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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險招

  第二天早上,當趙依琳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他已經醒了,抱著手臂靠坐在床頭,神色嚴肅專注,不知道在想什麽。


  “怎麽了?昨晚睡的那麽晚,早上這麽早起來發呆。”她調皮的拿臉拱下他的手臂。


  霍燁霖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沒什麽,隻是在預測霍征今天知道遺囑的內容以後會有什麽反應。”


  聽到“霍征”兩個字,趙依琳臉色也沉了下來,“當然會高興。高興到請他那些狐朋狗友看花茶會,數數自己都快六十歲了,拿那麽多錢到底有什麽用。”


  霍燁霖輕笑一下,隻有他懷裏的女人能把一個曾經的政府高官,狡詐奸佞的老頭比喻成會和朋友開花茶會的人。


  突然,他們兩人的手機鈴聲幾乎同時響了起來,像安靜的夜晚突然響起雷聲。


  他們對視一眼,各自去接電話。在接到電話的同時,臉色同時暗沉下來。


  霍強留下的舊遺囑竟然被曝光了。


  電話裏方心瑩的聲音急切又有點發顫,“我看到新聞的時候剛開始還沒覺得怎樣,後來想起來這麽重要的場合怎麽會沒有你和霍燁霖在場,才覺得不對勁!”


  趙依琳感到背後升起一股濃濃的寒意,這個家裏麵有人想讓霍燁霖消失,是誰,到底是誰!

  她回頭看霍燁霖一眼,他的臉色更難看,估計接到的電話也是一樣的。


  “瑩瑩,我得跟燁霖商量對策,先掛了。”


  “等一下。不是我在背後說閑話,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洋子在搞鬼。”


  “.…… ……我不知道。”


  這個家裏最有嫌疑的是張洋子,她有這麽做的動機。


  霍燁霖低聲不知道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然後起身向外走去,她趕緊掛了電話跳下床想跟出去,卻見他停了下來,回頭沉聲說:“在屋裏待著。等我叫你再出來。”


  “我也.…… ……”


  她話還沒說完門就合上了,哢擦一聲還被上了反鎖。


  “霍燁霖!”趙依琳氣的用腳踹門,可是無論怎麽拍怎麽喊都沒人來給她開門。


  霍征看到這份遺囑會氣瘋掉,他會不遺餘力的報複,搶奪。會動用他一切的政治手段讓霍燁霖回到監獄裏受苦。


  “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她急的像無頭蒼蠅,看到躺在床上的手機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趙玥冉。


  她趕緊拿起手機,撥通她的電話,沒想到對方竟然接了。


  “喂,玥冉,你看今天早上的新聞沒有。”


  “沒看。”她聲音變的很冷清,電話那頭響起嗡嗡的機器運轉的聲響,顯然她在實驗室裏。


  趙依琳拿著電話走到窗邊,小聲說:“霍強的遺囑被人盜走,還在網上公布。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趙玥冉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明白你的意思。遺囑不就是用來公布的嗎?你那麽著急幹什麽?還是說裏麵公布的內容跟你想的不太一樣?錢分少了?肉不夠吃了?”


  “你!”她胸口盯著一口火氣,隱忍的說:“我這段時間提交給法院的證據不知道你都看沒看到。賈斯汀的死根本就沒那麽簡單!玥冉,我求求你,你冷靜點好不好,清醒點好不好。如果你真的那麽愛他,愛到可以連金錢和命都不顧。為什麽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把這個案子弄清楚,非要從中作梗把燁霖弄到監獄裏去!”


  “趙依琳,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趙玥冉像是被抽幹了水分的棉花,被打了那麽多拳之後,終於有了反應,“我當然要查出他死的真相。可是我也必須讓霍燁霖給他償命。一碼歸一碼,誰犯了罪誰就躲不掉。如果不是有法律在,霍燁霖已經被我殺了幾百次幾千次了!你替他求情的時候,想方設法想保護他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是我!”趙依琳大喊一聲,差點脫口而出。


  是她撞死了賈斯汀,這一切都和霍燁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她說不出口,她對這個家有太多的留戀,她貪生怕死,怕有些事說出口之後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趙玥冉問:“是你什麽?”


  這時,臥室的房門剛好被推開,霍燁霖邁著大步走進來,一把抓掉她的手機扔在床上,“你又在發什麽瘋,能不能冷靜一點!”


