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對未來的選擇
自從巡演結束之後，趙依琳就過起了朝九晚六，周末雙休的閑散日子，現在唯一能讓她上心的事，除了隱藏在暗處的公子以外，就是和霍燁霖的賭約，還有曉曉的念書問題。
曉曉屬於孤兒，沒有人領養也就沒有辦法在A市落戶，霍燁霖特意抽空請教育局的領導吃了一頓飯，算是把念書的事解決了，但是讀哪個學校就成了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
方心瑩和林蕭在深圳玩了一個多星期才回來，剛到家第二天就去霍家老宅看曉曉和鋼鏰，給兩個孩子帶了很多禮物。
“啊！我最喜歡的樂高，謝謝姨媽！”鋼鏰舉起樂高大叫一聲。
曉曉摸著比她還高的毛絨兔子，樂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幹媽。”
趙依琳給方心瑩倒了杯咖啡，對兩個孩子說：“鋼鏰，領姐姐去你房間玩，媽媽和你姨媽有話說。”
“哦。”
兩個孩子笑著跑上樓。
趙依琳無奈的笑下，“你就別慣著他們了，回回來都給他們帶東西，哪次來要是你不帶東西，他們要怨怪你了。”
方心瑩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笑道：“無所謂，那我以後每次記得帶就好了。”
趙依琳知道方心瑩是個很喜歡小孩的人，如果不是林蕭整天嚷嚷著要複興林家，成天到處跑，他倆早就結婚生孩子了，而且肯定不隻一個。
“你那麽喜歡孩子就趕緊和林蕭生一個，好好收收他的心。”
方心瑩淡淡一笑，端起咖啡說：“他是閑雲野鶴，栓是栓不住的。”
“那不能總拖著啊，男人拖的起，女人可拖不起，過了這幾年再生孩子就危險了，高齡產婦！”
趙依琳看她淡泊的樣子，低聲問：“他還沒主動提結婚的事？”
“提了，不過沒提具體什麽時候結。”
“臭小子！”趙依琳忍不住罵一句，“哪天你帶他一起過來，我好好說說他，在結婚生孩子這件事上，霍燁霖真是比他強。”
方心瑩點頭說：“你說，人是不是得信命。你和霍燁霖剛認識的時候，我死活看他不順眼，覺得他不是過日子的人，不讓你嫁，那時候我一副什麽都很懂的樣子，覺得自己將來一定會找個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可是沒想到…… ……完全反過來了。”
她二人都笑起來，一邊喝茶一邊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中。
過了一會兒，趙依琳突然想起什麽，一本正經的說：“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
“曉曉的念書問題。到底是讓她和鋼鏰一起去貴族學校，還是讓她單獨去普通學校？”
“當然是和鋼鏰一起了！”方心瑩聞言有些不滿，“都是孩子，你怎麽能區別對待！”
趙依琳瞅她一眼，“沒有！我是在想一旦她親生父母找到了呢？普通人怎麽出得起那麽高的學費。”
“學費我給她出。”方心瑩很爽快的說。
“嗯，你倒是爽快了，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會對孩子的身心造成不良影響，她這麽大的孩子要是給她灌輸天上會掉餡餅這樣的潛在思想，以後下社會了怎麽辦？難道你要養她一輩子？”
方心瑩聞言思量一番，“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吧？”
“你說呢？”趙依琳很嚴肅的說：“你看看咱們周圍的人，凡事事業有成就的，從小到大必然要受一些苦，反而那些星二代官二代，很少有事業有成的，霍燁霖能有今天的成就，有很大一部分來源於霍強對他的地獄式教育。”
方心瑩聞言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霍燁霖是什麽想法？”
提到這件事趙依琳更氣，“他根本就不管啊，直接扔給我三個字‘無所謂’。”
方心瑩氣道：“真是不是他的孩子一點都不上心，男人都是那副臭德行，關於領養曉曉的事我也跟林蕭商量了，他也不同意。”
兩個女人說到這兒都無奈的歎口氣，樓上傳來兩個孩子開朗的笑聲，她們對視一眼，真心希望能將這笑聲好好的維持下去。
趙依琳說：“我最怕的還是曉曉找到父母之後，過早的有了貧富差距的概念，我倒不是說她會嫌貧愛富，而是每次到我們家都能享受到好的物質生活，讀好的學校，一回去就得過很普通的生活，難道她不會因此就不愛她的父母了吧？”
方心瑩手拄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我們都是用悲觀黑暗的思想去想她，或許事實上，曉曉的心靈足夠純潔強大，可以經受住這些考驗也說不定，對了，要不你親自問問她，把實際情況跟她說明白，看她是什麽反應。”
