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鐵甲重騎
重甲兵團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撲向噬與拓拔妖嬈,任由那銀光如何璀璨,始終不曾有一人退縮。
噬殺得幾近瘋魔,而拓拔妖嬈卻看得心驚,這便是能與南蠻巨獸兵團抗衡的重甲兵團麽?哪怕明知不敵,也要用性命去完成平南王的命令!
軍令如山,拓拔妖嬈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軍令如山,也明白了白樂山憑什麽以平南二字為號,更明白為什麽整個南蠻都被他壓得抬不起頭。
又是一道銀光閃過,噬怒聲吼道:“白樂山你不要逼我!我若屠盡這三千重甲,平南城再無抵抗南蠻之法!”
白樂山對噬所言充耳不聞,隻是低聲自語道:“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死,於公於私都留你不得,血殺眾從來不為皇室賣命,也不能給別人一點機會。
更何況你憑什麽殺光這三千重甲?就憑你口中的蛻凡境界?還是那號稱無人不殺的瞬光殺劍?人力有窮時,老祖遺訓縱蛻凡也依舊是人!”
見白樂山遲遲不打算收手,噬的眼中閃過一絲凶芒:“既然如此,就都給我去死吧!瞬光。。。”
就在此時,噬猛地頓住竟是不再出手,反而收劍於身前似在蓄力,而他身前的重甲兵卻毫不在意他的舉動,依舊刺出了手中的長矛。
“千!劍!!!”
最後一個劍字音落,白樂山便見到了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景象,無盡的銀光亮起,匯聚成一片銀色的海洋,這也是白樂山一輩子就不曾見過的壯麗景色。
隻是當銀光散去之後,白樂山心中的震撼便徹底變成了恐懼,噬的前方已是再無一人一甲,原本分布在南方的六百餘重甲竟是憑空消失。。。
噬扭頭看向白樂山喝道:“他們都是因你而死!因為你的一己私欲!本應戰死沙場的他們,毫無意義的死在了我的手中!”
話音一落,噬扛起拓拔妖嬈拉出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白樂山終究是久經戰陣的人,很快就從那份恐懼之中掙脫出來:“追!都給我追!”
隻是這一次再沒有一個人響應他的命令,他頓時勃然怒道:“你們敢違抗我的命令?”
他一旁的副將聲音沉重的說道:“王爺,我們追不上,這次圍殺行動已經失敗了。
而且重甲兵團損失超過三成,我們也不能再有損失了,還請王爺三思啊。。。”
白樂山猙獰的麵色慢慢恢複正常:“是不能再損失了,所有將士卸甲,裝上牛車返回平南城。
本王先行一步,你記住,今日之事膽敢有人泄露,誅九族!至於補齊軍團之事,也一並交給你了。”
副將拱手道:“謹遵王爺命令,末將萬死不辭!”
白樂山點了點頭,一勒韁繩掉頭離去,走過那瞬光千劍開出的道路,他仿佛聽到了亡魂在自己耳邊的嘶吼!
此時他眼中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便是天下第二刺客,這便是老祖宗白誓言窮盡一生都未能達到的蛻凡境界!
一道黑影急速略過,當他停下之時已是在一處巨石之後,噬略顯疲憊的說道:“歇一會,我特意挑了偏一點的路,白樂山應該找不到這裏。”
拓拔妖嬈此時還沒從瞬光千劍的驚人殺傷之中回過神來,那是何等恐怖的一劍?另南蠻聞風喪膽的中原第一兵團,竟然被人一劍就斬了四分之一?
“你。。。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正在打坐調息的噬緊閉雙眼並沒有回應,拓拔妖嬈止不住身體的顫抖,恐懼的看著噬。
她又一次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你真的是人嗎?”
許久,噬終於睜開了眼睛:“我若沒有這實力,此刻你是什麽下場?是被重甲兵團踏成肉泥,還是一生被白樂山掌控,成為他的一件玩物?”
拓拔妖嬈神色糾結的看著噬,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若是自己在那天夜裏遇到的並不是噬,又如何能一次又一次的死裏逃生?
拓拔妖嬈死死的盯著噬的雙眼:“若是你到了南蠻,可會把將殺戮帶到南蠻?”
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毫無感情的說道:“我是刺客,不是屠夫,若是無人付錢,那麽我一個人也不會殺。”
得到了早已料到的答案,拓拔妖嬈依舊感到心安,她希望剛才的那一幕永遠不會出現在南蠻之中。
可若是有人雇傭他又該如何?若是有人雇他殺盡南蠻生靈,在南蠻又有誰能攔得住他?金剛密宗的三位不動能接他幾劍?
似乎是看穿了拓拔妖嬈心中的擔憂,噬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亂想一些東西,刺客是不允許造成大範圍殺傷的。
這次隻是特殊情況罷了,要是動不動就殺上千人,那還算哪門子刺客,直接就登頂屠夫榜了。”
拓拔妖嬈僵硬的神色略有好轉:“隻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隻是那屠夫榜上又有幾人有你這樣的實力?”
聽到此問,噬竟然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嗯。。。我這樣的應該是沒有,不過之前的那個第一比我隻差那麽一兩根頭發絲罷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那小子已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想要讓他再開殺戒,要麽你把他廟拆了,要麽你把那個貢淼的女人給殺了。”
拓拔妖嬈微微一愣:“貢淼?那不是我之前用的假名麽?”
