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嗜血狂鋒
原本陸文軒還想先試探一下噬與白晝二人的身份,但等他看清月色下噬的外貌,頓時心中涼了半截。
他不知道白晝的身份,卻不能不知道噬的大名,他猛然拔出腰間長劍,仰頭發出一聲意味著強敵來犯的利嘯。
聽到首領發出預警,所有山匪都停下手中之事,提刀拿劍望向陸文軒所在的位置。
見到陸文軒這般緊張,噬嘿嘿笑道:“看他這表現就是了,這一次你來還是我來?”
白晝麵色陰沉如水,冷聲說道:“還用問麽?自然是我來,不然我帶著狂鋒又有什麽意義?”
見到白晝手中鋒銳長刀,又聽聞狂鋒之名,陸文軒頓時麵色大變:“嗜血狂鋒,你是屠夫白晝!”
回答他的隻有一道光影,陸文軒的一顆大好頭顱當即飛上了天,鮮血瞬間將白晝心中殺意引爆,嘴角悄然露出嗜血的猙獰。
不知何時,他已是化作一道黑影衝入下方的人群之中,屠刀所至再無半絲生機,一對眼眸已是隱隱泛起紅光。
山匪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紛紛慘死,又叫他們這群無法無天的惡徒如何忍耐?
陸文軒雖然死了,但山寨內還有兩名副寨主在,在他們聲嘶力竭的指揮下,散亂的匪徒勉強有了一點規模。
但很快便再次化作一盤散沙,在白晝的屠刀之下,又有幾人能守住心神?莫說是這些山匪,就算是神武皇朝的正規軍又承受的了麽?
屠刀揮起揮落,一條條鮮活的人名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消逝,這便是白晝的實力,也是白晝的屠夫之道。
這不是一場戰鬥,僅僅是白晝一人的表演,如果死亡在噬的手中單調乏味,那麽在白晝的手中就成了一種藝術,隻是這藝術並不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反而叫人心膽俱裂。
本就鋒銳無比的狂鋒,在痛飲鮮血之後更散發出妖異的光芒,與其說是寶刀,不如說是妖刀更加貼切,一人一刀橫行無阻,整個山寨中根本沒有他一合之敵。
兩名副寨主見狀頓時心中絕望,對視一眼便不約而同的向外退去,隻是他們哪怕再三小心,卻依舊被噬的雙眼捕捉,眼前一晃,噬便出現在二人的身前。
噬看著二人嗬嗬笑道:“剛才見二位指揮群匪悍然反擊,當真是好不威風,想必在山寨中地位決然不低,現在怎麽打算先行離去了?”
二人見有人攔路,根本不說半點廢話,就要拔刀向噬砍去,然而二人砍刀尚未拔出刀鞘,便是一陣銀光閃過。
兩人轟然倒地,四隻眸子中滿是驚駭之色,其中一人嘶吼道:“你是什麽人!竟然能夠一瞬間就挑斷我的手腳筋!你這樣的強者為什麽要對我們出手啊!!!”
另一人雖然難忍手腳上傳來的痛楚,卻依舊強作鎮定:“不要叫了,若是我沒有猜錯,他便是天下第二刺客,噬!不知道我猜的對是不對?”
噬眼角帶著笑意,聲音卻是不帶半點感情:“好眼力,不過知道是我還想出手?”
那人慘笑:“兔子被餓狼叼在口中尚要掙紮,更何況是我們這活生生的人?還請給我們一個痛快,這樣折磨我們可不符合你的大名。”
噬伸出一根手指在二人麵前輕搖:“那可不行啊,先不說你們這命已經被白晝那家夥預定了,單說我是刺客,沒人付錢也不能殺你們不是?”
那人又一次說道:“我的懷中有三百兩銀票,我請你殺我們兩個!”
另一人不解他的所作所為,而他也不打算解釋,隻是死死的盯著噬宛若深淵的雙眸。
沉默了一會,噬突然說道:“三百兩太少了,這點錢就像讓我給你們辦事?可不太行啊。”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山寨內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微弱,直到再無半點聲響,才看到白晝倒提狂鋒向這走來。
噬出言問道:“怎麽樣了?全殺了?”
白晝點頭:“有幾個想跑被我用內力震死,現在就剩下這兩個了。”
噬聞言怪笑道:“嘿嘿,還真是想不到你這屠夫還有為民除害的一天,說不定桃李村那些人還要稱讚你一番。”
白晝手起刀落將地上二人斬首,對噬冷哼道:“等我把村子屠了,他們就不會感激我了。”
噬眉毛一挑:“不是吧,感謝你都要殺?有些不講道理。”
“難不成你還打算和屠夫講道理?走吧,在這呆著已經沒什麽意思了。”
白晝話音一落便要向外走去,隻是還沒走出幾步便被噬拉住:“這就走了?不去見貢淼一眼?”
