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鄉下娃進城
“路上可以在觀音鎮吃中飯，也可以拿這些將就，這樣能早些進城，唐家在城東春風街，你們到了就在街邊找人一問就知道了。”
陳向給林玉璋和陸春雨準備了吃喝之用，又介紹了唐家所在，這才領著他們出門，往車馬行去。
路上，陸春雨突然想起來地提醒陳向。
“陳叔，我們這一趟去縣城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畢竟我們林家是讀書人家。”
“一個是不喜歡自家的事被外人說道，二個是我此去是幫唐哲多想幾個新菜式，或者說幫廚子的忙，更加不想被人說閑話。”
“明白、明白！”陳向詫異地看了陸春雨一眼，很快反應過來，連忙保證，“我不會亂說，回頭也會叮囑夥計們。”
再怎麽說，林家是讀書人家、是東家的親家。
若是讓人知道娘家舅兄嫂去幫忙想酒樓經營的新菜方，讓別人怎麽看？到時必然會有許多閑話傳出來，有失顏麵。
見他識趣，陸春雨才放心下來。
很快到了車馬行，果然裏邊的管事、夥計都是認識陳向的，再說陳向之前還來租過幾次馬車呢，雙方打招呼很是熟絡。
而且看到陳向過來，連沒生意的車馬式都圍了過來，紛紛行禮。
陸春雨也趁機參觀了一下車馬行，心裏琢磨著，什麽時候能夠買一輛馬車，就是買一匹馬也好呀。
陳向通過車馬行管事很快挑出一輛馬車，一個瞧著憨厚的中年漢子上前行了禮，談好了價錢。
兩吊錢，除開車馬行的抽成和車馬保養費用，就都是車把式的賺頭了。
也差不多是對半分了，但車馬式從縣城若載到客回鎮上，所賺都歸他自己。
因為沒有經過車馬行，載客或跑空車都是可以的。
陳向要出錢，林玉璋連忙上前給出一塊碎銀，夥計拿去稱了，兌換出一百一十文散錢回來給林玉璋。
那塊碎銀有三錢一分。
連十文都給還了，這就是陳向的身份在，若是一般走進來的，怕是這塊碎銀出去，就沒有一個子兒找回。
很快車馬式準備好，還帶了一小簍馬料，自己也帶了水和窩頭，就將馬車趕到了外頭。
林玉璋和陸春雨向陳向告辭，就上了馬車。
馬車雖然簡陋但也幹淨，陸春雨沒有嫌棄。
這時還是早上，太陽剛剛升上高空，車馬行除了一大早接到出鎮任務的生意，在鎮內跑買賣的也才剛開始。
早上的街道顯得寬敞，馬車也跑得比驢車快，沒多久就出了鎮，往縣城方向而去。
馬車顛簸，陸春雨靠在林玉璋懷裏又睡著了，林玉璋有帶書，這時候到想看會兒書才發現根本沒辦法。
一個是太顛、一個是懷裏人兒怕她凍著，想要兩手抱著給她捂暖和。
上午，馬車在快到觀音鎮時，車馬式喊了一聲：“公子，可要在觀音鎮打尖兒？”
“不了，直接進洛縣。”林玉璋連忙說道。
“好嘞！”車馬式應了一聲，又甩了一馬鞭。
常年趕車，風裏來雨裏去，車馬式對跑縣城這條路自然沒難度，也在路上自己吃了窩頭，還能一邊趕車一邊喝水，毫無影響。
快到中午時，陸春雨才迷糊地醒過來，打著嗬欠。
林玉璋將隻有微溫的皮囊打開，喂陸春雨喝了水，他自己也趕緊喝幾口，再不喝都涼了。
之後倆人吃著點心，又拿了幾個點心給車把式，掀開了車簾，陸春雨對這一路的問題就好多了。
車馬式是個中年漢子，對這十來歲的小姑娘就像對自家閨女似的，一直樂嗬嗬的有問必答。
而陸春雨也像鄉下娃進城，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
之後這一路的氣氛相處不錯，車馬式也還算健談，見他們年輕又隨和，不禁問起他們進城做什麽。
陸春雨卻道：“我哥哥進城訪友，他是讀書人。”
話少的林玉璋適時“嗯”了一聲，卻挑眉看向把他介紹成“我哥哥”的小丫頭，這是出門在外連夫君都不認了啊。
而這時候他也忽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
在家時他們雖是同屋生活，卻是一個睡炕、一個睡床，在他們之間還有個小侄子，所以日子並沒有過得尷尬。
而現在……
出門在外，他們又是夫妻，他也不能讓她一個小丫頭獨住，不安全。
可他們畢竟還沒圓房，這就尷尬了。
午後，洛城已在眼前，車把式就問：“進城怎麽走？”
陸春雨就說了城西一個地址，正是他們要落腳的地址，讓直到院門外下車。
車把式也來過縣城，畢竟是趕車的，時常載著客人跑這邊，而且縣城車馬行與鎮上車馬行背後都是一個東家，隻不過兩家各自管理，若非遇上事兒去求助，一般是不會找上門去的。
比如當天回不去要過夜時，就會去說明身份，這邊的車馬行不會將人拒之門外，還會給碗飯吃。
但現在才是午後，回頭若不等客，是可以連夜趕回的。
但是跑來一趟又怎能真的放空車跑回去？
誰知到了城西那家院子外頭停下時，陸春雨卻掏出一百一十文錢塞給車把式。
“天氣冷了，就別在這邊等客人了，錢是賺不完的，也要別凍壞了身子才行，這個是一半車錢，你不用交給車馬行就當載到了客人。”
“隻不過回去別往外說，財不露白小心招人閑話。”陸春雨行事謹慎，幫人的同時也不忘仔細叮囑人家莫多嘴。
“這點心還剩下幾個，你也帶回去給閨女吃吧，這是鎮上的陳叔給我路上吃的，現在我到了地頭不需要了。”
早上他們去車馬行就是陳向帶過去的，因為陸春雨的叮囑，陳向並未暴露他們的身份，隻說是熟人家的孩子要到縣城。
陳向是雜貨鋪管事，經常用車呢，車馬行上下都是認識的，所以陸春雨這麽說，車把式也清楚是真話。
“這、這怎麽好，丫頭你真是太善心了。”車把式一臉感激，卻隻肯接下點心，不肯收下錢。
“收下吧，我是給得起才給，再說這是我給的，也不是你要的，意思不一樣，大叔你就不要推辭了，聽我一句，趁天早趕緊回，路邊買幾個熱包子吃著，別餓著了。”
陸春雨悄悄而來，雖然不能悄悄而走，但也不想留下什麽痕跡。
送他們來的馬車、車把式，當然也要早些離開才好。