此時，曉曉正在鋼鏰的房間跟他一起玩過家家，她是媽媽，鋼鏰是爸爸，小兔玩偶是女兒，變形金剛是兒子。
他們在地上放了個小矮桌，曉曉用橡皮泥做出好吃的飯菜，然後用塑料盤子裝好，擺在鋼鏰跟前，“孩子他爸，吃飯吧。”
鋼鏰小大人似得盤腿坐著，挺胸抬頭，用玩具筷子夾起兩塊橡皮泥放到嘴邊，假裝吃飯，“晚上我有應酬，就不回來吃了。”
曉曉一愣，疑惑的看他，“為什麽不回家吃飯？不回家吃那去哪兒吃？”
鋼鏰說：“當然是和客戶去酒店吃咯，我爸就經常出去吃，有時還得叫上我和我媽。”
曉曉無法理解，“難道爸爸就是這樣的存在嗎？白天不在家，有時晚上也不在家，那為什麽要有爸爸呢？我就沒有爸爸，照樣過的很好。”
這回輪到鋼鏰也不能理解了，“有爸爸媽媽才是完整的家，你沒有家所以不知道。”
聽到“沒有家”三個字，曉曉傷心的垂下眸子，“嗯，我不但沒有家，連爸爸媽媽都沒有。”
鋼鏰自知失言，緊張的站起來，說：“沒事，你的爸爸媽媽一定會找到的，就算找不到這裏也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好哥哥。”
曉曉眼睛紅了，抬頭看他，“可是你比我小一歲。”
“哦，那我就是你的好弟弟，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在學校我就是老大，有一群手下，到時你來學校就知道了，到時我讓你嚐嚐當大姐大的滋味。”
曉曉頭一次見他這麽囂張又頑皮的一麵，笑著拍手，“好，那曉曉就仰仗你了！你讀的學校什麽樣，聽說城裏的學校都特別好。”
“那是當然，等著我拿照片給你看。”鋼鏰高高躍起，扮作超人飛到自己書桌前，拿起平板電腦再飛回來，他招手讓曉曉坐到他身邊，然後調出照片和視頻給她看。
“這是開學典禮，我爸媽，姨媽，還有太爺爺都來參加了。”
曉曉看到視頻裏的學校，兩眼放光，“哇，你們的操場那麽大啊！”
鋼鏰笑道：“那不是操場，是籃球場，我們操場比這大好多倍呢！”
曉曉手指忍不住在屏幕上劃一下，“哇，這些樓都好像城堡一樣，我原先念的小學隻有一層樓，而且都是水泥牆。”
鋼鏰得意的說：“放心，以後你就跟我一起在這兒念書了，再也不用回窮山溝裏去了。”
“嗯！”曉曉心裏頓時被開心和感激填滿。
這時，趙依琳過來敲門，探頭進來說：“曉曉，跟阿姨來一下，阿姨想跟你說說話。”
“嗯。”曉曉笑著站起來，對鋼鏰說：“待會回來你再跟我講哈。”
“好。”
趙依琳不知道兩個孩子在約定什麽，領著曉曉去書房，方心瑩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整個人顯得有些忐忑。
她看到曉曉進來，把孩子領到自己身邊坐下。
趙依琳拿了個板凳坐到她們對麵，把一塊巧克力遞給曉曉說：“先吃塊糖吧。”
曉曉接過糖，察覺到她們表情的異樣，天生的敏感細膩告訴她，下麵阿姨和幹媽說的可能不是什麽好事。
“阿姨，您要跟我說什麽？”
趙依琳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突然覺得肮髒的不是孩子，而是他們這些大人，霍家百年基業，注定了不可能隨便領養孩子來分家產，霍強那天看到曉曉的反應已經證明了一切，林蕭和方心瑩還沒有結婚，更不能領養她，曉曉的命運最終隻能在找到親生父母和孤兒院之間做選擇。
如果真是這樣，她和方心瑩的出現，絕對不是錦上添花，而是讓她真正明白命運的落差，在她單純又脆弱的心靈上滑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趙依琳深吸口氣，把所有的真相全跟孩子說了，方心瑩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直接，伸手抓住她肩膀，說：“你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趙依琳看著曉曉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凋零，最後隻剩下難過和失望，可是她心裏更難過，覺得自己很無力，她擋開方心瑩的手說：“我相信曉曉有她自己的判斷，曉曉，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暫時跟鋼鏰一起去貴族學校念書，等找到父母或去孤兒院就得轉到普通的學校去讀書。二是從一開始你就去普通的學校讀書，這樣，你的生活不會發生什麽落差和變化，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