噬擺了擺手:“當然是真有這個人,難道我還要耗費腦筋的去給你單獨想個假名不成?”
拓拔妖嬈一聲歎息:“若是我將來成就拓拔尊主之位,能否將你奉為氏族貴賓?拓拔氏的資源你盡可隨意取用。。。”
沒等她說完,噬便用手指將她的雙唇抵住:“噓。。。不要想一些奇怪的事情,白氏我都懶得護著,還可能回去護你們氏族麽?”
又是早已料到的答案,隻是這次拓拔妖嬈心中感到的是失落,不過想來也是,身為血殺王座,都不會護著血殺眾締造者的後人,又憑什麽渴望他去守護拓拔氏族呢?
再次上路,兩人一言不發的走著,即將到達平南城的前一夜,一輪殘月悄然掛在空中,噬靠在一顆粗壯的樹下,望著不遠處的平南城不知在思索什麽。
拓拔妖嬈看著噬在月色下的側臉,竟是覺得格外的出眾,那不自然的白色,讓他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那一刻,拓拔妖嬈對噬多了一種情愫,又或者是噬這種巔峰強者對異性的致命吸引,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哪個少女不渴望得到強者的庇護?
固然無人能說女兒不如男,但能與男兒一爭鋒芒的女兒又有多少?起碼拓拔妖嬈不是,至少現在還不是。
今夜有些寒冷,拓拔妖嬈的身體蜷縮在一起,絕美麵容上的顰狀更為她添了兩分韻味。
這一幕自然被噬看在眼中,他已許久不近女色,心中卻依舊有著幾分感觸,麵前這嬌弱的姑娘真的能撐起拓拔氏族麽?真的能帶著南蠻對抗卷土重來的魔教麽?
不知何時,天已破曉,噬一夜未眠卻不見疲倦之色:“走吧,你的故鄉就在眼前,隻要過了平南城,便是南蠻地界了。”
然而此刻拓拔妖嬈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噬見狀眉頭微皺,聲音冰冷的問道:“不舒服?”
拓拔妖嬈微微搖頭:“還好,隻是有些頭疼,可能是昨晚受涼了。”
噬繼續問道:“需要再休息一會麽?平南城中恐怕還有凶險。”
拓拔妖嬈強忍不適露出一抹笑容:“有你在前,有什麽可以稱得上凶險麽?”
噬自負一笑:“自然是沒有,哪怕你還有一口氣,我也能把你活著送到南蠻。”
隻是拓拔妖嬈未能發現,此時的噬眼底泛紅,正是殺意入髓的征兆,若是七日之內再出殺劍,便有失控的可能。
而這一點就連噬自己也不清楚,因為正如他所言,他從未一次殺過如此之多的人,哪怕他感到自身殺氣有些紊亂,卻也隻是以雄厚內力強行壓下。
兩人走到平南城外,卻發現連個守城門的士兵都沒有,噬不禁感到奇怪,這平南王又在玩什麽把戲?
走進城中噬更加奇怪,目光所及的各條街道上竟是不見一個行人,而街道兩旁的各種商鋪也是大門緊閉。
拓拔妖嬈皺著眉頭說道:“平南城雖然是邊境之城,但近年來中原與南蠻並無戰事,怎麽會是這幅景象?
尤其是不久之前我才隨氏族之人路過這裏,那時還是一片安居樂業之景,現在怎麽這麽冷清?”
噬冷哼道:“那便要問他了。”
順著噬的目光看去,街道上多出一道人影,正是穿著花蟒金絲袍的白樂山!
而他周圍不見一兵一卒,似乎孤身一人來攔截噬與拓拔妖嬈二人,而這一幕也讓二人摸不清這白樂山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不等噬說話,白樂山便朗聲說道:“我自知無力攔截你二人離去,便親自在此等候二位到來。”
說完他一指身後:“這條路直通南城門,出了城門便是南蠻之地,請!”
噬徹底看不懂這白樂山了,卻也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有什麽陰謀,直接拉起拓拔妖嬈的手走向城外。
並沒有到過平南城的人都有一個誤解,那就是認為城門外便是南蠻,但實際上哪裏是一片寬闊的平原地帶,不屬於中原也不屬於南蠻,而是兩地交戰時的一塊緩衝地帶。
聽到身後突然出現的馬蹄聲,噬終於知道了白樂山的打算,在這片開闊地帶最強的是什麽?騎兵!
而最強的騎兵又是什麽?白樂山麾下的三百鐵甲重騎!每一名都是身經百戰的沙場戰神,他們所騎乘的更是全身披甲的北疆大骨馬!
憑借這大骨馬,每一名鐵甲重騎身上的重甲比步兵厚重一倍有餘,也唯有這大骨馬在武裝之後還能駝的起這一副重甲作戰!
看著身後奔襲而來的三百重騎,卻讓人毫不懷疑他們能抵得上千軍萬馬,帶起的滾滾煙塵似在為他們出戰而呐喊。
已是到了最後一刻,拓拔妖嬈的心中亦閃過殺機:“殺光那三百鐵甲重騎,便不會再有追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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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還有一開始從抖音來的讀者,應該已經知道拓拔妖嬈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