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屍山血海
見到靈眸公主四人這般陣勢,噬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緊接著房間內立時被肆意狂湧的殺氣所填滿。
李老道三人修為雄厚尚且還好,但一向嬌生慣養的靈眸公主根本無法承受,此時隻覺得胸口壓著一塊巨石,讓他難以呼吸。
但她畢竟是皇室公主,如何能在一名刺客麵前露怯?縱使感到窒息,依舊要強撐公主的儀容。
噬見狀冷哼:“什麽玩意,你們打算去南蠻也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麽?不要忘了,是你們要去尋求拓拔氏族的幫助。
我已經知道你們大概要去南蠻幹什麽了,你們最好認清自己的位置,無論是西域入侵也好,還是魔教入侵也罷,有沒有這個靈眸公主對我而言意義不大!”
靈眸公主強忍身上的壓迫感說道:“靈眸明白,必然會擺正自身態度,還請助手。”
噬一聲冷哼,旋即屋內殺氣瞬間消散,若非背上冷汗未幹,靈眸真就以為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拓拔妖嬈已是在桌前與靈眸公主對坐,噬一臉冷色的站在她的身旁,用更加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靈眸公主,就好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不等靈眸公主開口,拓拔妖嬈直接問道:“不知靈眸公主這次南下,可是因為我母親在十五年前便與中原皇室定下的約定?”
靈眸公主輕輕點頭:“不錯,正是依照當年所定下的約定,要以你體內的靈皇血來化解我體內的先天寒氣。”
拓拔妖嬈一聲輕歎:“終於還是到了這天,既然是長輩所定之約,妖嬈亦沒有拒絕之理。”
一切都格外的順利,噬與陳進三人始終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看著拓拔妖嬈將自己的血裝進靈眸公主隨身攜帶的小玉瓶中。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噬略帶好奇的問道:“靈皇血是什麽東西?我活了這麽久都沒有聽過。”
拓拔妖嬈微微一笑:“不過是不同的地方叫法不一樣罷了,所謂靈皇血便是先天純陽女子之血,我於陽年陽月陽日陽事出生,是為先天純陽之體。”
噬頓時恍然:“原來如此,想不到純陽之血還有靈皇血這一說法,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不過白靈眸口中的先天寒氣又是什麽玩意?難道她是與你完全相反的純陰之體?
你身為女子卻為純陽,難以練出什麽名堂,但她乃是先天純陰,又有你的血液交融,豈不是成了陰陽造化之身?雖然這個世界修不了仙了,但她練武也將一日千裏啊。”
說著,噬的眼中突然多了幾分感慨之色:“這妮子生不逢時啊,若是早個千八百年出生,必然是成就無上境界的一方巨擘。”
拓拔妖嬈聽不懂噬在說些什麽,她試探的問道:“你在說些什麽?什麽仙啊神啊的?”
噬雙眼微眯帶著一種邪笑打量著拓拔妖嬈:“我說你這一生雖然練不出什麽絕世的武功,卻是一個上好的鼎爐,拿來練功確實能夠成就一位絕世高手啊!”
拓拔妖嬈被他看的心中發毛,又聽此言頓時是身子一顫:“你別這麽看著我,難道你現在不是絕世高手麽?”
噬聞言頓時大笑,自傲的說道:“自然是絕世高手了,不然今日如何能鎮壓全場?你這機靈勁倒是不錯。”
說完,噬便不在關注拓拔妖嬈,自顧自的躺在床上:“抓緊時間休息吧,一會我們就得提前下船了,你在這的消息估計已經傳入了平南王的耳中。
要說那平南王也真算是個人物,帶兵征戰從無敵手,唯一的遺憾便是自身武藝不精,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先天經脈萎縮能活到現在都算不錯了。
現在有你這麽個純陽之女出現,我若是平南王那小子,拚了命也要把你給要了,或許此生無望至尊之榜,卻也能躋身一流的行列。”
噬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竟是沒了動靜,拓拔妖嬈仔細看去,竟是已經睡著了。
拓拔妖嬈望向窗外的明月,下意識的一聲輕歎,自己的命運究竟還要多麽坎坷?
天蒙蒙亮時,千花樓船便已靠岸,噬與拓拔妖嬈二人帶著鬥笠遮麵便下了船,因為走的匆忙,他並沒能看見與花魁千月一同下船的那名無臂女子。
還未從碼頭離開,噬便發現這裏已經被上千官兵重重包圍,就在水麵上也突然出現五艘官船,已是將千花樓船前進之路完全堵死。
噬在心中冷哼,這平南王比自己想的還要心急,就派這麽一群炮灰前來,難道還想從自己手中搶人不成?
兩人可疑的行跡和更加可疑的裝扮立刻便引起了巡查官兵的注意,一名高瘦的官兵帶著一隻十人小隊走過來說道:“你們兩個!把頭上的鬥笠摘了!”
