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也就春雨懂事
“為了你的親事，你爹都白了頭發，你這個不懂事的……”
林何氏也明白當家的說的是對的，可見蠢閨女隻知道自己委屈，完全不去想為什麽成了現在這局麵，最後歎了口氣，懶得說了。
西廂書房，林夫子說了自己的想法，兩個兒子卻沉默了。
最後，林玉璜擔憂地道：“爹，盡人事聽天命吧，若是現在由你說放棄，不相看了，怕是玉瑛心裏不懂，反而怨上了。”
“若是她自己執意選擇的，我想最多就是以後唐家多一兩房小妾，多幾個庶子女，沒有比這更差的後果了。”
“道理都說明白了，玉瑛若自己堅持，這後果是她應該承擔的，我們也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她。”
“她自己選擇的路，將來什麽後果應該有承擔的覺悟，再說了，別人過得，她也過得，並不是所有的好事都圍著她來轉的。”
林玉璜將所有的問題都攤開來說了，林夫子沒有說話，卻也知道，這就是眼下全部的局麵了。
如果唐家有意求娶，這就是他們要麵對的，若無意求娶，想再多沒用。
隻不過現在他想放棄了，可是玉瑛自己樂意？婆娘願意？
說到底，就如老大說的，自己選擇的路，自己承擔後果。
“也罷，想來今天鎮上一趟，唐家也該有決定了才是，等唐家決定了再說。”林夫子又歎了口氣。
“爹看開些吧，或許玉瑛去了別人家裏不像在自家這麽混帳呢，在家無非就是有倚仗，等沒了倚仗也就自己趟著走，會懂事的。”
林玉璜又勸。
林玉璋靠在門邊沒有說話，他在聽著隔壁屋裏的熱鬧。
陸春雨已收拾了心情，開始裁繡麵了。
畢竟是一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甚至可以說在村子裏也是發達了，豈能任性不繡？
林霖一直跟著她轉，表現得特別乖巧，陸春雨把雪雲紗扯開鋪到小炕上，再拿尺來量。
林霖先前是跟著她洗過手臉的，因而，也沒阻止他伸著小手十分熱心地幫忙。
這一量就是八尺六長、寬度大約五尺，僅著布來量，長度兩邊各餘三分足以，等布局定針時，再將四邊留空，給繃繡屏的師傅自己拿捏。
霖兒有心幫忙，陸春雨也收拾了心情，指揮霖兒幫她拉布，教他怎麽做好這件事兒。
屋裏嘰嘰喳喳熱熱鬧鬧的，吸引了林玉間的注意力。
就衝著繡布被剪一事，他覺得自己再為這個妹子操心都是犯傻，他什麽都不想說了，也不想管。
等爹和大哥一走，他連忙回屋裏也要幫忙，陸春雨卻瞪了他一眼。
“今天又浪費了大半天了，你還不趕緊讀書去，如今又要去塾裏又要備考，你時間很多嗎？”
“……”林玉璋一片熱心頓時被潑了涼水，委屈地看著陸春雨，“凶媳婦！”
“哼，那你去不去呀？”陸春雨卻一點也不怕他，還晃了晃手中的木量尺。
“去去，怕你了！”林玉璋裝作害怕的樣子連忙跑掉了。
陸春雨得意地哈哈笑了起來。
林霖似乎也看懂了，是二嬸把二叔趕跑了，也跟著笑得開心。
有了這一鬧，陸春雨心裏好受了些，把剩下的布再重新小心地卷好，就收進了衣箱裏，檢查繡麵幹淨後再繃到繡架上。
上房那邊，林夫子把林玉璋給的那二十兩拿出來，壓低了聲音細細說明這繡品的事兒。
沒想到一幅五十兩，可把林何氏嚇到了，才明白為何一向乖巧的小媳婦會發起了脾氣。
若換了是她，怕是脾氣更大。
這時候她攥著銀票才有了真正的悔意。
“是我太想當然了，是我把事情搞複雜了，明天該去補她繡麵的。”
“這事兒你不要再往外說了，也不要在家裏提起，若是讓其他人知道這價錢，怕是又不安生了。”
林夫子聽到隔壁屋裏林玉瑛的哭聲，也不去管，隻小聲提醒婆娘，也不看看如今家裏啥情況，還一次又一次生事兒。
林何氏連忙點頭：“知道了，這一個個不省心的，也就春雨懂事。”
“玉璋說了，這是春雨小小年紀在拚命繡花才賺回來的錢，不交公帳。”
“但這二十兩，是給家裏不喂豬了補上的損失，還有你辛苦擔著活兒的一點孝心。”
“因而這錢也可以不用上公帳，就是給你的，就是別讓人知道春雨這兩幅繡品賺價不同就是了。”
林夫子又叮囑了一句。
其實這話，也是他給老二提醒的。
老二的意思是算交到公帳上補償了這些日子的損失，但這錢若真交到公帳上，讓其他人知道了，心思就難測了。
照慣例，公帳是交一半，這一下二十兩，不就意味著所賺是四十兩？
就算不是真實價錢，也足夠讓人盯著了。
再加上有人對春雨不友善，難免後頭不使壞，因而，把錢直接孝敬給娘，不上公帳，既安撫了娘，又不讓人知道這事兒。
也算是保護了春雨和她的繡花活兒。
這也是他當爹的能想到的解決辦法了，老二自然是同意的，他才回來和婆娘這麽說。
其實交給了婆娘，這錢還是在家裏。
婆娘本來就是管家帳的，他的錢也一樣是上交的，塾裏收來的束修扣去成本之後，也同樣變成了公帳。
隻不過這筆帳目向來是他和婆娘一起對帳完成的。
看婆媳喜滋滋地表達了支持的態度，不再有怨言也沒有要更多，林夫子就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當然，他私心也清楚，小媳婦賺來的錢，將來也是二房裏自己用，家裏也不是窮得急需什麽數目，自然樂意看著二房裏自己攢體己。
若在以前他不會這麽想，就像當初小媳婦繡花賣了兩百文，他也是讚同交上一半公帳的。
但想到大媳婦那性子……還有大閨女也不消停，他也不是狠心的，自然體諒老二的想法，支持了他們。
等林何氏把屋裏那些料子裁了兩身出來，又把屋裏收拾整齊後，就去了西廂。
看到小媳婦已經在繡花了，她想走進屋又有些不好意思。
但在小媳婦抬頭看過來時，她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去，尷尬地笑道：“春雨啊，娘之前做得不太好，你別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