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利刃出鞘
“少奶奶，呂青璿和張方警官過來了。”
聽到小張的話，趙依琳含淚抬起頭，果然看到他們邁著淩厲的步伐從車外走過，隻不過他們也沒想到車裏坐的是誰。
呂青璿所在警局所管的城區不在這裏，他們來這兒的目的隻可能是為了查案。
趙依琳心頭靈光一閃，趕緊打開車門將他們攔住。
呂青璿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她，臉僵了一下，說：“依琳，你怎麽在這兒。”
“我在這兒不是才正常麽。”趙依琳走到她跟前，看一眼張方，還有後麵幾個筆挺的警官，：“你們是來提審犯人的吧。”
“.…… ……是。”
光是看呂青璿的表情就能猜到她要提審的人是誰，“有件事想跟你和張警官說，能不能移駕車內？”
張方本來想說不行，可是看到她的眼神又把嘴裏的話咽下去。
呂青璿的職位比他低，見他沒有反對，笑著點頭答應：“可以。”
黑色的寶馬轎車變成一座密封的密談室。
小張和幾個警官站在不遠處抽煙聊天，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
車內，趙依琳坐在副駕駛座上，低聲說：“青璿，張警官，你們今天是要去提審燁霖吧？”
張方點頭：“是。如果你是想了解案情調查情況，對不起，我們沒有辦法透露。”
呂青璿看他一眼，臉上露出難色。
趙依琳說：“你們誤會了。我沒有要過問案情進展的意思，隻是想問你們來提審燁霖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呂青璿一愣，“異常？沒有，每次問他什麽的時候都挺配合的。”
“那外貌上呢？他有沒有受傷，或者變的很憔悴。”
呂青璿說：“受傷倒是沒有。憔悴肯定會憔悴，感覺他瘦了不少。不過這對坐牢的人來說是挺正常的事，畢竟感到壓力大，上火。”
“壓力大，上火？”趙依琳慢慢的搖下頭，“他是個天塌下來都能當被子蓋的人。給FBI工作的時候，什麽危險的境地沒遭遇過，那時他該吃吃，該喝喝，絕對不會讓自己變憔悴。隻不過是做個牢而已，已經又不是沒坐過。他沒必要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張方眼神緊盯著她說話時的表情，“那你的意思是，霍燁霖在監獄裏被嚴刑逼供了？”
趙依琳反複在腦海中斟酌，甚至找不到一個能形容自己心情的詞匯，“是虐待，非人的虐待。”
張方笑了，“誰虐待？他已經和其他的犯人隔開了，更何況他的身手那麽好，怎麽可能…… ……”
“虐待不一定非要動手！”
趙依琳急了，把那個被摘了保暖套的飯盒拿給他們看，“自從他進看守所之後，我幾乎天天給他送喜歡吃的東西，可是今天我接到這個時候才知道，他從來都沒吃上我送的東西！還有這個紙條！”
她氣的發抖，把兜裏的單子拿出來遞給呂青璿，“那個叫王凱的獄警總是說燁霖不想見我，我讓他問霍燁霖有沒有需要的東西，他就列了這麽一張單子給我。”
呂青璿接過去仔細看，張方不屑於看單子，說：“單子怎麽了？難道你想說這張單子是王凱私自寫的？”
“沒錯。”
這句沒錯不是趙依琳說的。呂青璿側頭看他，把單子塞進他手裏，“這次我聽依琳的。這個叫王凱的獄警有問題。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調查過霍燁霖的生活習慣以及性格嗎？這上麵寫的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普通犯人喜歡的，像煙，紅酒這樣的東西，本身就能在監獄裏賣很多錢，可霍燁霖並不喜歡這些。”
張方掃了一眼前麵幾樣東西，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
呂青璿握住趙依琳的手，說：“別哭了，我們會為你做主的。估計又是趙玥冉在背後搞鬼，她這是想把人往死裏整，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告她一個賄賂罪，說不定還能減輕霍燁霖的刑期。”
張方想了想，“趙玥冉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賄賂看守所裏的人，說明她提前做了充分的準備，光抓王凱一個不疼不癢，頂多罰點款，撤職。可他為了自己的名譽和手裏的錢，不一定會把幕後的人給供出來。”
“那該怎麽辦。”聽他這麽一說，趙依琳眼淚又湧了出來，坐立不安，“他上次受的傷還沒好，現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鐵打的身子也堅持不了幾天的！”
呂青璿緊握她的手說：“你先別著急，咱們一起想辦法，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趙依琳恍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對了，趙玥冉的案子查的怎麽樣。”