這小隊長說著還將手中的紙張打開,上麵畫著的赫然便是拓拔妖嬈的俏臉,哪怕是對書畫十分挑剔的噬,也不得不承認這畫像的還原度十分之高,甚至還畫出了拓拔妖嬈八分的神韻。
噬忍不住心中感慨,這平南王還真是花心思啊,這畫像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與一般的通緝令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就是這麽一個分神的空隙,便讓那小隊長勃然大怒:“你們兩個還不摘下鬥笠接受檢查?我看你們就是逃犯,來人啊!把他們兩個給我拿下!”
這蠻不講理的吼聲立刻把噬的心神拉了回來,一旁的拓拔妖嬈已是頗為緊張,一手拉著噬的衣角,一手扶著頭上的鬥笠不知所措。
而噬則是直接將頭上的鬥笠拋到地上,純白的外貌就此展露在人前,引起了一陣驚呼,但這驚呼卻不是因為他天下第二刺客的身份被人認了出來,而是因為他這外貌實在異於常人。
原本一臉狂妄的小隊長嚇了一跳:“哪裏來的妖怪!給我拿下!都給我上!”
噬聞言狂笑,他被人稱作妖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那些敢嘲笑他這外貌之人,盡都成了他劍下的亡魂!
“真是可笑你們見了正主都認不出來,平南王就養了你們這麽一群酒囊飯袋不成?既然如此,我便替他把垃圾清理清理!”
噬的話音落下,便是銀光暴起,周身殺機繚繞,眼中更是不含一絲情感!
待銀光消失,便是十一顆頭顱衝上天空,斷頸處的鮮血噴湧而出,化作十一道猩紅的噴泉,頓時周圍滿是驚恐的喊叫,碼頭頓時亂作一團!
噬見狀直接拉起拓拔妖嬈的手往外走去,不論是衝上來的官兵,亦或是不小心擋了他路的行人,都在一道道銀光下化作無頭的屍體。
此時他要造勢,造他嗜殺成性無人不殺的勢!他不想殺那些無辜的人,但他卻不得不殺,一旦被人發現他有所顧忌,便會成為他此刻突圍的掣肘。
這效果無疑是及其顯著的,路人此時對他避之不及,而原本凶狠如狼的官兵都成了溫順的綿羊,手持大刀長矛卻是步步後退。
噬見狀心中不屑,此時他們不應該前仆後繼的要取自己性命才對麽?如此輕易的就被自己嚇破了膽,那麽當魔教再次統率西域大舉進攻之時,這些廢物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想到這裏,噬手中力道又大了幾分,體內內力灌注到冥寒之中,完全將其劍身寒氣抑製,任由其所斬之人鮮血狂湧,造就出一片屍山血海!
場麵已是混亂不堪,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銀甲紅袍的將領終於現身,他顯然也是一名武道高手,隻聽他雄渾的聲音響徹全場:“亂什麽!都忘了軍法不成?膽敢後退一步者,斬!”
此人一出現,剩下的八百餘名官兵頓時有了主心骨,在其指揮之下結成戰陣,對著噬再次發起了主動的進攻,然而這卻依舊毫無用處。
銀光一閃便是數名官兵身死,此時的噬與其說是此刻,還不如說他是屠夫,此時的他滿身染血,就好似一名地獄中爬出的修羅!
官兵死傷太過慘重,哪怕那將領如何指揮,也無法再掌控這群已經被殺破了膽的散兵,而想到平南王所下之命令,他根本沒有後退的可能。
若是讓這二人走脫,平南王便要誅自己的九族,但自己與那殺神一戰,似乎也是十死無生的下場,但他還有的選麽?他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銀甲將領突然想起了自己投效朝廷之前的那一夜,自己的師父是多麽的挽留自己,希望他不要踏足那深不見底的朝堂,而他又是多麽果決的走了。
這些年來追隨平南王南征北戰曆經大小戰役七十餘場,一次次的遊走在生死之間,這才從一名江湖客卿成了現在威風凜凜的大都統,統領千人風光無限。
原本應該漂泊一生的江湖浪子也早已生兒育女,過上了幸福安定的日子,他本以為這一生已是再無變故,卻想不到又遇上了這必死之戰。
手中緊握的虎頭砍刀給了他些許的心安,在四散潰逃的官兵亂流之中大步向前,他走向的正是那凶名無兩的天下第二刺客。
當他站立在那人身前,他才明白那些逃命的官兵究竟麵臨著怎樣的壓迫,他頓時清楚他贏不了,一點可能都沒有。
當早已料到的事情化作現實,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他沙啞著聲音說道:“我不想與你這傳說中的人物交手,但我卻不得不這麽做。
我曾是金嶺山狂刀派弟子“虎頭刀·王笑天”,今為平南王麾下千夫大都統,一生都在沙場之上廝殺,想不到最後要死在中原,出手吧!”
話音落下,他手中虎頭砍刀已是高舉,就在他將要把這一刀悍然劈下之時,便是銀光劃過他的脖子。
頸部的銀甲就如同紙糊一般被破開,一圈銀領子與王笑天的腦袋一同飛上了天,噬在心中冷哼:“什麽玩意,一句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