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嫁妝一事
何家人也沒多呆，等南瓜餅裝了半籃子，就坐著驢車回家去了，也是因為回去方便，這才要熱呼呼才好吃的小吃食。
車上還有幾匹布料。
昨天林何氏帶不了那麽多東西回娘家去，今天難得又有爹娘陪著到了鎮上，就給爹娘準備了兩匹衣料。
連新出的冬布也買了，可謂敢花錢盡孝。
當然她也有這個權利和資格。
在家用和人情上，林夫子到是從不管林何氏如何用錢。
家境好是一個、賺錢穩當是一個，再一個是林何氏多年來掌著家帳就是個會持家的人，林夫子信任她。
而林家嫡親長輩已幾乎沒有了，對何家兩老，林夫子也是盡到了半子的情份，與何家人的關係一直很親。
花這點錢在老人身上，根本不算什麽。
兩個舅娘到是趁此機會自己給家裏人買了些衣料，不過不為換季而是準備做客要穿的。
畢竟甥侄女是嫁到縣城大戶人家去，就算隻是在林家做客，也想穿得體麵一些，不想被人輕瞧了去。
再說還有回門，那時必然要去外婆家走動的，可不能失了體麵。
母女、姑嫂一路都很高興，可不像林玉瑛與陸春雨這般或是林田氏與陸春雨這般，相處都是極為融洽的。
等他們回去，林何氏連忙回屋歇著去了，也整理一下從鎮上買回來的其他零散物件兒。
陸春雨也將剩下的一小碗南瓜餅端回了屋裏，因為林霖要睡了，嚷著睡醒了吃。
林玉璋和陸誌安剛好從書房裏出來，要打水洗手，準備去塾裏了。
陸春雨看著弟弟嘴裏還在嚼，不由笑道：“拿帕子去，把臉也洗一洗。”
“噢。”陸誌安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跟著姐姐進屋，拿了帕子又主動端了臉盆。
作為二房裏的小舅子，陸誌安也隻對西廂熟悉，對林家和林家人並不熟，每次來也就是在姐夫的書房裏讀書，不會亂跑。
這時候他也跟在姐夫身後去廚房裏，洗了手臉把盆送回來，就蹬蹬地跑了。
傍晚時，林何氏沒有再喊陸春雨幹活，陸春雨樂得繼續繡花。
林霖睡醒也端著一碗三個小南瓜餅，就悠哉地去了東廂，陸春雨仔細叮囑他，娘可以吃，妹妹不能吃，妹妹太小了沒牙齒不能咬，任何東西都不能喂。
這個教導從很早就開始了，林霖聽懂了，也就不曾明裏暗裏喂過妹妹，不然得出大事了。
陸春雨聽見東廂那邊傳來說話聲，也就知道有人照看林霖，就不管了。
吃晚飯的時候，林何氏就說起了嫁妝一事。
雖是他們當爹娘的作主張羅，但林玉瑛還有兩個兄長，這事情總要有商有量。
林玉璜沒什麽意見，到是林田氏提到了兄弟倆要科舉的事。
也是提醒爹娘別找了個有錢女婿就忘了自家初衷，是要供兩個秀才到金榜題名的。
萬一到時殿試奪榜，將來做官也不是立刻就飛黃騰達了，還要許多錢鋪路的，就是放到什麽地方做小官，也還要吃用家底呢。
林田氏說了許多，是嘀咕也是攤開分析給爹娘聽，話裏字間，無非就是莫被眼前的好親事迷了眼。
林夫子破例沒有怪責大媳婦多嘴挑事兒。
因為這是事實，他當然記得科舉的事兒更重要，隻不過此時被人再提，不好反駁而已。
林何氏也聽得不好說什麽了，不過是一臉為難。
林玉瑛卻是當場拍下筷子，怒視著林田氏。
“你們考科舉當官與我何幹？是能讓我做官家小姐，還是給我找個大富大貴人家？現在是說眼前的事，我的嫁妝，你扯這麽遠做什麽！”
“我畢竟是要嫁到縣城去的，以後一年能不能回來一次都是另說，我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夫家，難道不要用錢？”
“沒有體己的媳婦日子有多艱難你怕是不知道吧，畢竟我大哥每個月都把錢交給你了，可是唐哲會把錢交給我嗎？”
“他是當家人也就是說得好聽，唐家的帳肯定也到不了我手上，難道要我去討要？娘不是叫我凡事要忍？莫出頭莫得罪人？那我要用錢怎麽辦？”
林玉瑛跟爆竹似地劈哩叭啦說了一對，可謂一個怒氣衝衝。
“你是媳婦又不是丫環，我夫婿一個月交給我一兩銀子，沒多沒少，我能不用就不用，用也是省著花銷，可從沒給自己亂用過！”
林田氏見大姑娘態度囂張強勢，哪裏肯服氣？這可是關乎林家的錢，林家的錢豈能都讓林家姑娘帶到別人家去？
林田氏目光一轉，突然手指著陸春雨。
“你二哥當初那情況，用二十兩銀子找衝喜娘子，這聘禮多還是不多？你走出去問問，這二十兩多還是不多！”
“怎麽，林家娶媳二十兩，當年我進林家門還隻有五兩銀子和一些物什，總共也沒花到十兩吧？怎麽，你林家姑娘到是個金枝玉葉啦！”
陸春雨被指著，她隻是撇了撇嘴，到是沒吭聲兒，還淡定地給林霖夾了菜，小聲叮囑他好好吃飯。
林霖正一臉茫然又驚詫地看著娘和大姑說話，感覺……好像在吵架。
但是大人的話，他哪裏聽得懂？因而聽從二嬸的話，乖乖吃著飯。
“娘，二十兩陪嫁到縣城裏怎麽見人啊？唐家的親戚問起來，唐哲你媳婦陪嫁多少啊？你說叫唐哲怎麽回答啊？”
“這不隻是撐我的麵子，也是唐哲的麵子啊……”林玉瑛說著就哭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
林田氏也氣得黑了臉，連飯也不吃了，就瞪著林玉瑛，也不客氣地說了起來。
“這就是你自己要嫁高門的後果！你應該承擔這後果！而不是拖累一家人，沒道理娶媳婦沒耗窮一個家，到是嫁個閨女把家底掏光了！”
姑嫂就這麽互不退步地吵了起來，林何氏臉色黑了，卻也說不出要多給錢的話來。
自古的道理也是娶媳婦比嫁女給得多，哪有嫁女高出娶媳婦的道理？
就是今天為了自己閨女，她給了，那以後可以想見，兩個媳婦都會有意見，還有明年兩個兒子都要應考，這就是一大筆開銷。
大媳婦態度強硬是不對，但話糙理不糙。
“玉瑛你……”林何氏看向閨女，正要安撫幾句，然而林玉瑛卻怒嚷了起來。
“我想嫁高門怎麽了！若你有這機會難道不想？再說你現在嫁得低嗎，我大哥可是讀書人！現在是秀才明年就是舉人！”
“你田氏收的聘禮少，難道陪嫁就多啦！你們田家不給陪嫁，你現在還拿你的那點嫁妝來比較我的？”
一個待嫁姑娘，就這麽和大嫂懟了起來，真是……
林夫子都覺得沒眼看了。
林田氏氣紅了眼，正要嗆回去，林玉璜伸手攔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