  趙依琳看著床上的手機,被他嗬斥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想告訴她,這些都不是你做的,你受的苦應該是我受的。燁霖,我好痛怎麽辦,真的好痛。”


  她不僅僅是在痛霍燁霖,也在為趙玥冉,還有自己的犯下的錯痛苦。


  齊孝岩手裏拿著舊遺囑,快步走進房間關上門。


  洋子正坐在床上給孩子喂奶,嘴角帶著充滿母性光輝的笑容,劉媽在一旁親切的看著她們,聽到聲音,她們都抬頭看了過來。


  “怎麽突然回來了?公司不忙嗎?”洋子柔聲問一句,臉上的笑容散了一下。


  齊孝岩陰沉著臉,對劉媽使了個眼色。劉媽點下頭,趕緊收拾好東西離開。


  他不緊不慢的走到床邊坐下,孩子吃飽了奶,臉頰紅撲撲的,對他露出個甜甜的笑。


  他伸出食指,輕輕撫摸女兒的臉頰,柔嫩光滑,那雙橫切開來的眼睛跟他長的一模一樣。


  洋子見他半天不說話,心中有些不安,“景曦一看你就笑,肯定是想你了,要不要抱抱?”


  她每次把孩子遞給他,他會穩穩的接住。


  男人抱著自己的孩子,就如陽光灑在平靜的湖麵上,柔和又美好。他剛進屋時身上的戾氣也淡去許多。


  洋子嘴角噙著笑,試探著問:“是不是公司發生什麽事了?看你臉色不太好。”


  “出了點事。霍燁霖恐怕又要到牢裏去了。”


  “牢裏?!.…… ……原告那邊找到證據了?”


  齊孝岩抬頭,正對上她驚慌的表情,“這個世界不講究證據,凡事都要講究人脈。可是我們那個偉大的爺爺,在生前把所有能用的人脈全都割斷了。最後雖然留下了一個可以利用的遺囑,但是有人提前把遺囑曝光。”


  洋子一臉茫然,“什麽意思?你說話我向來都聽不懂。”


  齊孝岩將舊遺囑拿給她看,洋子猶豫了一瞬,拆開上麵的封線,一張一張的看:“這個遺囑不可以曝光嗎?你給我看我也看不懂,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齊孝岩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得到最新的線報,霍征看到遺囑後,到處搜羅以前的舊部下,甚至花重金調動中央的重案小組,想方設法想把綁架案和爆炸案的帽子扣到霍燁霖的頭上。他失去了礦山也就沒有了靈魂和道德底線。他瘋了。想對付瘋狗,霍燁霖必輸無疑。”


  洋子收回目光看向別處,低聲說:“然後呢?他永遠都不會再出來了?”


  兩人的心無聲的碰撞一下,齊孝岩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平凡卻又不甘於平凡的女人,慢慢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這份舊的遺囑被霍燁霖鎖在了爺爺以前常用的抽屜裏,你拿出來看過嗎?”


  洋子眼神一晃,瞳孔放大,有些驚慌的看向他的眼睛,“你在說什麽?”


  他臉色冷了下來,說:“就是字麵的意思。”


  “當然沒有!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們把遺囑放在哪兒!”洋子傷心的反駁他,“霍燁岩,你們竟然在懷疑我?你們憑什麽懷疑我,就因為我是最後進霍家的人?就因為我孤身一人,沒有任何的背景,你們就可以隨便欺負,懷疑我是不是!”


  她氣的眼淚湧了出來,滴落在乳白色的蠶絲被上。


  齊孝岩無奈的籲了口氣,說:“我現在最後悔的是把你從國外帶回來。你凡事想的太多,做事魯莽衝動。你曾經做過什麽我都知道,隻是無傷大雅我就沒有說。隻是我和霍燁霖之間的恩怨容不得別人插手!我更不允許你接著我的手去傷害她!”


  他食指像刀子一樣狠狠的指著她的眼睛,她眼睛瞪的老大,眼淚失控的湧出來。


  “齊孝岩,這就是你給我的誓言嗎?這就是你說的信任和愛嗎?我從來沒奢望過你可以忘了趙依琳,隻是想跟你相濡以沫,白頭偕老。可是你…… ……竟然幫著她來傷害我!在你眼裏我什麽都不是,女兒更是什麽都不是!為了她你什麽都可以丟掉,這樣沒有安全感,沒有保障的生活,你讓我和孩子怎麽生活下去!”


  小景曦聽到母親的低吼聲,愣了愣,突然大哭起來。


  齊孝岩指著她的手再也支撐不住,無力的放了下去。他一邊哄女兒一邊說:“從我決定要娶你的那天起我就從來沒想過跟你分開,霍家的長媳婦永遠都是你。依琳從小到大受到過太多的苦難和創傷,其中霍家給她的傷害最深。我愛她,更想補償她,即使要抒發恨意,也要繞著她走。我不奢求你能理解,但是也不允許你再用這種方式插手我的事!否則…… ……我會讓你想象裏的痛苦全都變成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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