張方本來沒想回答，鑒於目前的情況，他隻能大致提了幾句，“趙玥冉有足夠的動機殺害她的前夫，但是這件案子看似疑點重重但是沒有露出一點蛛絲馬跡。當年她在國外留下的口供也是滴水不漏。”
呂青璿接著說：“對，就是因為她的口供太完美了，才更加讓人懷疑。美國有一位當年參與過調查的警官說他在調查當中也是覺得疑點重重，但是因為死的是外國人，就沒有認真的調查。現在時隔這麽多年，再想查就更困難了。”
她話還沒說完，看到趙依琳走神兒了，不知道在想什麽，“你想到什麽了？”
“哦，我…… ……我隻是在想像她那樣一個人是怎麽想出用這種精巧縝密的方式從前夫手裏逃出來的。她丈夫死後，拿到了所有財產，還回國風光了一陣子。”
“這些你怎麽知道的？”呂青璿問。
“我在美國開公司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她，那時候她還不像現在這麽詭詐，依舊和小時候一樣驕傲魯莽。”
“完美犯罪。”張方沉默許久之後突然開口，“當今世上是有完美犯罪這一說的，但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除了那個數年前神秘失蹤的犯罪專家——公子。”
趙依琳心一震，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好像有一條線細細的將所有疑問和線索串聯到一起，隻是真相太讓人震驚，讓她反而搖起頭來，“完美犯罪.…… ……不可能啊，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讓賈斯汀說死就死吧。”
呂青璿問：“什麽意思？你能不能說的明白點。”
“我也想說的明白，可是連我自己現在也很糊塗。而且你們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話，賈斯汀不是燁霖撞死的，他的車明明是突然從側車道飛出來的，還有我提交上去的那些證據，都能證明這件事有蹊蹺。”
車內安靜下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很久。等在外麵的警察都有點不耐煩的看向這邊。
張方將手裏的單子遞給趙依琳，說：“既然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公子，那我們就聯係FBI，暗中開始調查，至於怎麽救出霍燁霖又不打草驚蛇，還是得從長計議。”
趙依琳接過單子，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我現在要的是他平安，案子查不查的出來，公子能不能抓到跟我沒有關係！”
“好好，依琳，你先別著急。”呂青璿趕緊安撫她說：“我們這次提審正好可以看看他的情況，還有那個王凱到底有沒有問題。還有，霍燁霖進看守所的事FBI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也說不過去，你有問問他們嗎？”
趙依琳有些怨氣的看著他們，說：“你們把燁霖救出來，我就告訴你們。”
……
張方下車的時候臉黑的像煤塊似得，呂青璿也覺得無奈又尷尬。
趙依琳坐在車裏看著他們的背影，一邊覺得虧欠可一邊又無可奈何。
張方這個人嘴太緊了，她又急著知道案件調查的情況，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交易才能讓他開口了。
“少奶奶，我們回家嗎？”
“嗯，回吧。對了，你按照這個單子上寫的東西買，全挑最好的，買完之後盡快送到看守所裏那個叫王凱的獄警手上。”
小張接過單子看，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表情，“少奶奶，你別怪我多嘴。那些獄警都是什麽嘴臉，根本沒有必要買這些好東西賄賂他們，隨便塞點紅包就行了。”
“你別管了這些是給燁霖的。”
她說完覺得有些不對勁，“等等，你怎麽知道那些獄警不好的。”
小張說：“親眼見到的。你每次進去送飯，他們都是笑臉相迎，然後一轉頭就露出不屑的表情，好像是在嘲笑你一樣。”
“你怎麽不早說！”
“我…… ……怕你生氣。”
趙依琳覺得今天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裏，自己的心都要被凍透了，這個看守所裏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樣，所有的人都已經被趙玥冉收買了，那燁霖該怎麽辦，光是掏更多的錢就能把他們再收買過來嗎？
車緩緩駛入車流中，威嚴壓抑的看守所很快被甩在車後消失不見。
小張不小心的問她一聲是不是直接回別墅，她閉目沉思沒有回答，隔了一會兒才說：“去公司。”
“是。”
到了公司之後，她從扶手箱裏拿出一盒今早做的點心，她給霍燁霖做的時候，順便給齊孝岩也帶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