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狼狽不堪
桂花嬸在房間裏,捧著裝著旗袍的盒子不知如何是好。
她老伴走了進來,他氣衝衝的,五官皺在一起,看起來麵目猙獰:“我早就告訴你,不要給那個賠錢貨買東西,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城裏人是那麽好忽悠的嗎?還白白損失了五千塊錢,我當初怎麽會看上你這個敗家娘們?”
桂花嬸一聽,立刻就不樂意了,她放下盒子從地上站起來:“你說誰是賠錢貨?賠錢貨還不是你的女兒!這幾年一直都是女兒在接濟我們,你拿著她錢喝酒的時候怎麽沒說她是賠錢貨?”
“接濟有什麽用?將來還不是別人家的人,現在結婚了,人家還同意她那麽幫著我們?你以後還不得靠著兒子!”老伴立刻就跟她吵了起來。
“你兒子多久沒見人影了?每次一來就知道問我要錢,你靠往哪裏去?”桂花嬸擦了擦眼淚,想到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她就覺得心髒疼。
別人都說她為兒子存嫁妝,其實都是老頭子的意思,她倒是想女兒,可是每次老伴都不讓。
“他以後收心了還不是伺候你?你給我去把旗袍給退了,五千塊,你以為是白白撿回來的?”老伴抽著煙鬥,嫋嫋的煙氣從裏麵傳出來,語氣也是特別的刻薄。
桂花嬸不可置信看著他:“你居然讓我把旗袍給退了?這個尺寸是按照女兒的尺寸做的,我們現在也還可以給她寄回去啊。”
“寄什麽寄?現在她的婚禮都已經結束了,還要旗袍幹什麽?浪費錢。”老伴對她翻了一個白眼,不以為意的說道。
桂花嬸死死的抱住旗袍:“不行,我要把旗袍寄給女兒,你別攔我。”
見她不聽,老伴直接拿起旁邊的掃把往桂花嬸的身上打去:“我讓你退你不退是不是?老子的話不當話了對不對?”
桂花嬸被直直的打在地上,她疼得在地上打滾,她那麽一大團,被幹瘦渾身沒有幾兩肉的老伴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哪怕是被打,她依舊是把旗袍給護在身下。
當初她動這個歪腦筋的時候,是想把這個旗袍賣掉以後給女兒買一個更貴的,讓她能在婆婆家那邊抬起頭來,也有麵子。
誰知道,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讓她被打,她的心裏又悔又恨。
要是在女兒大婚那天就寄過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
王疏清身體沒什麽大礙,掛了幾天點滴以後就出院了。
她正在和白雪整理旗袍店,太久沒有回來了,凳子和桌子上都落了不少的灰塵。
布料她從來都不會放在桌子上,她有一個專門布置的地方還保存布料,這樣布料才不會有任何的損壞。
聶滄溟也在背後幫著抬水擦桌子。
剛開店,就看到一個人影從門外走來,王疏清一時間沒看清,因為這人的頭上還包著厚厚的頭巾,看起來密不透風。
等到那人走近一看,她才發現居然是桂花嬸。
這雙眼睛她還是比較有印象的。
進了店裏,桂花嬸就把頭上的東西給拿下來,她眼尖和臉頰部分都是淤青,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的手臂上有被人淩虐後的紅痕。
桂花嬸在“楓葉鎮”是出了名的潑辣,應該不至於到被人打了還是一聲不吭的,王疏清立刻把桂花嬸給扶進來:“桂花嬸,你……怎麽了?”
桂花嬸把纏著的袋子給解開,這個時候,王疏清才注意到她有一個盒子。
她小聲說道:“疏清,這是我之前在你這裏訂的旗袍,你看看能不能退掉?”
王疏清打開一看,旗袍還是完好無損的樣子,她剛想點頭,白雪就就從裏麵衝出來,冷聲說道:“這是用你女兒尺寸做的旗袍,你要是退掉了,我們怎麽賣出去?”
她很是不恥桂花嬸的行為,見賣不到大價錢就拿過來,簡直就是不要臉。
看到桂花嬸的臉上留下的痕跡她一點都不覺得可憐,這種人啊,簡直就是罪有應得,活該被打,得有人好好教訓她才行。
桂花嬸囁嚅著沒有說話,目光一瞬間暗淡下來。
良久,她從凳子上站起來,直接就跪到王疏清的麵前:“疏清,我求求你了,幫我退掉吧。”
要是不能把旗袍給退掉,拿回那五千塊錢,估計回去也要被打。
“桂花嬸,你先起來,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好好說,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王疏清扶住桂花嬸。
她應該是被親近的人給打成這樣,要是村裏的其他人估計早就鬧開了。
桂花嬸在他們印象裏一直都是伶牙俐齒的,性格潑辣,何曾看到她那麽脆弱的樣子?
桂花嬸搖了搖頭不肯說。
無論王疏清怎麽問,她都不肯開口,王疏清隻好道:“如果你不說明原因,我就沒法給你退旗袍。”
桂花嬸心一橫咬了咬牙:“你不給退,我就在你這裏等到你退為止。”
“那你就好好待著唄。”白雪冷冷的說道,真以為桂花嬸這個女人轉性了,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要臉,哪有強買強賣的道理?王疏清做這件旗袍有多不容易她又不是不知道。
王疏清在意的倒不是這五千塊錢,隻是原則上的問題而已。
她的旗袍本質上沒出現什麽問題她是不會退的。
要是以後每個人都來這裏退,她還怎麽做生意?
說著,她和白雪自己就忙活起來,不再搭理桂花嬸。
桂花嬸就一直坐著,也沒有主動說任何話,也沒有撒潑,就安安靜靜的待著,期間她還輕輕摸了摸旗袍的盒子幾下。
旗袍的盒子被聶滄溟換過了,是當初桂花嬸賣給陳先生時候的普通盒子,不是陳太太的那個上等盒子。
那個盒子的價格本身就不比旗袍便宜。
王疏清一直在注意桂花嬸的動作,看到她摩挲旗袍的時候,她蹙了蹙眉。
桂花嬸的樣子明顯是舍不得這件旗袍的,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肯定是有人逼著她,她才過來退的,王疏清迫切的想要知道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