再次聽到貢淼的名字,又想到那晝思夜想的人兒就離自己不遠,他如何不心動?然而他當年所作之事,又有什麽顏麵去見她?
思量再三,白晝搖頭道:“不必了,有些人還是不見的好,省的二人都是平添煩惱。”
噬將手鬆開,從頭到腳的打量著白晝說道:“你這時候還真點和尚的味道,現在就回護國寺了?”
白晝又是搖頭:“回不去了,六根不淨、凡心未泯,如何能在佛下長跪?
佛前誦經千夜,不敵這屠刀一瞬,我終究還是放不下,也許我根本就不想放下。”
說完他輕撫自己的光頭,萬般感慨道:“本以為削了這三千煩惱絲便不會苦惱,卻想不到隻是在自己騙自己。
不怪曾有長者說過,本想遁入空門忘紅塵,怎知穿上袈裟事更多啊。。。”
看是白晝離去的背影,噬還是第一次見到白晝這樣孤獨的一麵,這一刻的他不再是那個讓整個江湖聞風喪膽的冷血屠夫,而是一個癡情卻不得不絕情的可憐人。
噬大步跟了上去,對他問道:“反正你現在沒了去處,要不要來我的血殺眾玩玩?既能發揮你的長處,又能大把賺錢,豈不美哉?”
白晝回頭冷笑:“怎麽?你覺得我會甘心屈居在你之下?”
“血殺眾出了名的公開透明,隻要能幹掉我,直接成為血殺眾的新王座呦~”
“行吧,那我加入。”
噬臉色一黑:“你的立場能不能堅定一點?這樣會顯得我很沒麵子。”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突如其來的一刀,寒冷的刀鋒貼著他的鼻尖悍然劃過,若非他剛才躲得及時,現在已是變成了地上的兩片屍骸。
白晝冷哼道:“死人不需要麵子,其實我早就想領教一下你的瞬光殺劍究竟有多強,十招之內打敗我,我便做你的部下!”
噬聞言獰笑:“十招製服你這個等級的高手?莫說是你,就連我都不信!不過送上門的打手,不要白不要!”
話音一落便是銀光暴起,這一次的瞬光殺劍毫無保留,帶著無盡的殺氣刺向了白晝的胸膛!
而這從未失手過的殺劍,竟然被白晝橫立的刀身所阻攔,隨即狂鋒一震便將噬的冥寒蕩開,翻手間又是一刀砍出。
長刀未至,刀芒先出,如要將天地斬斷一般的森寒刀芒已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來到噬的身前,這一刹那手中冥寒急轉,配合周身狂湧的內力將其破去!
然而不等噬再出殺劍,白晝手中的狂鋒已經到了他的麵前,莫說其上附著的刀芒,哪怕是這妖刀本身的鋒芒,噬也不可能接下。
一切都隻發生在刹那的刹那,不論是白晝還是噬,二人出手的速度都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視力之極,根本無法捕捉二人的出手軌跡。
噬身體翻轉在躲避狂鋒的同時反手出劍,淩厲劍芒已是再現,白晝對此竟是不閃不避,一聲爆喝響起的同時抽刀回斬,將噬的劍芒破去。
二人才一分離便是腳下猛然發力,一聲轟鳴將大地踏出蛛網般的裂紋,刀光劍影填滿了這片空間。
銀白劍芒與灰敗刀芒相擊,一聲炸響帶出道道無形的衝擊肆意擴散,將山寨內的木房直接震塌。
八招已過,正是到了第九招的時候,就在白晝抬手出刀之時,終於被噬捕捉到了一個空當,就在這不到五分之一個呼吸的瞬間,冥寒的劍尖便抵在了白晝的咽喉之上。
噬冷哼道:“隻要我再進分毫,你就是被一劍封喉的下場,隻用了九招,服了麽?”
白晝雖然受製於人,卻依舊是冰冷的神色:“還以為能擋住你十招不敗,還是太低估你了。
接下來一年的時間我會聽從你的吩咐,盡量做到不違抗你的命令。”
噬聞言頓時臉色一黑:“一年是什麽鬼?你先前可沒說隻有一年!還有什麽叫“盡量”不違抗啊,你是不是玩不起?”
白晝冷笑:“自己不說明白,也能怪到我的頭上?一隻聽說你是天下第一智障,今天算是驗證了。”
“你聽誰說的?”
“聽我自己說的。”
噬頓時語塞,率先向山寨外走去:“去桃李村,那裏可能藏著件好東西。”
白晝跟上去問道:“什麽東西?”
“說了你也不知道,跟我走就行了。”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知道?”
“知道什麽叫做鳳精麽?”
“不知道。”
“靠,說你不知道你還不信。”
“所以鳳精是什麽玩意?”
“啥也不是,跟我走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