消氣，一腳把已經摔爛的遙控踹飛，轉身離開了房間，留她一個人在房間裏默默流淚。
結婚兩年了，從來吵架的時候，都是她鬧脾氣去孩子的房間睡，臨睡前，他再去哄她抱她回來。
但是今天，她頭一次嚐到被他扔掉的滋味，原來一個人守在這個房間裏，那麽孤獨，那麽恐懼，那麽傷心。
以前，他都是一個人默默的忍受這種複雜的感覺，今天輪到她來承受了。
這就是報應。
……
晚上十點，聖彼得基督教醫院住院部。
此時已經過了探視的時間，整個住院部的走廊裏安靜的落針可聞，隻有護士不時的叮囑還沒有熄燈的病人早些休息。
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男人從護士台前走過去，正在值夜班的護士抬看一眼，奇怪的問：“先生，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
那人停下腳步，回頭，和藹的笑笑：“我是張洋子的家屬，她一個人在這裏住院，我不放心，想過來照顧她幾天。”
“是家屬啊，在這兒簽個字。”
男人走到護士台前，簽下自己的姓名和電話，然後向洋子的病房走去。
麻藥褪去之後，傷口的痛變得綿長又尖銳，洋子提前吃了止痛藥可還是痛的睡不著。
VIP病房要比普通的病房安靜舒適，她借著微弱的床頭燈看著病房裏的環境，對趙依琳的感激又加深了一些。
櫃子倒下砸在她腿上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再也不能上台表演了，她眼看著趙依琳跑過來，抓住她的手，不停的鼓勵她。
那一刻，她覺得很溫暖，也很慚愧。
趙依琳是她遇到的最好的人，可她卻沒有用真心去回報她。
窗外起了大風，不停的敲打窗戶，發出嗚嗚的響聲。
越是熱鬧的地方，到了夜晚會顯得愈發的詭秘，安靜的像有東西可以直接觸摸到你的靈魂。
她閉上眼睛，想逼著自己睡一會兒，卻突然聽見門打開的聲音。
“誰？！”
一個黑影背著走廊的燈光站在門口。
洋子嚇得差點蹦起來。
“別怕，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急忙伸手把燈打開。
史摧風手裏拎著水果和營養品，笑著走進來。
“教授？”洋子並沒有放下心，反而緊張的坐起來，“都這麽晚了，還麻煩您過來看我，快坐。”
“你一個人在A市無親無故，我不來看你，誰來看你。”史摧風打開她床邊的櫃子，想把帶來的東西放進櫃子裏，卻看到裏麵已經塞滿了東西。
他臉上的笑變的有些猙獰，“壯骨粉，鈣片，還有燕窩，這些都是趙總送的吧？”
洋子急忙搖頭，“不是不是，那裏就燕窩是她送的，其他都是我自己掏錢買的。”
史摧風沒再說什麽，把自己的東西隨手放到地上，把櫃門關上。
“誰買的都無所謂，我又不會因為這個生你的氣，這些日子你和她的關係我都看在眼裏，好啊，你也終於要成名了。”
洋子撐著手臂坐起來，小腿一動，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不要動！快躺下。”
史摧風急忙過來扶著她躺下，“這麽多徒弟裏麵，我最喜歡你和許慧欣，可惜不知道為什麽，我越是喜歡的徒弟越是成不了名。尤其這兩年，我一直很自責，不停的反省自己。”
“教授，我成不了名，是我自己不爭氣，跟您沒有關係。以後我會好好努力，把您交給我的東西，發揚光大。”
“好，說的很好。”
史摧風點點頭，拉著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手很自然的握住她的。
洋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想把手抽出來，可又怕惹他生氣，隻能硬著頭皮讓他摸。
“洋子啊，我應該跟你講過珊珊的事。”
聽到那個人命，她心裏格外緊張，另一隻手掩在被子裏，不由得握緊，“聽說過，她是您最優秀的徒弟。”
“當年，我為了培養她，耗費了很多心血，她乖巧，聰明，可愛，天生就是個演戲的料，可惜，她剛剛紅起來，就因為得罪了圈裏人被趕出了演藝圈，之後沒過幾年，她就得了抑鬱症跳樓自殺了。”
洋子感到背後陣陣發冷，她剛被史摧風選中做他的研究生時，就聽說過這件事，當時她隻是對那個秦珊珊感到無比的惋惜，當時，她隻用了兩年時間就升到一線明星，回母校做演講時，周身散發著奪目的光芒，那時，有很多人以她為榜樣，或者因為她進入了演藝圈，不過光芒指下的醜陋和肮髒，她也是畢業出道之後才慢慢了解的。
史摧風眼睛看著虛空，像是進入了另一種境界，手一下下撫摸她的手背，“她死了之後，我也頹廢了很長時間，認為自己再也培養不出比她還好的學生了。但是老天保佑，讓我遇到了你，還有慧欣。”
洋子預感到他要說什麽，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教授，這件事都過去這麽久了，珊珊師姐要是看到您這個樣子也會很傷心，您應該早點走出來才是。我和慧欣加入依琳工作室以後，一定會發展的很好的。”
說完，她笑著看向史摧風的眼睛，卻被他空洞陰冷的眼神嚇到，“教授，你怎麽了？”
“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那個最後把珊珊逼死的人是誰。”
“是誰？”
其實她知道，當年秦珊珊死的時候，各家娛樂媒體爭相炒作，霍燁霖和趙依琳的名字在搜索榜第一位上停留了半個月。
史摧風很痛苦的回答：“趙依琳。還有她的丈夫，霍燁霖。”
病房裏陷入詭異的寂靜裏，洋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然後又害怕聽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時，走廊裏響起腳步聲，護士敲敲門，“早點休息，有話明天說。”
史摧風瞬間又變了一副麵容笑著對護士點頭，“我們好久沒見，說幾句就休息，不好意思。”
就在這幾秒鍾的時間裏。
洋子和自己還有命運經過了一番爭鬥。
史摧風重新坐下，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裏，像關心愛人一樣關心的看著她，“睡吧，我就在沙發上睡，晚上你要是起夜就叫我。”
“教授。”
她實在是忍不了，也不想忍，“我腿疼，想睡也睡不著，不如我們把對彼此想說的話說清楚吧。”
史摧風表情頓了一下，笑著點頭，“好。”
他重新坐到洋子身邊，兩手拄在膝蓋上。他快五十歲了，可因為常年在台上演戲，包養的又好，所以看起來也就剛到四十的樣子。
因為長相不俗，在娛樂圈裏有不少人脈，所以急著想出頭的女學生有不少急著向他投懷送抱，但是洋子從來不屑於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